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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這事應當是鬧的極大的,孤派人去查探過,裴元浚那邊似乎是真的有些不對勁。”裴洛安坐在皇后娘娘的椒房殿里,俊臉上露出一絲憂色,眉頭緊鎖,臉色一如既往的帶着幾分蒼白。

“你找出具體原因了嗎?”皇后娘娘放下手中的茶杯,問道。

“沒有具體的,但隱隱的覺得王叔這次恐怕是真的惹到了父皇,父皇派人過去好象是斥責了王叔,之後再沒有動靜了。”裴洛安道。

這件事情現在知道的人不少,許多人都在觀望,心驚膽戰中。

象裴元浚這樣的身份,如果就這麼倒了,他留下的那些實力空缺不少,權力會多出一大部分,落在誰的手中,事關重要。

這個時候,不管是裴洛安還是裴玉晟都不敢懈怠,全部注意着裴元浚的動靜,無奈整個英王府看起來什麼動靜也沒有。

就算是想打聽也打聽不到。

皇上那裡也沒說什麼,往日里時不時的會有賞賜往英王府的,最近一下子似乎也停了,雖然皇上沒說什麼,但大家都隱隱覺得風雨俱來,御書房裡奏對的時候,大家都更上了一份心,生怕有一絲一毫的差錯,惹得皇上動怒。

北疆使者那邊倒是沒說什麼,沒有在進貢的那頭虎上面說事,好象沒看到那虎半死不活似的,不過這虎現在是大周的,也跟他們無關,就算是現在直接打死了,他們也只能裝看不見。

在北疆那邊的戰場上,有了玉國公的加入,原就是北疆弱勢了一些。

這一次先頭使者派過來,也是有意和大周和談,就算大周做的再過份一些,他們也是敢怒不敢言的。

大周也派出了官員和北疆的使者對接,意似試探着和談,但具體如何,現在肯定是做不下來主的,北疆那邊也沒有派出有能力答應下和談事情的掌權者。

不過,既然他們那邊有意,大周這邊也是可以先談談看的,北疆那邊的戰事也不會放手,呈膠着狀態。

“北疆那邊談的怎麼樣?”皇后臉色冷了下來,她也試探着查過,但是什麼也沒查到,當然她也不敢真的把手伸的太長。

皇上是什麼樣的性子,皇后最是清楚,只要不是原則性的事情,皇后娘娘也願意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

就如同皇室子弟成親前要去拜見元後靈位的事情,皇后娘娘就沒打算干涉過,雖然心裡很不以為是,但是還是讓自己的兒子帶着季寒月去拜過,至於柳景玉既然沒這個資格,皇后娘娘也不覺得有什麼。

元後又如何?一個死人而已。

當年沒爭贏自己,現在也不可能爭的贏自己。

拜不拜的就只是一個形勢,皇上認,她也是不認的。

“北疆那邊的人也很圓滑,不給個准信,我們這邊派出的人,又是父皇的人,雖然官職不大,但素來剛正,孤也不便過多的查問。”裴洛安嘆了一口氣,臉上越發的鬱結,看這精神氣,一點也不象是一個馬上就在成親的新郎,毫無喜氣。

“去保保他。”皇后咬了咬牙。

所謂的保保他,其實就是推一下,落進下石不過如此,只是做的更加隱秘一些,而且還披着一張大度仁厚的皮罷了。

“母親,這……不太妥當吧!”裴洛安一驚,在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之前,冒冒然行動,總是大忌。

“基本上已經肯定,裴元浚是惹惱了你父皇,如果不趁着這個機會除掉他,將來就算是你當了皇帝,他這個王叔橫在你面前,也不是你能隨便搬動的,或者就算是搬動,也會傷筋動骨,最好就是趁現在。”

皇后娘娘咬咬牙道。

趁他病,要他命,她當初是這樣做的,現在也覺得這樣做是最合格的。

“可是……若是父皇……會不會懷疑?”裴洛安不安的道。

“你也沒做什麼,你只是希望裴元浚沒事,想着救他一下罷了,你父皇心裡如果憋着火,你越勸他火氣越大,你要把裴元浚說的大周朝缺他就整個不行了,你父皇必然會越發的惱怒他,試問那一位君皇,會願意一個臣子仗着他的寵愛,爬到他的頭上,再寵信,那也不過是一個臣子。”

皇后娘娘嘲諷的笑道。

她記得當初有一句話,再寵信,也不過是一個女人,最後的結果如何?皇上果然是不會因為一個女人壞了他的大事的。

現在做出這麼一副深情的模樣,其實又何必呢!

“現在就去見父皇?”裴洛安還是不放心,雖然他從零零碎碎的消息中得到裴元浚這時候也慌了神的答案,但終究有些慌。

往日他看到裴元浚的時候,總是覺得氣虛了幾分。

“對,就是現在,越快越好,反正你的本意是好的,至於這接下來如何,必然有其他人反應過來,朝臣們也不是傻的,裴元浚仗着你父皇的恩寵,平時也沒少得罪人,牆倒眾人推,最後鬧大了,也只會說你仁厚。”

皇后娘娘提醒道,“這種事情越快越好,慢了倒是會讓人覺得你是跟風的,你是堂堂太子,只能讓人跟你的風,而不能是你去跟別人的風,這次也可以藉著裴元浚樹立你自己的威望,踩着裴元浚,抬高你的太子之位。”不只是拉高,也是抬穩。

裴洛安的太子之位,自打景王長成之後,就一直沒穩過。

皇后最擔心的就是這個,“你若不快點,讓那邊的品出幾分味道,到時候必然會比你更快。”

皇后娘娘伸手指了指何貴妃所在的宮闈方向,冷笑道,那個女人也是一個會來事的,否則那樣的身份,怎麼能進宮。

元後不是自己的對手,倒是留下那麼一個女人,隔應了自己這麼多年不說,現在還把裴玉晟給推到了自己兒子面前,早知道這個女人這麼難纏,當時她也不會助這個女人一把,現在想起來後悔不已。

如果這個女人不進宮,哪還有裴玉晟什麼事情!

“母后,孤現在就去御書房。”裴洛安品了品皇后娘娘話里的意思,站了起來,這件事情既然是宜早不宜遲的,那他現在就去,絕不能讓裴玉晟品過味來。

他是這麼想的,皇后娘娘也是這麼想的,從椒房殿出來之後,裴洛安就直接去了皇上的御書房。

裴玉晟那邊也得了劉藍欣傳過來的消息,加上他之前零星得到的一些,和何貴妃商議之後,同樣也認同了這個做法,搶在太子前面,把這件事情挑起來,裴元浚不行了,這個時候誰推的第一下就至關重要。

況且他們表現的也不是真的“推”,只是想護住王叔而已。

裴洛安和裴玉晟各懷心思,都想搶在前面到皇上面前露臉,沒想到居然在御書房前面的路上遇上了。

看到對方,兩個人心裡都咯噔了一下,立時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只恨不得對方現在就死在自己面前。

這裡是御書房,兩個人臉上不敢顯示出來,互相行過禮,關心的問候過之後,就一起往御書房過來。

力全替他們稟報了之後,皇上宣他們進去。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進了御書房。

不只是皇上在,兩位相爺也在。

“父皇,兒臣想問問王叔的事情。”太子裴洛安行過禮之後,也沒有其他廢話,直接開口道。

裴玉晟原本想搶話的,沒想到讓他搶了一個先,臉色立時難看下來,但也沒敢說什麼。

“有什麼可問的?”皇上的臉上一沉,手中的奏子重重的往桌面上一放,沉聲問道。

“王叔是國之棟樑,北疆的虎實在不算什麼,聽說王叔傷的更重,兒臣想去看看,總不能因為北疆的虎怪責了王叔。”裴洛安道,一副為裴元浚辯解的意思。

“父皇,兒臣也是這麼覺得的,王叔這幾日一直閉門在府里,這樣下去可不行,許多事情需要王叔去解決,就這麼幾天,已經亂成了一團,沒有王叔和王叔的示下,許多事情都辦不成。”

裴玉晟也一臉正色道。

在這件事情上面,斗的你死我活的皇家兄弟,難得的想法一致,這一次先把裴元浚拉下來,實現他們利益的最大化,反正裴元浚也不是他們的人,往日看到他們的時候,對他們也沒有半點恭敬的意思。

行事之間囂張,比他們這些當太子、當皇子的還讓皇上寵信,這讓他們怎麼忍得下去。

“父皇……王叔這麼重要的一個人,您不能總讓王叔關着,王叔現在在府里,必然是已經後悔了,您就饒了王叔吧。”裴洛安又道,向著皇上磕了一個頭,“求父皇饒了王叔。”

“求父皇饒了王叔!”裴玉晟也跟着磕了一個頭,同樣的恭敬不已,彷彿是真心實意的想救裴元浚脫困的似的。

“缺了他不可?”皇上冷冷的道,目光掃過跪在地上的兩個兒子。

“是的,父皇,兒臣覺得王叔之前的事情也是無心的,都是北疆的不好,送什麼不行,要送猛獸,王叔是我們大周朝的名將,又豈會讓北疆逞凶,北疆挑釁在先的,王叔現在已經折損了,現在可不能再折損了。”

裴洛安抬頭,懇求道。

“父皇,王叔是我們大周朝的柱國啊,可不能有一點點的差錯,更不能因為這種小事,寒了他的心。”裴玉晟立時跟上。

兄弟兩個配合的很好,你一言我一語之間,幾乎把裴元浚說的整個大周朝沒了他就滅亡了。

為君者,最忌臣子權力過大,特別是那種功高震主的,歷史上有多少臣子就因為這麼一句話,最後不只自己死了,滿門上下更是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