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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莫影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全說了一遍,從柳景玉把丫環送來,之後劉藍欣上門,說起這事,然後討要這個丫環結束,最後就是送往輔國將軍府上。

事情其實並不複雜,在曲莫影這裡說的明明白白,糊塗的是劉藍欣和柳景玉兩邊。

“劉小姐,你要怎麼說?”皇后娘娘聽完曲莫影的話,抬眼看向劉藍欣,這曾經是皇后娘娘看中的人,但現在卻成了她的對手的助力,當然不會給好臉色。

“皇后娘娘,這事情的起因是太子的東宮,總得先問太子妃吧!”何貴妃開了口,嬌笑着開口阻攔道。

“貴妃,本宮在審問的時候,還請貴妃慎言。”皇后淡冷的掃了一眼何貴妃。

“皇后娘娘,我只是提個醒,怕皇后娘娘厚此薄彼了,方才我看着太子妃娘娘似乎想說話。”何貴妃不以為意的笑道,伸手指了指柳景玉。

柳景玉慌急忙搖頭。

皇后娘娘冷哼一聲,目光落在劉藍欣的身上,厲聲道:“劉小姐,你為什麼把個丫環扔到亂葬崗?就算這個丫環十惡不赦,你也不應當讓她曝屍荒野,有違人倫。”

如果不是這個丫環被扔在亂葬崗,這之後的事情也不會發生。

劉藍欣跪了下來:“皇后娘娘,請容臣女稟報。”

“說!”

“皇后娘娘,臣女自小長在邊境,看到的也是邊境的兩軍對敵,每打一次,都會死許多人,有的人是直接死在戰場上,也有人的是在逃出去後死的,如果有百姓遇上這樣的,就把死的人帶回來扔到一處,自有人會收拾了走的,邊境上都是這麼處理的。”

“所以,你依照的是邊境上的慣例?”何貴妃笑問道。

“稟貴妃娘娘的話,臣女的確是依了慣例,那個丫環沒多久就死了,臣女就沒把她帶回家,扔亂葬崗那裡,想着自會有人收屍的,臣女現在才發現這事不妥當,是臣女的錯。”劉藍欣很爽快的認領了她的錯。

曲莫影抬眸看了她一眼,看她的樣子也知道早就已經想好對策的,回答起來不慌不忙,又有何貴妃在一邊盯着,這是怕她吃虧的意思了。

目光轉向柳景玉,比起劉藍欣,柳景玉的神色看起來很不好,低垂下頭看着陰沉沉的,完全沒有一絲新嫁娘喜氣洋洋的感覺。

“太子妃,你怎麼說?”聽劉藍欣款款而言,皇后娘娘胸口悶悶的一氣,不置可否的看向柳景玉,沉聲問道。

“母后,這個丫環在臣媳大婚那天惹出了事情,兒媳後來找了許多人,才找到這個丫環,這事關係到英王府和景王府,臣媳就想着先問一問,讓人責打了一下,但也只是稍稍打了幾下,並沒有真的要把人打死,沒想到這個丫環居然半夜尋死,救下來的時就已經不能說話了,兒媳怕這個丫環死了沒對證,急忙送到了英王府。”

柳景玉進宮之前也是有準備的,聽問後平了平氣,道。

“太子妃為什麼要送到英王府,卻沒有送到輔國將軍府?我聽說當日大婚的時候出事的是劉小姐,並不是英王妃!”何貴妃笑着又插了一句話。

這是懷疑曲莫影和柳景玉之間有什麼了。

曲莫影輕輕的捏了捏帕子,沒說話,這會也輪不到她解釋這事。

果然,柳景玉聽何貴妃一問,急忙辯解:“當日在大婚的時候,劉小姐撕了外祖母給的畫,怕外祖母聽了傷心,不敢去面對外祖母,特意的請英王妃去說和,也同意找到丫環就把人送給英王妃。”

這人既然敢送,柳景玉自然也是有說道的,不怕查問。

她這話里已經替劉藍欣定了罪,那畫就是劉藍欣撕的!

劉藍欣恨惱的咬咬牙,卻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隨便插話。

“皇后娘娘,那彩珠到底是誰的?這總能查一個清楚吧。”何貴妃在一邊又給皇后娘娘出了個難題,柔聲笑道,“這宮裡送出去的彩珠耳環也是有定數的,既然這丫環手中有這麼一隻,必然有人少了,皇后娘娘不如一個一個的查?”

“彩珠耳環的確是有定數的,但這麼多年來,得到的人也不在少數,也並不是只有東宮才有的,如果本宮記得不錯的話,貴妃那裡當時也得了幾對彩珠耳環,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貴妃的手裡?”

皇后冷笑道。

彩珠是不多,但這麼多年下來,誰手裡有還真查不清楚,而且費那麼大的勁,最後查的還是自己兒子的東宮,皇后才不會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眼下最重要的是這個責任是誰。

“母后,兒媳之後又查了那個丫環身邊的一些人,都說這個丫環平日里就看着鬼鬼祟祟的很,似乎和府外有些聯繫,兒媳不知道大婚當日的事情是誰在背後算計,但如果真的是這個丫環,恐怕這事沒那麼簡單。”

柳景玉終於反擊了,抬眼看向皇后娘娘,一臉的沉重。

“有人指使這個丫環在背後算計太子大婚?”皇后問道。

“兒媳不清楚,但兒媳和太子的大婚,自打送嫁妝的時候,就有人要暗中算計,太子說曾經發現一些蛛絲馬跡,但最後被有心人消了去,至於大婚的時候,太子和兒媳都不便動作,沒想到還是讓人算計了去。”

柳景玉苦澀的低下頭,“那天劉小姐發生的事情,兒媳一無所知,之後還是長玉長公主來說的,至於劉小姐過來道歉的時候,兒媳那會也不便說話,更不知道那會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

柳景玉這個時候把所有的事情都推託到劉藍欣的身上,這會她也是豁出去了,這事總得有人來頂,她當然不會相信劉藍欣之前解釋的那些意思,說什麼邊境兵士都是這樣的,劉藍欣看慣了,下意識的以為這裡也是如此。

劉藍欣是世家閨秀,有沒有上過戰場柳景玉不知道,但是看劉藍欣的樣子,就知道是一個頗有心機的,怎麼也不可能做這種莽莽撞撞的事情,太子的意思也很明白,讓她不惜一切代價把髒水往別人身上潑。

柳景玉當然也沒打算放過曲莫影,但方才皇后娘娘言辭里已經把曲莫影撇在一邊了,她這個時候也不敢多說,至少先拉一個下水再說。

“劉小姐,當日太子大婚的時候,你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撕太子妃的送子河蚌圖?這圖礙了劉小姐的眼了嗎?”

終於把話題帶到太子大婚的時候了,皇后娘娘冷笑一聲,對着劉藍欣發難。

劉藍欣急忙抬眼看向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臣女……臣女真的是被人騙的,是那個丫環……”

“那個丫環身後應當有人指使,東宮的好幾個人都可以指證。”柳景玉從容的道,這個丫環原本是她的人,和她手下的人有聯繫,為了避人耳目,行為自然很鬼祟,要查還是很容易能查到的。

特別她還是監守自盜的情形,想查這個丫環有問題,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母后若是不信,可以派人把那幾個人再查問一遍。”柳景玉一臉坦然的道。

咬死了丫環背後有人,丫環之死是有人要害東宮的含意。

“那日丫環引的是英王妃,劉小姐又何故一直盯着,世家小姐最是守規則,劉小姐以往不知道就算了,但現在不同,現在到了京城,這以後嫁的還是景王,又怎麼能讓人取笑皇家少了禮數。”

皇后娘娘冷聲道,一揮手,過來一個婆子。

“這個嬤嬤以後就跟着劉小姐了,教養劉小姐京城裡規矩,皇家的規矩,如果再有這樣的事情,可不是一個習慣如此就可以解釋的,這裡是京城,不是邊境,做主的是皇家,也不是輔國將軍。”

皇后最後一句話幾乎是誅心的。

劉藍欣原本不服氣,還想說什麼,卻被最後一句話震住。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輔國將軍在邊境做的再好,那也是臣子,該聽皇上的還是得聽皇上。

“姐姐,我這裡也有人送過去,已經有了教養嬤嬤了,就不必再送一個。”何貴妃笑着開口道,替自己的親媳婦解圍。

話說的很親熱,不再叫“皇后娘娘”,直呼“姐姐”。

“貴妃,這事可不行,如果是其他事情,貴妃開了口,本宮又豈會不同意,但這事非同小哥,劉小姐是未來的景王妃,到時候還如此,丟的可是景王的臉面,皇家的臉面,這事誰也擔不起,寧可多一個人教,也不能懈怠了。”

皇后娘娘皮笑肉不笑的道。

同樣一個“貴妃”,並沒有叫“妹妹”可就算這樣,大家也知道她們該姐妹相稱,這皇宮裡的姐姐妹妹,可不是那麼好當的。

“皇后娘娘既如此說,那就一切依了娘娘就是。”何貴妃臉上沒有任何的惱意,笑着收下了皇后娘娘的這份意思。

曲莫影水眸滑過這位何貴妃的臉,這一位看着就不一般,果然是深宮多年得寵的寵妃,就沖這幾句話,就可見一斑。

開始的時候,還在挑着皇后動怒,這會倒是消停了下去,並沒有和皇后娘娘直接往上頂。

手中的帕子扯了兩下,眼底一片嘲諷,她今天來就是看個熱鬧的,她可不認為這熱鬧到這裡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