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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英王妃又是何說?”裴洛安點點頭,算是認同了柳景玉的話。

“英王妃的性子看着柔弱,但其實未必,殿下,您想,如果真的柔弱,曲府當時的二夫人會落到這麼一個地步,妾身和英王妃也有些交往,甚至妾身還在英王妃的手中吃過虧,有些事情……妾身不知道,但是覺得英王妃很少吃虧。”

柳景玉繼續道。

曲莫影如何,裴洛安並不清楚,但是他想起有一次曲莫影對自己說季寒月的事情,那個時候的曲莫影還只是一位侍郎府不得寵的小姐,可偏偏就敢當著自己的面帶着斥責之意,說起季寒月的事情。

那個膽量、那份氣勢甚至讓他覺得有一刻象季寒月。

有一段時間,他甚至覺得這位曲四小姐特別象季寒月,而今有了元美人,自然不再那麼想了,看到元美人,他覺得才算是看到季寒月。

“英王妃最近事情連連,而且還差一點沒了性命,這時候縱然好起來,可能……也不如何。”裴洛安點頭後道。

“殿下,如果是以前的英王妃,妾身未必敢這麼猜,但現在的英王妃是玉國公的女兒,玉國公好不容易找到的女兒,唯一的嫡女,這麼多年的虧欠,知道自己的女兒被欺負了,玉國公也咽不下這口氣,況且還是敵對之女,玉國公也是武將啊!”

柳景玉提醒道。

玉國公也是武將,他手下也有人,聽說自己的女兒吃了這麼大一個虧,被北疆的公主暗算,再加上北疆的公主還是敵對之女,新仇舊恨,可以說層層往上疊加,這事未必就不和英王妃有關係了,況且英王妃的性子也不如外人說的那般軟弱。

就算她不得寵,她還有自己的父親,而且和景王妃一樣,都有一個又是武將,還心疼自己的父親,就這一點,其他人卻是沒有的。

而且兩個人還都牽扯在內了……

“太子妃覺得最有可能的是誰?”裴洛安沉吟了一下問道。

“妾身其實也不太清楚,只是覺得她們兩位最可能的,必竟之前宮裡發生事情的時候,跟她們兩個都有關係。”柳景玉不敢把話說死,她這會慶幸自己當初這段時間沒有進宮,否則還真說不準自己會不會牽扯進來。

如果有一個好的機會陷害英王妃,她絕對不會手軟,甚至還會特意加上一點分量。

柳景玉這時候只顧着猜想這件事情是英王妃還是景王妃,想着如果當時自己也在宮裡的話會如何,卻沒注意到這件事情已經牽扯到自己的母家柳府……

“主子,王爺讓奴才來向您稟報,越大人說這件事情果然牽扯到了柳府。”安冬進來稟報。

莫影現在回了英王府,從玉國公府正式給她改了名、更改了姓氏之後,她就回來英王府。

對於這個結果,莫影還是有所預料的,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比起一無所知的柳景玉,柳夫人才是知道所有實情的那個人。

還有一點,柳景玉是太子妃,在一定程度上受太子保護,這段時間聽聞柳景玉被監管起來,這件事情和她的關係不大,裴洛安不會相信柳景玉有這麼大的本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出這等大事。

但柳夫人不同……

“表哥還說了什麼?”曲莫影問道。

“越大人的意思要去柳府查問,王爺問主子有什麼需要叮囑的地方?”安冬道。

越文寒是個有才華的人,也是一個聰明人,莫影雖然沒有對他說一些特定的事情,但他隱隱已經有所覺。

這話特意過來問,就是暗示需要注意什麼。

“讓表哥只管去問就是,最好問的仔細一些,有些事情仔細的多問幾遍就可能查問出一些什麼。”曲莫影微微一笑,長睫撲閃了兩下,“當下也可能問不出來,但不管是問出來還是問不出來,這結果都是讓人不安的。”

“主子……是想讓柳夫人不安?”安冬聽懂了。

“柳夫人……她其實一直讓人不安,她這麼一個人,一直在齊國公府,頂着齊國公府嫡小姐的名頭,看不起天下所有人,卻又佔著位置,其實……可誅。”莫影冷冷的勾了勾唇角,看不起所有人,自以為是,卻偏偏不走,而且還為了佔著這個位置,做下那麼多惡毒的事情。

許多事情後面都有她的推手在。

“請表哥多問問北疆的事情,柳府之前有關乎北疆的人或者事情。”曲莫影眯了眯眼睛,繼續道,“柳府的下人又可以查一查了,柳大人那裡……更應當好好聊聊,曾經的柳大人可是工部尚書……”

柳夫人終究是一個惡瘤,也該到了開刀的時候了……

關於北疆的人或者和北疆的事情,柳府的下人已經查了一次又一次。

幾乎都要查出陰影了,而今居然又查。

下人們戰戰兢兢,一個個低頭聳拉着腦袋,心驚膽戰,柳府的下人心裡陰影很大。柳郎中的心理壓力也很大,不只是大,而且很壓抑,他是陪着越文寒過來查的。

曾經他是看不上越文寒的,就算越文寒當時勢頭正盛,對於他來說,也不過是一個毛頭小子,想要和他相提並論,不知道要猴年馬月,誰能想到這麼快,事情就變成現要的這副樣子。

就官階來說甚至還比越文寒低了一些,而且越文寒還是實權的大理寺少卿,比起他這個工部郎中,必然更得聖寵。

曾經他為尚書,而今為郎中,還是一個看着不堪大用的郎中,同撩們諷刺的話就在耳邊,就算他是太子妃的生父也一樣,那些閑言碎語時不時的就在耳邊,就算人家現在不說什麼,只是幾個人湊在一處笑談着什麼,目光再落到柳郎中的身上,也讓柳大人渾身不自在,覺得別人就是在說他,就是在嘲笑他。

最近一段時間,柳大人幾乎不再出府,也不拜會好友,更不會去參加別人的宴席,他寧願從此不再出現在眾人面前。

而今卻不得不陪着越文寒查看府里的下人,一個個的丫環、一個個的婆子、還有一個個小廝管事的……

大理寺這邊有專門的人查問,越文寒和他就在一邊坐着,聽下面的人說他們的具體情況,越說柳大人越是羞愧,他幾乎不敢抬頭去看下人們眼巴巴的看着他的眼神,下人們在害怕,想從他這裡得到一些信心,可他偏偏自己也沒有……他無顏以對,他是怎麼走到今天這麼一步的,明明他是青年才俊,明明他前途無量,將來可以出相入閣的……

“柳大人!”越文寒開了口,笑道。

“越大人。”柳大人終於抬起了頭,只覺得狼狽不堪。

“聽聞柳大人和夫人成親這麼多年,一直感情很好,能不能見見貴夫人?”越文寒看下人問的差不多了,只有幾個稍稍有些疑問的,這時候被帶到一邊去再問一遍。

“我和夫人……感情其實並沒有外面傳說的那麼好。”柳大人敏銳的感覺到這裡面有事,沉默了一下道。

如果是以前,他是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話的。

“柳大人和柳夫人的感情沒那麼好?”越文寒驚訝的道,“原本還想問柳大人一些關於柳夫人的事情,那是不怎麼知情了?”

“夫人是齊國公府的嫡女,之前是低嫁了,向來看不上本官,對於本官……也沒有別人想象中的好,別人只聽到外面的傳言,卻沒想過……夫人她這麼多年對本官一直有心結。”柳大人長嘆一聲道。

越文寒來了興趣:“這是何解?”

柳大人看了一眼越文寒,欲言又止,最後終究還是含糊的道:“因為以前的事情,夫人覺得本官……心有所屬。”

這是又拿小越氏說事了。

越文寒冷哼一聲,臉色一沉:“柳大人,你當初的事情跟小姑姑沒有半點關係,要說錯也是柳大人和柳夫人的錯,不會又怪責到小姑姑的身上吧?”

他是男子,脾氣來的直接,有話也就直接說了。

“這事……其實的確是我們錯了,但是夫人覺得……本官心裡另有他人。”柳大人被越文寒不客氣的這麼一說,臉上有些不好看,終究還是壓了下來,頭低了下來,苦澀的道。

“柳大人的心裡應當也是有他人,聽聞柳大人還有一位女兒,還有一個兒子。”越文寒不客氣的道。

柳大人的臉上尷尬起來,他想把話帶到小越氏的身上,讓越文寒對他有感動,可這話現在帶到小妾的身上,而且還是讓他丟了官的小妾身上,這話就好說不好聽了。

“這……這其實……”

“柳大人,柳夫人既然和你不合,那有些事情就跟你沒有關係了,柳大人能不能請柳夫人出來見見?”

越文寒也沒有趁勢往下多說,這種話題對任何一個女子都是有傷害的,少說為妙。

“好。”柳大人站起身來,“越大人請跟我進去,我們另找地方把夫人請出來說話。”

這裡是審問下人的地方,多有不便。

越文寒點頭站起來,跟着柳大人去了裡面的一處花廳,在花廳里稍稍等了一會兒,便看到柳夫人過來了。

柳夫人現在已經能行走,只要不走的過快,一般是看不出有什麼不便的。

大夫治的不錯,比她以往請來的任何一位大夫都好。

進門之後,柳夫人看了看越文寒,抬高頭從他身邊經過,彷彿沒看到他似的。

走到柳大人面前,對他稍稍偏了偏身子:“大人找妾身可有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