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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元真君問道:“華仙子現下修到下篇了?”

“我用了漫長的時間。三十六化一百零八還做不到,以一化三,且是三十六化身再化三,所需的仙靈力太多……”

混元真君不無羨慕地道:“華仙子是神族後人,修練神階功法比我等更為容易。”

華卿只是苦笑,“雖說容易,要修至下篇圓滿,還差很久。我修上篇用了數年,中篇用了十倍時間,這下篇如今幾乎用了中篇數倍的時間……”

“若能修出一百零八分身,晉入天尊指日可待。”

這功法實在是太逆天了。

混元真君只要一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修成上仙界的天尊大能,就控抑不住地心跳加速。

而華卿是修過此訣的,自己若是遇到不解處還能請教,所以,此女還不能開罪。僅是她是神族後人的身份,這中仙界指不定多少人討好。

華卿默了良久,“《幻影劍訣》乃《幻影神訣》的上篇功法,你們那兒的其他劍法……是我故鄉功法的上卷……”

混元真君、余韜三人的目光齊聚過來。

余韜訝異地問道:“華仙子是說,我們的劍法不全?”

華卿道:“這一部是這樣。還有一部《九陽劍訣》的,我瞧着與我故鄉《九陽真經》有些相似,就像是《九陽劍訣》是《九陽真經》演化出來的。”

那生得俊美的少年難掩激動,只一剎,故作平靜地道:“九陽真經?”

“這其實是一部佛修功法,與《幻影神訣》一樣,應該算是神階功法。”華卿吐了一口氣,若有所思地道:“小時候,家族中的一位長輩常與佛門禪師們參禪論經,對於《九陽真經》很是熟悉。幼時有一段歲月,他總喜歡將我帶在身邊教導,其間傳授過《九陽真經》的上卷功法給我。

我這位長輩對世間功法頗是痴迷,因才華過人,受邀為道門、佛門翻譯、講解上古殘篇功法。後來若干年我再未見到他,聽我祖父說,他一直在補全上古殘篇。

祖父說,他許是要飛升離開故鄉。離開前,他想為後世子孫做一些事。如果連他也不能補全上古功法殘篇,不知道要過多少萬年才能再出這麼一位奇人……”

華卿杜撰着故事,卻似在說一個真實的事。

“在我故鄉,沒有此界這麼多的算計。擁有大能者,以守護弱者為榮;擁有大智者,以教化生靈為幸。為天地立心,為生民請命,繼先賢絕學,創萬世太平。而我這位長輩,自小就立志要修補上古殘篇功法,曾立志不補全出最好的功法便不飛升。

那時候,我總是在想,什麼樣的功法,竟讓他為之付出了那麼漫長的歲月。如今,我才知道,原來他補全的不是天階功法,亦不是仙階功法,而是神階,是上古神族殘缺的功法。”

余韜想到華卿在《醫仙》里,她就能將妖族功法修改成人族仙人的功法,還能將人族功法改成妖族功法。“這麼說,華仙子修改功法的神通是神族天賦所至?”

那俊美少年道:“大師兄,你是說……華仙子會修改功法?”

華卿苦笑了一下,“太高級的,我可修改不來。我只會將人族功法修改成妖族功法,再將妖族功法修改為人族功法。”

混元真君道:“就是如此,尋常人做不到。”

難怪她會,這不是偶然,根本就是家族淵源。人家祖上有大能會修補上古功法,那可是上古神族的功法,必是神階。

俊美少年道:“華仙子現在還能憶起《九陽真經》的所有功法?”

“那時候尚幼,又愛玩鬧,曾叔公教我的時候,就喜歡學那些動作漂亮、優美的招式。他就打趣我,好好的《九陽真經》被我煉成了《九陰真經》,又說是辜負我的天賦靈根。可我聽了族裡的姐姐哥哥議論,便說九陽真經是男孩練的,我是女孩應該修九陰真經。

曾叔公便只罵我胡鬧,還說功法自來不分男女。他哪裡會教錯?

可我一味認定我應該修練九陰真經,又一味與他胡纏,他氣得再不想理我。

倒是他教我的心法口訣,倒還記得。”

記得!

記得心法就能修練,只要照着心法口訣修練,必不會錯。

聽她說來,她那位曾叔公甚是厲害。

混元真君問道:“華仙子的這位長輩後來如何了?”

“我遊歷於異鄉他界,經歷過幾次生死大劫,也曾輪迴轉世。就在我與真君在幽冥海相遇之前,為了重塑肉身,用神族秘術回去過一次。

真真滄海桑田,當年的長輩們有的身歸混沌,有的飛升離開。就是曾叔公亦離開了故鄉,超然於六界之外。父母和離,父親另娶,母親改嫁,各自有家。

年少時的一次離開,卻是自己數次轉世,山河輪迴。青山變大海,大海化群山,山河尚且易換,物轉相伴星移,又怎會有不變的人?曾經無悔深愛的,早已改變了情懷。兩兩相對,即便是父女、母女,曾經是唯一的女兒,卻再不是唯一。有了兒子、添了女兒。

一別經年,相對無言,我不知如何面對父母,他們亦不知怎麼面對於我。曾經熟悉的變成最是陌生的。”

她講自己的事,混元真君卻轉着心思:滄海變桑田了,她的父母依然健在,那他們的壽命得多長,怕是得百萬歲。

難不成神族之人,都是這樣的長壽。

活得久了,父母許是厭了、煩了,便是神又如何,還不是有發生和離的。

對,想想自己,娶了一個妻子,過了百萬年之久,還不得煩死,自是會另尋他人再結良緣。

“反倒是遊子般所停留的地方,竟是自己記憶深處,留下太多回憶之所在。這一方天地,亦不知幾時就成了我心中的第二故鄉。畢竟有幾世在這裡度過,苦難也好,快樂也罷,既然來了,就當有始有終。

至少於我,朋友還在,師門亦在,我終於明白曾叔公當年明知自己即將飛升離去,卻一門心思地想為後世修補功法的心意。

曾經有多少輝煌不重要,有多少愛恨情仇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走過了這方天地,能為這裡曾經愛過的山河、愛過的人做些什麼?就當是留下自己來過的足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