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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處簡單的院子,看着並不大,就在城邊,離着京城的幾條大街遠了一些。

輕輕的敲了敲門,裡面一個婆子出來開門,看到丫環回來,急忙把她接了進去,而後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的把門關上。

屋內,一位清麗的佳人坐在椅子上,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二十歲左右的年紀,正是花開嬌艷的時候,抬眼間清麗若水。

素色的衣裳,映得她嬌弱無比,頭上只插了一支簪子,衣裳也洗的有些發白,整個人的樣子看着就簡樸。

只是美人必竟是美人,既便沒有多少首飾,衣裳也穿着簡單素仆,依然是一個美人,而且還是一個楚楚可人的美人。

臉色微微有些蒼白,可見她臉上的幾分病容,是真的病了。

“奴婢見過小姐。”丫環上前,從袖口裡取出銀兩,遞了上去,滿臉的笑容,“小姐,奴婢就說英王殿下心裡一定有您的。”

女子看着面前的銀兩,眸色溫婉,彷彿眼前看到的不是銀兩,而是某一個人似的:“都過去了,就算是……也不再可能了。”

聲音帶着幾分過盡千帆之後的看透,唯有盈盈的眸子看得出她的心情並不如話說的那般超然,原本蒼白的臉,隱隱透出一絲淡淡的緋紅。

“小姐,如果不是當初的事情,如果不是靖國公府出了意外,如果不是……您的身份嫁於英王殿下,才是正真的兩全其美,如花美眷。”丫環奉迎道。

“你別胡說,若是讓人……聽到,又是不好的一番言語。”女子低聲斥道。

“小姐,奴婢知道……知道您委屈,奴婢是替您委屈。”丫環憤憤不平的道,自家小姐如同天上的仙女一般,現在卻落得這麼一個下場,雖然不說極差,但是想着總是比自己想象中的差太多。

“我不委屈,我有什麼可委屈的。”女子忽然平靜了下來,目光緩緩的從銀兩上移開,眸色有一絲嘲諷,“男子的情愛最是不可靠了,我的仇,我一定要報的,英王的位置看似很穩,其實並不穩,皇上縱然寵愛他,但幾位皇子除了最後一位燕王,哪一位與他好?可惜燕王是個莽夫,終究是不可能繼承皇位的,除非他上面的幾個哥哥都出了事情。”

“可如果小姐當初嫁過去,必然會勸的英王不會落到這麼一個地步的。”丫環猶在為主子不平。

“奴婢看到那位英王妃了,看着長的就不如小姐,一看就不是什麼有福之人,而且還妖媚的很,透着太多的風情,就是那種……那種讓人覺得低賤的那種女子,小姐是天上雲,她算什麼,也怪不得英王不把她當在心上,更不可能聽她的勸,不過是一個玩物罷了。”

丫環想起英王陪着這位英王妃過來賞花,心裡替小姐生氣,小姐這麼多年雖然沒多提起英王,甚至還幫着劉小姐出主意,但心底真正在意的唯有英王。

英王如果能娶到小姐,也是他的福氣,以小姐的才識,必然會幫着他走出眼前的困境,可惜他娶的是曲府的那位小姐,有眼無珠的放棄了自家小姐,想到這裡,又覺得英王以後落得落敗的下場,也是他自找的。

“她……既然嫁進王府,就一定不同於一般的女子,英王應當對她也是不同的。”女子苦澀的道。

“她就算是再特別,又哪有小姐特別,小姐這樣的人才,全天下也沒有第二個,不管是誰見了小姐,都會對小姐念念不忘的。”丫環一臉的引以為傲道。

這話不知道讓女子想到了什麼,臉色驀的沉了下來,“這話……以後不要再說了。”

“小姐,當初又怪不得您,又不是您想怎麼樣,是……一定要小姐……之後的事情也不是您能左右的,國公爺……    國公爺……”丫環的聲音不由的低下來,含糊的勸道,不敢把話往明裡說。

“好了,去……說一聲大夫的事情。”女子伸手在空中搖了搖,制止了她的話。

有些事情,她不想說,也不願意回憶,容色過人又如何?這容色有時候也是禍根,她寧願    當時自己的容色沒有引起那個人的注意,那麼說不定……自己就沒有這種禍事了,可現在再說這些有什麼用呢?

她現在能用的也是自己的容色和才華,讓那個男人對她死心塌地。

這一次回京,也是覺得自己回來有好處。

英王……她現在更想的是利用他,如今的她,也不可能再光明正大的嫁給他了,這曾經是她當初最深的期望……

“是,奴婢這就去說。”丫環不滿的撇了一下嘴,但還是出去跟婆子說了幾句。

大夫來的還算快,她們這裡才收拾好,外面就有人敲門過來。

一個丫環引着一位大夫過來,敲過門後,裡面的丫環出來開門。

“請問這裡是童小姐住的地方嗎?我是英王府的丫環,奉命帶了大夫過來給童小姐看病。”安冬重新一副丫環打扮,他扮丫環扮的很是得心應手,別說是裡面的丫環看不出來,當初扮的時候,愣是沒有一個人看出些端詳。

“我們小姐正是童小姐,既然是英王殿下派來的人,就是了。”丫環打量了雨冬幾眼,以現是個不認識的丫環,也不以為意。

英王府的丫環不知道有多少,她當時就呆在那一塊地方,看到的並不多,但是看這丫環身上的衣裳的確是英王府的,再聽這話,就沒有錯了。

側身把人讓進去,引着安冬和大夫進了正屋,又轉到了內屋。

內屋,女子躺在床上,身後墊着墊子,烏黑的秀髮這麼半披下來,越發的覺得楚楚可憐,讓人看了忍不住心疼幾分。

原本就容色過人,現在卻居住在這麼簡陋的地方,蒼白憔悴。

“奴婢見過童小姐,奉我們主子之命問候童小姐。”安冬利落的上前向床上的女子行禮。

方才一轉眼前,他就看清楚了這位童小姐的容色,在過來的時候,他也已經知道這位童小姐的身份,也知道了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而今看到這位童小姐,特意多留了幾個心眼,原本他就伶俐的很,這時候說話更是滴水不漏。

“你們主子……還好嗎?”童大小姐長嘆五聲,輕輕的抿了抿唇,看得出她壓抑住了心頭的感觸,努力的想讓自己看起來象平常人一般,可偏偏眼底的傷痛卻流露了她的心思,看着越發的讓人覺得憐惜。

可惜安冬只是一個內侍,還真的感受不了這種嬌憐,心裡閃過一絲不屑,世人只覺得象自家主子這樣的容色過於的媚意,但其實有着清冷氣質的媚意,再配上絕色的容貌,眼前的這位曾經的第一美人,根本比不了。

若不笑,但淡若清蘭,若一笑,便是活色生香。

無論是一顰一笑,都生動自然,而不是眼前的這位童小姐,所謂的清麗,寡淡了許多,論眉眼的精緻程度,也遠遠的比不得自家小姐。

倒是讓人覺得柔弱,為她平添了幾分嬌意。

不過自家主子外貌看着也柔弱,比起這的刻意,看着更自然許多。

“多謝童小姐,我們主子很好,這是大夫,我們主子特意差了過來的,童小姐讓大夫看一看可好?”安冬並不多說自家主子的事情。

所謂的主子在他這裡說的是王妃,在這位童小姐的眼中,應當是自家王爺。

“多謝你們主子。”童小姐的眼眸垂下,苦澀的道。

大夫在一邊坐下,拿出葯枕,丫環把童小姐的手放置在葯枕上,然後在她凝白的手腕上放置了一塊帕子。

等收拾好,丫環退在一邊。

大夫伸手搭上了帕子下童小姐的手腕,眼睛閉上,細細的替她把着脈,許久才放下。

“大夫,我們小姐怎麼樣了?”丫環一看大夫的眼睛睜開,急忙問道。

“小姐感染了風寒,沒什麼大事的,好好養着就行。”大夫道。

“可我們小姐為什麼一直不好,晚上睡不好,白天沒什麼精神,咳嗽也一直好不了。”丫環又問道。

“晚上睡不好,白天沒什麼精神?”

“對,就是這個樣子,小姐總會一個人唉聲嘆聲,一個人傷心……總是……總是難過。”丫環又說了些病症。

“那就是多思多想了,小姐的身子弱了一些,不宜多思多想。”大夫想了想道。

“小姐,您聽大夫都這麼說了,您不能再這麼想下去了……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您再這樣下去會……會出事的,到時候讓奴婢怎麼辦?”丫環眼眶紅紅的看着童小姐,話裡有話的勸道。

童小姐苦笑了一下,極是無奈:“好了,沒什麼事情,就只是一些小的風寒,過了就好了,下去帶着大夫開藥方吧!”

“小姐,您之前也是這麼說的,您……您總是這麼說,可您如果再多思多想,就真的會出事,之前的好幾個大夫都這麼勸過您,開始的時候都以為是小事,可您看這病越拖越不好了。”

丫環不走,彆扭的看向安冬,在小姐看不到的地方,哀求的看着安冬,向他使了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