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聰冷聲道：“我取悟道修仙門內的幻境八成，又仙俠三之境。留下的那部分，足夠碧羅界使用了。姑姑用紅階界源神石新煉的幻境等級太高，沒有天道無法啟用，我不化成天道，難道要一個不知底的來。至於仙腦器靈，呵呵……司香，你另尋他人。”

“聰聰，你這個無恥小人！”

司香又是一陣大罵。

罵的後果時，聰聰再不露面了。

衛晴一日一日地長大，美麗、聰穎又大方，頗得衛府上下的喜愛。她的祖父乃是一代名士，書畫雙絕，又在編寫一部《五國春秋》的史書，座下弟子三百餘人。

孔敬之父，便是衛晴祖父弟子中，十二賢之一的人物。

司香定定地看着《儒仙》里的孔敬，這人哪裡冒出來的，這也俊美太不像話了吧。都說混元仙府的陸原是美男子，可這一個更俊更美，她只是看看就陷進去了。

“除了當年的唐僧能與他一比，就沒人能比。唐僧是禁玉型美男，孔敬則是儒雅型美男……”司香正自言自語，出來一個拜師的書生，瞪得雙眼發直。

這一個也不比孔敬差，是暗慕者衛獻之，是衛氏旁支的公子，但因他姓衛，一世都不敢表白自己的愛意。在她的話本里，這是一個很有才華的人，其才華之高不輸孔敬。

孔敬以文章一絕聞名天下，而衛獻之則是以詩詞一絕聲名雀起。

一個是儒仙，一個為詩仙。

衛獻之想愛而不敢愛，隱忍卻一直關注、守護，令司香瞧得心疼。衛獻之一直覺得孔敬配不上衛晴，所以他令人布局。

孔敬與好友相聚，參加曲水流觴盛宴，酒醉之時與一個喚作“崔行首”的女子有了肌膚之親。

聰聰氣得爆跳如雷，“司香，就這等不知自愛的臭小子，你還想配給姑姑，我要改劇情，我要改！”

司香一臉無辜，她的話本子里衛獻之確實愛苦了衛晴，但他是正人君子，是真心希望衛晴得到幸福的，根本沒有算計孔敬的這一節。

這下全完了，後面的情節全都被改得面目全非，這種無助，司香很久沒有體會到了。

衛晴與孔敬已定下婚期，此時卻傳出孔敬與崔行首有情的傳聞。她出嫁的姐姐為她感到氣憤，前來探望。

嫂嫂道：“大姑子，外頭的傳聞不足信。”

衛元娘冷笑兩聲道：“嫂嫂可真是孔家的好女兒，明知孔敬德行有虧，還慫恿晴娘嫁予孔敬，你到底是何居心？以我衛氏女兒的尊貴，衛氏名聲，晴娘想嫁什麼樣的好男兒不成，非得嫁給一個與……與行首有牽扯之人。”

“元娘亦是大族貴女，曾與外頭的人一般人云亦云。”

衛晴只不說話。

婚期在即，未婚夫卻與官樂坊紅極一時的崔行首傳出誹聞，她只能沉默，是嫁亦或不嫁？她的心亂極了。

遇到這等煩心事的人是她，可長嫂與長姐卻在她的綉樓針鋒相對。

“我人云亦云？那日的曲水流觴盛宴，去了多少名門公子、當世才子，若不是孔敬自己不修私德。崔行首誰也不沾，偏與他有了首尾。眾目睽睽，我家三叔、四叔親眼得見，他……他與那崔行首成就好事，難道這事還能有假？”

那麼多人瞧見的事實，可衛家嫂嫂居然還說是流言。

說到底，她還不是為了維護孔家的利益與名聲。

幾年前，皇家、天下各大世族名門都能求娶衛氏晴娘，何等盛況，可祖父在眾多的人選里選中了孔敬。哪曾想到，盛宴發生的事，狠狠地打了祖父的臉面。

孔敬可以說是一時楓流，可是衛晴呢？她是女子，若真是遇人不淑，這一生就毀了。

衛元娘一臉疼惜地看着衛晴，“晴娘，孔敬不是好人，你切莫被他的好皮囊給騙了。聽長姐的勸，解除婚約罷。以往他與郡主、縣主等各家貴女如何，我們還能當成是傳言，可這次，瞧到的人多着呢……”

嫂嫂惱極反笑，“元娘，寧拆十家廟不毀一段婚。有你這般眼瞧着婚期在即，勸人悔婚的還真是少見？”

“嫂嫂亦莫譏諷我，我們兄妹三人，親娘早逝，大哥又是個一心做學問不管事的。晴娘是我拉扯長大的，我是長姐，焉有看她跳入火坑不顧的……”

“你可說得真好聽，晴娘是你拉扯大的，晴娘可是老太爺教養大的，與你有何干？”

衛元娘被嫂嫂一激，當即就要反駁，衛晴打斷她們的話，道：“嫂嫂、姐姐且出去罷，我想一個人靜靜。”

衛元娘憤憤地瞪了眼嫂嫂。

嫂嫂則有些得意。

孔敬的事，是有些過分，可是他與衛晴訂親，且娘家那邊遞話，要她出面說和，萬萬不可悔親退婚。

衛晴將自己關在屋裡，靜靜地坐在案前，久久地出神。

門外，侍女恭敬地稟道：“稟女郎，老太爺傳令，請女郎去書房說話。”

“我換身衣裙就去。”

衛晴換了一身得體的衣裙。

穿花拂柳間，來到了衛老太爺的書房。

書房裡，衛老太爺與衛大老爺、衛大郎三代男丁俱在。

衛大郎面露心疼地喚了聲：“晴娘！”

衛大老爺神色冷硬。

衛老太爺悠悠輕嘆一聲，“晴娘，你與孔敬的婚事……”

衛大老爺冷聲道：“好女不嫁二夫，就算此次是孔敬失德退婚，她的名聲也污了，弄不好還得累及衛家其他的女郎。我衛家乃天下名門，當日兩家結姻，父親可是問過她的意思，既然她應了，就算再苦再委屈，她也得給我嫁！”

這是她的父親，在她的幸福與名聲中，父親毫不思忖地選擇了後者。

衛大郎面露懼色，他雖心疼妹妹，可又反駁不了父親，只切切地望向老太爺。

老太爺捻着鬍鬚，“晴娘，你若退婚便只能出家了。我衛氏容不下退婚的女郎……”

祖父是一代大儒，學的孔孟之道，連他也站在了維護衛氏體面一邊。

退婚，則出家。

堅持，則嫁孔敬為嫁。

衛大老爺道：“但凡是男子，誰不曾在外頭有那麼三兩個相愛，就算是孔敬娶你為嫡妻。功成名就之日，只有上鋒、下屬獻上美人，難道你……還能阻他不成。婚前出事，於你並非有礙，相反，他打了我衛家的臉面就輸了理，落了下風。他日必會對你心生愧疚，亦會對你更加敬重。你是嫡妻，你的尊貴、名分，任何人都動搖不得。只要我們衛家在，孔敬就不敢薄待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