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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大理寺卿。”皇上長嘆了一口氣道。

力全出去宣旨,殿下的幾位尚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不明白太子之事為什麼要找大理寺卿?

有反應快的突然想起之前太子妃去大理寺的事情,莫不是跟這個有關係?心裡有種不好的感覺,太子莫不是也要出事情?

徐相和陳相兩個互相對望了一眼之後,長嘆一聲,他們兩個猜想過一些,可現在除了太子難不成是燕王嗎?

元後所生的五皇子其實也不錯,說不定倒是一個好的,可這位五皇子才到京城就死了,這裡面……這裡面……

兩位相爺也不敢多往下猜,這件事情裡面最得利的明顯就是太子。

大理寺卿隨着力全上來進諫,手裡捧着一些查訓的文案,把文案遞給力全,上前給皇上行禮。

“免禮!”皇上低沉的道,讓他起身。

大理寺卿站了起來,接過力全手中的文案,“太子府東宮謀害曲御史女兒的案子,已經有了結果。”

說著把面前的文案往前一遞。

徐相先接過文案,查看起來,而後傳給了陳相,陳相皺着眉頭看完後又傳給了幾位尚書,最後這些文案落到了刑部尚書的手中。

刑部尚書看的最仔細,一字字看下去,他專管的就是這個方面,越看越覺得膽寒,終於看完,抬起頭看向皇上:“皇上……這曲御史的女兒……是真的替死了?”

“的確是死了,也的確是曲御史的女兒,下官已經派人去查了當日的棺木,發現些證據,雖然兩個人都斷了腿,但是腿傷是有先後的。”雖然在文案上已經標明了,大理寺卿還是特意的說了一遍。

“已經確認?”刑部尚書臉色沉重的又問了一句,手中的文案重若泰山。

不只是朝臣之女的死去……

在場的幾位都懂,既便沒有管刑訓這一塊,大家看的也很清楚這裡面的意思,聽刑部尚書這麼一問,都看向了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點了點頭,“為了防止出錯,還請了曲御史也看過,他女兒手肘處骨頭稍異於常人,這一處也得到了查證。”

那就是真的了。

太子東宮何以用曲御史的女兒代替一個聲名狼藉的女子,是誰要保下這個女人,甚至於這件事情太子妃都不知道……

答案呼之欲出……

大殿內的氣氛很凝固,重臣們的臉色都不好看。

這事必然是太子所為,那太子為什麼要這麼救護這個聲名狼藉的女子?

太子一再的表述着他對先太子妃情深一片,既便是現在,太子說起先太子妃的時候,也是情深似海。

難不成……這一切都是假的?

季悠然已經被證明可能還跟先太子妃之死有關係,可能是她在太子妃傷重之時,做了點手腳,先太子妃說不定還真的就是被她害死的。

先太子妃受傷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了,怎麼就拖到後面拖不下去了,在季悠然去照顧的時候死了,而後季悠然做的事情,不管是貪圖先太子妃的嫁妝,還是謀奪未嫁的英王妃的鐲子,以及在外面作威作福,都和她之前的人設完全不同。

這樣的一個女子,為什麼太子要護着她?

莫不是這裡面還有什麼隱秘不成?

先太子妃死了,而後凌安伯也死了,凌安伯就虛弱成這個樣子?為將者,身體必然好,就算有舊傷,也不可能突然之間因為女兒的死,悲傷過度死了?

以前不是沒想過,只是覺得不太可能有,而今從這麼一件小事上面查到這些,卻更讓人可信。

不必別人說什麼,只須自己往下想,就讓人背心發毛。

這不是簡單的一件御史女兒替死之事……

“幾位大人,還有這事。”大理寺卿又從袖口裡取出另外的一份文案,遞到了徐相面前,這份文案只是薄薄的幾張紙。

徐相接過,仔細一看,臉色大變,然後轉給了陳相,陳相看過,臉色也變了。

這一份文案同樣也是一位位大人傳過去,最後又回到了刑部尚書的手中,有刑部尚書最後解讀。

這一份是季煙月。

季煙月現在的身份是玉國公夫人的乾女兒,她把當日發生的事情且五一十的說清楚後,簽名畫押。

時間並不是最近的,這一份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找到季三小姐之後,季三小姐只有一個要求,在所有的事情沒有真相大白之前,讓我們先把事情按下去,切不能讓人知道她還活着,否則……她可能就性命不保了。”大理寺卿一臉正色的道。“這事……當初不是在刑部衙門主辦的嗎?”刑部尚書不悅的抖了抖手中的文案。

“於大人,這事也報到了大理寺處,之後季小姐找到之後,來的也是大理寺處。”大理寺卿恭敬的道。

“此事是朕的意思。”床上躺着的皇上緩緩的開了口,“這裡蹊蹺的很,朕覺得有問題,就讓大理寺暗中查了此事,也立了案,刑部是明面上的,明面上的這個案子,還受到了許多牽制。”

說起這事,刑部尚書一臉羞愧,這件事情他又豈會不知,但一直沒有進展,也是查無可查,或者說查到一些地方還會受阻攔,關乎到東宮的事情太多,又不能牽扯到東宮太子,這裡面可操作的地方太少,季府的那位三小姐一直沒找到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

所有人都知道刑部接了這個案子,但最後卻是不了了之,還不如大理寺在暗中進行,最後居然能追查到季三小姐,還得了季三小姐的證詞。

而季三小姐的話更是讓人不得不多想,她不敢讓人知道她還活着的消息,是因為誰?

季三小姐把她當初離開的事情說了個清楚,之後還有追兵,之後為玉國公世子所救……所有的話里隱隱透露出一個消息,凌安伯府當天晚上出了大事。

凌安伯隱隱覺察到了,就讓小女兒先避出去,沒想到這一別就成了永訣。

所以說,凌安伯也在太子大婚的時候……出事了?

“皇上……若是太子有所損傷……這……”徐相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心頭沉重,這事查下去結果會如何,在場的人幾乎已經能猜到,太子不可能全然無辜,仔細想下去,心頭髮寒。

太子在外面宣揚他和先太子妃的恩義就算了,但如果……當初大婚之事就出了事情……這裡面讓人思之既寒……

“朕還有五皇子。”皇上終於閉開了眼睛,神色疲倦暗弱,手按在床邊,似乎努力想坐起,無奈身子虛弱,稍稍撐了一下之後,又重新靠了下去。

“皇上,您保重龍體。”力全急忙上前,搭了他一把手。

皇上終於緩緩的坐了起來,目光恢復了往日的清明。

“五皇子?這……這不是……”幾位尚書驚了,皇上不就是因為五皇子才一下子吐血暈過去的嗎?怎麼現在還有一位五皇子?

“那一位並不是真的。”徐相搖了搖頭,替幾位尚書解惑。

“可是……皇上……五皇子雖然是嫡子,但不知道能不能勝任……”陳相也是知道的,他和徐相有同樣的擔憂。

五皇子是元後嫡子,算起來沒有比他更合適的,可他這麼多年一直流落民間,又豈會懂皇家治世之道,會是一個合格的君皇嗎?

有沒有能力,是不是良善,這所有的一切,都讓人覺得狀況不明,那麼這位五皇子,真的就合適?

如果真的太子有事,其實還不如是燕王的,至少燕王頭腦簡單,他們幾個可以補救,就怕一懂不懂,又自以為聰明的。

雖然是元後之子,大家也不熟悉,着實的心裡沒底。

所以,太子之事就更要鄭重,就怕查出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太子之位必然不能留,這後續之位要留給誰,大家也得早早的打算好。

皇上的身體又是這般差,若不打算好,這將來出了事情,誰也擔不起。

“五皇子一直在朕的身邊,朕一直在教養着,自然是能勝任的。”皇上低緩的道,目光掃過群臣的臉。

“皇上?”

“皇上!”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聲音不自覺的顫抖。

“原本朕是沒想讓他認祖歸宗的,也只想讓他做個閑人,只在朕的護着下面好好的過日子,皇位與他沒有關係,他只需要過的開心,過的高興就行,可是現在……”皇上嘆了一口氣,“可如今不同了……他也沒有再那麼任性胡為了!”

這話說的不清楚,但是對照着皇上往日的行事,在場的幾位哪裡還有不懂的。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接話,就算是兩位相爺,這時候也閉住了嘴。

好半響,陳相才顫微微的道:“是……英王?”

“是英王!”皇上點頭。

一時間內殿靜寂無聲。

如果是以前,這幾位重臣中必然有人反對,可現在,英王可以說是力挽狂瀾,不說對這幾位有救命之恩,就說對整個國家來說,這一次英王也是出了大力的,這種情形下,英王是元後嫡子的事情,就顯得很微妙了。

細想之下,如今的英王也不是當初那個煞氣滿身的英王,這一次自打英王回京之後,所行所做,無一不穩妥。

之前大家暗中覺得英王權傾天下未必是福,覺得皇上太過於寵信英王,這讓以後的新皇登位,必然是一番血雨腥風,到最後如何還不一定,大家只能盼着英王雖然囂張跋扈,但卻沒有謀朝之心。

而今才發現……其實這種顧忌,也可以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