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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府,後花園。

原本壓在枝頭上的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家丁撣落了,雖然現在依然是光禿禿的,但是樣子卻也被家丁們修得整整齊齊。

更鼓敲到了二更響,整個梁王府也都逐漸變得安靜了下來,唯有深處的書房裡,偶爾滲出來些許聲音,在證明着這個夜晚的不尋常。

“少爺,剛剛楊烈來過了。”康伯站在楚慈面前,對他說道。

“有小玉的消息了嗎?”楚慈顯得有些激動,當然他也是知道楊烈是誰的。

康伯把剛才從楊烈那裡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和楚慈說了一遍。

楚慈蹙眉說:“怎麼回事?”

“應該是有一方勢力也在找玉少爺,咱們的人被對方打傷了,現在他們去了桐苑客棧。”康伯在一旁回應道。

“桐苑客棧?”楚慈看了面前的康伯一眼,然後說道,“你把桐苑客棧的底細告訴張興海了?”

“是的。”

“你打算把桐苑客棧這條線交給張興海?”

“是的,”康伯想了想然後繼續說道,“玉少爺失蹤,暗司的情報網不能沒有人來管。”

“你覺得張興海合適?”楚慈疑惑地看着康伯。

“湊合。”康伯淡淡地回答了一句。

“湊合你還交給他?”

“因為他是雍州張家的人。”

楚慈聽了康伯的話,眼神微眯,語氣有些嚴肅地對康伯說道:“那你知道賈秀岳曾經是西北邊軍的人吧。”

“知道的。”

“你是故意讓他們兩個見面的?”

康伯沒有說話,只是目不轉睛地看着對面的楚慈,這個自己看着長大的小王爺。

楚慈心思飛轉,他當然知道康伯想的是什麼,或者說康伯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只是自己沒有做,而康伯幫着自己做了。

“你想讓他們知道當年的真相。”楚慈對康伯說道。

康伯略有深意地笑了笑,然後對楚慈說道:“這不也是少爺想要的嘛。”

楚慈故作鎮定,然後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康伯

知道現在楚慈這個動作代表的是什麼意思,自己剛剛的話說中了他的心事。

“楊烈那邊怎麼回事?”楚慈將話題拉回了之前的事情,“咱們受傷的人現在怎麼樣了?”

“聽說是中毒了,不過少爺放心,有張興海在那裡,受傷的人應該沒什麼事情。”康伯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我已經讓楊烈去通知張興海了,讓他來梁王府。”

楚慈點了點頭,然後對康伯說道:“讓人去接應他一下,然後帶他從暗門進府,直接來書房見我。”

“明白了。”康伯應到,接着便要出去着手安排此事,不過這時候楚慈又補充了一句。

“讓他們小心點,別被監察司的給瞧上了。”

“嗯······”康伯想了想,還是把自己心裡的疑惑問了出來,“少爺,陛下不是准了咱們徹查玉少爺這件事兒了嗎?怎麼還畏首畏尾的呀?”

楚慈喝了一口書案上的茶水,然後對康伯說道:“監察司那幫人最近一直在盯着咱們,更何況現在咱們還是私闖民宅,要是被他們抓到了把柄,又是一件麻煩事兒,康伯,你是看着我長大的,你也知道我是最不喜歡麻煩的。”

說完,楚慈便伸了個懶腰,然後對康伯說:“安排人去接應一下張興海吧,到時候直接來書房就行。”

張興海見到楚慈的時候,更鼓已經敲過三更了。

梁王府的書房裡,楚慈一言不發地看着面前的張興海,面色凝重。

剛剛張興海把他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了楚慈,包括他自己的猜測。聽了張興海說的之後,楚慈整個人便陷入了沉思。對於楚慈而言,自己從張興海口中得到的消息並不多,只是結合這兩天發生的事情,這麼一看,楚慈便發現這一連串事情背後似乎有些某種陰謀的味道。

京都府東街別院被滅,祁連玉失蹤,而現在西北毒宗又過來插上一腳。先不說西北毒宗是否是這一系列事情的始作俑者,單單是他如何在不驚動衙司都府暗衛的情況下進入京都府,就很是令人玩味了。

要知道每個進入京都府的江湖勢力,都會有專門的暗衛負責跟蹤記錄,每天上報於都府明鏡司,直至其離開京都府。也正如張興海所說的那樣,近月余並沒有西北毒宗的人進入的記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能性只有兩個,一

個是西北毒宗被盜,有人偷走“黑蓮花”,然後嫁禍於西北毒宗。

想到這裡的楚慈不由得自嘲一笑,諾大個宗門怎麼可能這麼容易被盜呢。那麼不言而喻,可能性便只剩下一種了,那就是有人故意隱瞞,至於目的是什麼,楚慈感覺應該不只是為了祁連玉,至於更深的原因嘛······

“難道是監察司做的?”楚慈倒是想到了一種可能,隨即便又把自己的猜測推翻了,監察司與衙司都府確實一向不和,只是頂多也是在暗裡小事兒上下下絆子,然後抓個不痛不癢的把柄,到皇上面前告告狀,更何況,監察司那幫傢伙根本就不知道祁連玉的底細。

所以能說動西北毒宗,又能瞞報身份,同時又知道祁連玉身份底細的,應該是······

張興海進這書房也有一會兒了,剛剛自己和面前這個小自己太多的大都司說完自己知道的事情之後,大都司便開始沉默,接着似乎陷入了思考。

涼風透過未關嚴的窗縫吹進了書房裡,吹動了搖曳的燭火,吹動了書案上的幾卷帛書。

張興海終究是忍不住開口了,他知道自己身上還有一件事情,一件受人之託的事情。

“大都司。”張興海打斷了楚慈的思緒。

“嗯?”楚慈回過神來,看着面前的張興海,問道,“怎麼了?”

“還有一事,”張興海從懷裡拿出了之前從賈秀岳手裡得來的小指粗細的小木匣,對楚慈繼續說道,“此物是從桐苑客棧賈掌柜那裡得來的,與賈掌柜接頭的人恐遭不測,而此消息確實重要,所以賈掌柜托我把消息傳過來。”

張興海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小木匣放在書案上,然後推到楚慈面前。

楚慈拿起小木匣,看了看。那是衙司都府暗司獨有的盛放密函的機關匣子,如果不知道特殊方法,一般人是打不開的。

作為衙司都府的大都司,楚慈自然是知道應該如何打開這小匣子的。

楚慈在小木匣上摸索了幾下,然後“咔嚓”一聲響動,小木匣應聲而開,楚慈從中抽出一張卷好的紙條,然後打開。

楚慈看到紙條上的字的時候,突然雙眼瞳孔驟然放大,然後從嘴裡硬生生地擠出了幾個字。

“速去祁家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