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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卿正色道:“而今不是小孩子,好好說話。”

楊青霞尷尬地笑了一下,“華大先生賜給吳國兩部詩詞原稿,不知道,不知道……”

明心起身,捧着一本簿子送到華卿案前,“這是晉國朝廷獻給真人的禮物,還請真人收下。”

華卿用神識掃了一下,“送入偏殿罷。”

“喏——”

楊青霞厚着臉皮,半是撒嬌,半是央求地軟聲道:“大先生,我們這麼遠來了,要是帶不回仙書,晉國上下會把我們一行數百人給罵死。大先生,你也賜我們兩部仙書吧,大先生……”

華卿默了片刻,取了兩本書出來,“《十大名曲譜》、《滅魂曲譜》。”

楊青霞自覺跳過前者,一把捧起《滅魂曲譜》,“大先生,這是給我,是你給我的,這可是琴修的最高功法曲譜,大先生……”

沒了!

兩本曲譜直接把使臣給搶走了,他一把奪過,恭敬地對華卿行了跪拜禮。

楊青霞當即跳了起來。

使臣道:“青霞仙子,此乃真人賜予我晉國的仙書,怎就成你的?你要習練曲譜,可借你抄錄一份。”使臣長身一拜,“叨擾真人,晉國一行不擾真人清修,弟子告退!”

蕭巧兒心下鄙夷,世上還有這等勢力的人,一得到書立馬就說要走,留也不願留了。哪怪真人不喜晉國,而真人唯一的弟子錦瑟也曾是晉國人。

這哪裡是走,分明是怕被人盯上。

楊青霞追上晉國使臣,“張大人,將《滅魂曲譜》給我瞧瞧,上頭肯定有更高的琴修功法,求你了,給我瞧一眼。你可答應給我抄錄的,我要抄錄一本……”

出得大殿,穿過長廊,因青霞的一路追討,誰還不知道晉國也求得了仙階書籍。

明心瞧不過去,道:“大人不妨將書借予青霞抄錄。”

張大人乃是晉國皇后的兄弟,他把書揣在懷裡,護住胸口,“此乃國寶,不可損傷,若有損害,我無法向陛下、皇后交代。”

這是不打算給她了?

他不僅不打算拿出來,還打着自己的小算盤,若得此書,不再外傳,那張家便能成為一等琴道修鍊大家。

他根本就沒想到,上頭是有功法,只有琴修第一章至第四章,也就是說只能修到學士期,後面的功法沒有。沒有華卿今日在台上傳授的第五章,她一再重申,希望學士們結丹成功後,可自行感悟功法,可似乎沒有什麼效果。

感悟功法,也只華卿能做得順手,那是因為她有經驗。

醫仙翠濃這一世,讓她學會了沒有仙腦、電腦也能推衍改編功法。

可這是人間大陸,若要擁有她的神通本事早就名動天下了。

明心心下不快,這私下太重了些,若不是她們,真人能給?如今拿到手裡,就不想拿出來。

儒道宮正殿方向,有人喚道:“真人請秦國使臣、魯國使臣入殿!”

趙國太上皇父子在聖廟行宮,令人打探着外頭的動靜。

“稟太上皇、皇上,真人將《唐詩三百首》、《宋詞三百首》手稿真跡傳給吳帝了。”

趙帝兄弟幾人面容微微一變。

趙遜道:“詩詞之道是要給吳國?那我趙國呢?”

手稿真跡……

價值連城,便是連聖人都誇讚過的,雖是彙編,上頭卻有無數諸神祖地儒門大能的佳作。

好眼熱啊!

一個皇族王爺抱拳一揖,對趙帝道:“皇上近年可有失禮之事?”

你不如直接問,是不是你失德了。

太上皇一臉迷糊,這幾年他醉心修練,幾乎是不再過問政事,帶着質問地望向趙帝。

趙帝忙道:“父皇,兒子這些年過得如何,父皇還不知嗎?便是緊了自己,也沒短缺了儒道宮的供奉。兒臣與皇后、貴妃等人也是往這裡送了最好的。”

趙遜道:“真人乃是世人,一旦閉關便不再進食,無論是着衣還是吃食,她一人也吃不了多少。”

用不了多少!

要他該送的還是送了。

便是儒道宮的內侍、宮娥,領的月例比宮中還高二成。

又有侍衛進了行宮大殿,稟道:“稟太上皇,皇上,真人將《十大名曲譜》、《滅魂曲譜》傳給晉國了。”

“琴修功法……”太上皇呢喃着。當年真人從晉國前往魯國,在東行水路上與一干水匪大戰,降服水匪們的便是她的琴修神通,她所彈奏的《靈魂曲譜》有着誅心殺人之效。

所謂《滅魂曲譜》,其實就是音殺功。

趙帝父子心驚膽顫,太上皇移着步子,“莫不是我趙國又有失德之人?”

趙帝肯定地道:“兒臣這結年兢兢業業,並不敢有半分懈怠。”

太上皇厲聲道:“着大理寺與刑部、御史台細細地查!一定要嚴查。”

趙遜吐了口氣,“父皇,既然二皇兄並無失禮處,我們又何苦草木皆兵,自己嚇自己。着皇嫂親自打理,與真人送一份厚禮。真人在趙國這麼多年,父皇與大聖廟廟祝、陶山長等人還未與她說話、請教過。”

趙帝是打死也不承認自己有失禮之處,自打真人臨世,儒門弟子的地位又高了二分,那些個臣子,但凡看他有半分不妥,阻他、勸他的人前赴後繼,他要分辯幾分,就會有臣子要以相諫,彷彿他就是個昏君。

他要充盈宮妃,皇后、貴妃娘家的父兄就說勞命傷財,民間還有無數娶不上媳婦的大好男兒。他要修繕宮殿,戶部、工部的人就說哪裡受了蝗災、水災,當撥款救濟百姓。

就算是給皇子公主賜賞一個封地,他們也能尋到各種各樣的理由,若他不聽,就將諸神祖地的一代明君李世民的事拿出來說事,要他學習一代明君李世民,“以史為鑒,可知興衰;以人為鑒,可知榮辱;以鏡為鑒,可正衣冠……”

他就算想干點壞事,這些臣子就嘰嘰歪歪地跳出來,爭着要做賢臣,彷彿他當了昏君,就有了他們發揮自己優勢的地方。

趙帝覺得這是趙國有史二百餘年來,做得最苦悶的皇帝。難怪太上皇撂挑子走人,他與吳帝一碰面,吳帝雖未明言,只怕吳國那邊也是如此。他真不想當皇帝,像太上皇這樣的日子才是人過的,小事不問,大事不幹,出了錯只需追責。

真人與別國傳了幾部書,搞得整個皇族、滿朝官員都懷疑他幹了失禮之事。

他好無辜啊!感覺自己是天下最苦悶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