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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傑自由穿行於羊中物競隊、數競隊、化競隊,穿着穿着,他就穿到了生競隊。

生競隊主教練雷天剛原本拒收蘭傑,拒着拒着,他也就收了。

“蘭傑,生競教室最後一排最靠近窗戶的座位是你的。生競理論課,你可以來,也可以不來。但是教練正在上課的時候,你不許忽然闖進來,也不許忽然離開。能做到嗎?”雷天剛退讓到這種程度,可以說是很寬容了,甚至可以說是妥協了。

蘭傑信誓旦旦的保證:“能,我能!謝謝雷老師!”

雷天剛又道:“生競理論方面,我把資料全都給你,你能上理論課盡量上理論課,缺了理論課就自己學資料,有不懂的問題問教練。生競實驗方面,我希望蘭傑你不要錯過任何一節實驗練習課。”

雷老師的方案正合蘭傑之意,蘭傑鬥志滿滿的說:“收到!”

今天上午正好有雷天剛的理論課,蘭傑來到生競教室,入座他的指定座位,認真聽講雷老師的理論課。

動物行為學是國決、IBO必考的內容,雷天剛這節課專門講動物行為學:“大多數新蜂都是工蜂,而蜂群也會培育出少量的雄蜂。請同學們思考一個問題,到底是誰在控制新蜂的性別?”

有同學不假思索的回答:“是蜂后!”

雷天剛問:“哦?為什麼?”

這位同學頗為自信的說:“蜂后在婚飛時會儲存足夠它一輩子使用的精子,蜂后可以隨心所欲的控制受精,蜂后想讓哪些卵受精,那麼它就操控儲存在體內的精子使這些卵受精,從而培育出雌蜂和雄蜂。某些幼蟲孵化後一直以蜂王漿為食,它們成年後具有生育能力,會成為新的蜂后。為什麼一直吃蜂王漿的幼蟲發育為蜂后而不是工蜂,那我就不清楚了,挺神秘的。”

雷天剛點點頭道:“余俊傑,你的知識面很全,也具備一定的深度,並且有自己的思考在裡面。其他的同學,還有別的見解嗎?”

“有!”蘭傑迫不及待的舉手。

雷天剛望向後排角落:“蘭傑,談談你的觀點。”

蘭傑對大自然充滿了探索欲,他從三歲起就開始研究學術文獻《十萬個為什麼》。

神秘的生物,或者常見生物的神秘行為,蘭傑非常感興趣且做過一定的學術研究,他說:“蜂后藉助簡單的方法控制卵的性別,這個解釋比較淺顯,而事實並沒有這麼簡單。”

“嗯哼?”余俊傑同學微微一笑,他倒想聽聽蘭傑有何高見。

“我看過一個紀錄片,片子里有段內容讓我記憶深刻,幾隻工蜂把剛孵化出來的雄蜂吃掉了,蜂后在一旁瑟瑟發抖。這說明蜂群的大佬並非蜂后,而是工蜂。”蘭傑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有點囂張,卻符合題意。

余俊傑身子一抖:“這麼殘忍?”

“然後我就繼續學習紀錄片,然後工蜂就一直吃一直吃,它們不僅吃掉雄蜂幼蟲,還把雄蜂卵也吃光光了。”

“!”

“培育雄蜂的巢室比一般的巢室大,蜂后在這種大型巢室里產卵,才能培育出雄蜂。工蜂沒有生殖能力,產卵只能由蜂后完成,但是在哪裡產卵,產什麼樣的卵,產多少卵,由工蜂決定。如果蜂后違規操作,工蜂就會吃掉卵或幼蟲。”蘭傑說著說著,情不自禁的走到黑板前,他問雷天剛:“雷老師,我可以畫圖說明嗎?”

雷天剛遞給蘭傑一根粉筆:“畫吧。”

蘭傑接過粉筆,在黑板上畫出若干正六邊形。他在雷老師的理論課上表現的如此積極,並不是為了討好雷老師,而是發自內心的對動物行為學感興趣。

畫完圖,蘭傑接著說:“王室十分特殊,它的室口向下懸掛在蜂巢的底部。王室的數量通常有十幾個,春暖花開、食物充足的時候,蜂后會在這十幾個王室中產卵,從王室中孵化出的幼蟲在整個發育階段都被餵食蜂王漿,從始至終以蜂王漿為食的幼蟲發育為蜂后。同理,產卵的是蜂后,但是餵食蜂王漿的是工蜂,由工蜂決定讓誰發育為新的蜂后。也就是說,蜂群的幕後黑手是工蜂,而蜂后只不過是被擺布的產卵工具。呵呵,為王為後,真的那麼快樂嗎?”

余俊傑莫名其妙的進入了蘭傑的節奏,他頗有感觸的說:“不,為王為後並不快樂,甚至可以說是悲哀。”

“余俊傑提出一個問題,為什麼從始至終以蜂王漿為食的幼蟲發育為蜂后?難道僅僅是因為蜂王漿有營養,有利於生殖系統發育?其實我也在思考這個問題,而我看的那個紀錄片只是陳述真實現象,卻沒有給出原理解釋。我後來查了查資料,我發現關於蜜蜂的不少問題,科學界尚未作出明確的解釋。蜜蜂是常見的生物,但這種生物的諸多行為很迷啊!哎呀,我扯遠了,雷老師,沒耽誤您授課吧?”蘭傑做了個抱歉的手勢,隨即返回座位。

“同學們能夠發散思維、深入思考、熱烈討論,這是好事,我樂意看到這種局面。與生競初賽不同,生競國決很奧林匹克,決勝國決,同學必須儲備充足的知識量,卻不是簡單的死記硬背。國決考察的是同學們的知識量及靈活運用知識的能力,你們在國決賽場上充分發揮想象力也是沒問題的,甚至可以說是有必要的。”

“蜜蜂是既有代表性又有獨特性的社會性昆蟲,蜜蜂的某些神秘行為,科學界確實沒有明確的說法,但這不妨礙我們大膽合理的想象。這種題型往往是開放性的題型,沒有標準答案,你們在已知科學原理的基礎上進行推演和解釋,形成題內邏輯自洽,就能拿到高分。現在,我嘗試用動物行為學和遺傳學的已知理論,來解釋一下蜜蜂的種種神秘行為……”

雷天剛緊扣競賽大綱,進行了有理有據的適當拓展。

生物這門學科研究並解鎖自然界與人類自身的懸案疑案,很多生物現象一直存在,卻難以被人類科學家徹底解釋清楚。

常規操作搞不掂的問題,那就得發揮創造力。蘭傑一上午都在發揮創造力,他聽完了上午全部的生競理論課,並與教練、隊友良性互動。

加一!

加一!

加一!

我的創造思維為什麼不加一!

不加就不加,吃飯去。

蘭傑離開競賽教室,他下樓的時候遇見一人:“喲,章雨桐,好久不見。”

“蘭傑你是大忙人,遇見你可真不容易。”

“我忙你也忙,大家都是高三的人了,沒人不忙。節約時間,飯堂走一波?”

“走唄。”

蘭傑、章雨桐一起來到羊中食堂,打飯,入座。

“正常情況下,已經保送水木大學的人應該沒那麼忙,但蘭傑你不是正常人,所以我想了解一下,你在忙什麼?”章雨桐問了句。

蘭傑理所當然的說:“還能忙什麼,我們這些理科生,當然是忙於數理化生。你呢,你在忙什麼,準備往哪裡交申請?”

“現在還不好說,要看雅思成績和高考成績。”

“你這個國際班,豈不就是高考班加一個雅思?”

“對啊,是這樣子的。我們跟正兒八經的高考班一樣,都是從早上七點上到晚上十點。”

“差不多,我在競賽班也是這個作息。”

兩位曾經的同班同學、班幹部班子成員說著聊着,突出一個忙字。

章雨桐忽然掏出兩張票,體育中心,恆大VS珀斯光榮。

“今晚七點半,亞冠半決賽。”章雨桐一副想去又去不了的為難模樣。

蘭傑問:“你明明知道我們高三學生學業繁忙看不了球賽,還買個什麼票?”

章雨桐解釋道:“別人送的。”

“你明明知道就算是別人送的票,你也去不了,那為什麼要收下?”

“手一滑,就收了唄。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蘭傑你說怎麼處理?”

“恆大在客場0比3輸給了珀斯光榮,如果珀斯光榮在恆大的主場進了球,那就很尷尬了。現在的恆大不是以前的恆大,看一場少一場,我們大概率是看不到恆大的決賽了。”

“蘭傑你說了這麼多,具體方案到底是什麼呢?”

“去體育中心,就得翹課啊。翹課這種事情,令人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