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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慎之,“……”

寧慎之默默轉開目光,好吧,是他想的太多,果然不能指望這個傻子能說出什麼正常的話來。

謝探微見他竟然無視自己的警告,悲憤了,“寧慎之,我說真的啊!你敢和我搶音音,我跟你割袍斷交啊!”

寧慎之默了默,開口,“放心,我不想做仇三姑娘最敬愛的長輩”。

謝探微很懷疑,“真的?”

寧慎之眉頭跳了跳,從齒縫中擠出幾個字,“真的,我發誓!”

謝探微這才放了心,又舒舒服服躺了回去,“那就好,不過你就算想搶也搶不過我的,哎,你有沒有什麼好的生財之道教給我一個”。

寧慎之又是一愣,“怎的?你缺錢?”

謝探微便將買貓眼石的事說了一遍,哭窮道,“你也知道的,謝家雖然有錢,但老頭子是一文都不會給我的,我也只能靠賣些花花草草的賺點零花錢,但這種大宗的錢是絕對花不起的。

哎,要做個疼愛外甥女的舅舅,沒有銀子給外甥女買衣裳首飾,又怎麼夠格?你有沒有什麼輕鬆又賺錢的活介紹給我?”

寧慎之想了想,道,“你要是能將恆之教好,我給你十萬銀子”。

謝探微,“……算了,我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寧慎之將匣子交給允文,“去找工匠”。

又對謝探微道,“你先在這歇一會,我去尋祖母,一會就回來”。

謝探微擺手,“去吧去吧,不用管我”。

……

……

一等出了謝探微的視線,寧慎之便朝允文伸出手,允文恭敬將匣子奉給他。

“去找個報酬高又輕鬆的活給重華,別叫他起了疑心,琅玕閣的掌柜做得很好,賞”。

“是”。

“開庫房尋了最好的紅寶送到水榭”。

“是”。

謝探微一覺睡醒,那隻紅木匣子又原樣回到了他手中,只裡面的貓眼石卻變成了一對珠花,除正中的那顆貓眼石外,各添了四顆雕琢成小貓兒形狀的紅寶,用彩色的絲繩打成絡子將貓眼石和紅寶串在一起,下面垂了精緻而繁複的流蘇。

音音戴上肯定更可愛更漂亮了!

謝探微雙眼發亮,連連驚嘆,“果然還是郡王府的工匠得用!這紅寶極難雕琢,他們是怎麼做到的?你瞧瞧這總共八隻小貓兒,竟然神態各不一樣,真是鬼斧神工!”

寧慎之嗯了一聲,謝探微也不是真的問他到底怎麼做出來的,又想起來,“對了,這紅寶,總不能叫你貼了人工,又貼材料,多少銀子,你報個數字給我”。

寧慎之道,“不過幾顆石頭,你我之間何須算得這般清楚?”

若是之前,謝探微還真不會將幾顆石頭放在心上,可這時候他倒是十分計較了起來,連連道,“那不成,這東西一看就是最好的鴿血紅,怎麼也不能就這麼算了”。

寧慎之默了默,道,“那就去掉零頭,取個整,一萬吧”。

謝探微,“……”

以後誰跟他說一萬這兩個字,他跟誰急!

謝探微默默咽下一口窮人的血淚,在直接放棄這對珠花和身負巨債之間徘徊了一會,含淚開口,“先記賬,等我有錢了還你”。

說起來,他娶媳婦時,老頭子總會撥給他一點錢,叫他不至於淪落到吃媳婦的嫁妝吧?

嗯,再說起來,賞花宴給於始挑媳婦把關的時候,要不要也給自己挑一個?

謝探微毅然合上匣子,對蘭九道,“送去給音音,一句話都不要多說,立刻馬上!”

一想到他轉眼間就背上了一萬兩的龐大債務,真是糟心得讓他根本不想再看這對珠花第二眼!

……

……

謝府中,謝昌和謝探幽皆遣了人回來勒令謝家的幾個孩子均不許湊三天後的熱鬧。

豐氏出神想了半晌,命人將謝嘉檸和謝嘉檬叫了來,將賞花宴的請帖給了二人。

謝嘉檬高興道,“我好久都沒看到池陽公主了,正好!娘,我們什麼時候走?”

豐氏看着毫無機心的小女兒沉沉一嘆,“明天一早就走,先去你姑姑家住上兩天,再隨你們姑姑一起去赴宴,你先回去收拾些衣裳首飾,一會我與你二姐姐挑好了新的,也一併給你送去”。

謝嘉檬並沒有發覺豐氏有意要打發她先走,高高興興走了。

豐氏看着她的背影又是一嘆,拉起謝嘉檸的手拍了拍,“阿檸,你祖父和父親特意遣了人來,不許你們去寧郡王府赴宴”。

謝嘉檸一愣,“那娘您還——”

豐氏又拍了拍她的手,“阿檸,你和阿檬都十五歲了,你們祖父卻一直壓着不許為你們議親,緣由,你應當也是知曉的——”

謝嘉檸垂眼,謝家祖訓,嫡支子嗣男不可入朝為官,女不可入宮為妃,傳承到如今,女子不但不會入宮為妃,連嫁給皇親貴勛高官之家的都少,大多都是如謝探妙一般嫁給新科進士,又或是尋各地廣有才名卻身世不顯的少年才子。

如姑姑般嫁給新科進士的倒也還好,熬個十幾、二十年未必沒有出頭之日,若是遠嫁——

“謝家嫡支嫡女,何等尊貴,多少高官勛貴、少年才俊趨之若鶩,最後卻大多嫁得連旁支的謝氏女都不如!

便是你姑母,誰不知道你姑父的二品少傅是怎麼來的?若不是你姑母受聖寵,光憑一個新科進士、光憑所謂的才氣?一輩子都不一定能熬出頭!就算熬出頭了,也早就紅顏老去,又有什麼意味?”

謝嘉檸垂眸不語,豐氏緊緊握着她的手,“阿檸,你與阿檬不一樣,阿檬低嫁一個身世不顯,家庭簡單的反倒是好事。

但你不一樣!寧郡王年少英俊,權重天下,難得的是為人和氣,身邊更是乾乾淨淨,年至二十,連個通房丫頭也沒有。

榮和長公主更是身份尊貴,廣有賢德之名,娘尋摸遍了整個京城,也尋不出比這更好的親事。

說句不敬的話,就算是嫁做太子妃,也不如嫁進寧郡王府!這次賞花宴——”

豐氏握着謝嘉檸的手加重力道,“我會給你小舅舅寫一封信,你小舅舅與寧郡王交好,你們之前也認識,可算是近水樓台。

你日後嫁進寧郡王府,就算看在你小舅舅的面上,寧郡王也會好好待你,阿檸,你可要拿穩了主意!”

豐氏說到最後已是呼吸急促、雙頰緋紅,若是得了這樣一個女婿,她說話的分量自然也與今日不同,到時候看那個老固執還敢不敢不經她同意就放逐木哥兒!

“祖父和父親——”

豐氏急急打斷她,“你祖父和父親那有我和你祖母,放心!”

謝嘉檸沉默半晌,幽幽開口,“娘,這世上最艱難不過強求二字,我自會帶着妹妹去赴宴,其他,娘您就不要強求了,祖父和父親總不會害我們”。

謝嘉檸雖是這般的口氣,豐氏的心卻一下落到了實處,她的女兒,她自是了解的——

她也不追着說,揚聲叫了丫鬟進來,高興吩咐開了庫房,帶着謝嘉檸一起去挑合適的首飾和布料。

……

……

第二天午時,謝嘉檸和謝嘉檬就在謝家旁支子弟謝嘉梧的護送下到了仇府,同行的還有謝氏旁支女謝嘉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