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緩緩道來，唯有靈魂如此，才會幹出這樣的事。

薛素在骨子裡就是陰險狠辣之人，這樣的女子，他如何敢動心，又如何能娶。

羅燁道：“我與她打了七世的交道，每一世，她都會做出這類似的事來，害人的真兇是她，她卻在人前裝出善良、得體、大方來。她說要來文華仙國，我尋了機會告訴上官羽，說薛青、薛素兄妹不簡單，讓他轉告帝君多加防備。為了讓上官羽相信，我與他講了我與薛素糾葛的七世，若有一世不是這樣，我還能相信，她心底有一份良善。七世如此，面善心惡，殘忍惡毒，這種女子，我怎敢親近。

有了第一世的記憶，往後數世，我對她皆是敬而遠之，無論是她是公主、貴女還是小家碧玉，她都能害人。第七世，她以為我不喜歡公主、貴女的身份，做了耕讀門弟、舉人老爺的女兒。表面看起來，溫順可人、知書達理，才貌雙全。

仗着是我姨母家表妹的身份，出入我家，因有一位小姐心儀於我，被她知道，她裝成貼心狀，與那小姐交心做朋友，出入小姐家後宅，實則暗裡繪了內宅地圖，花錢買通心儀小姐的江湖惡霸，讓那人潛入小姐家，輕薄人家。小姐不堪受辱，跳樓身亡，她依舊裝作無辜、善良、傷心，卻安慰小姐的父母家人，還成功做了知府大人的義女。

再後來，有了知府義女的身份，全城但凡對我有仰慕的小姐都被她算計、傷害，有的是毀容下嫁鄉下，有的是毀了名聲遠嫁他鄉，她的手段，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她做不出的。”

混元真君聽到這兒，終於明白為什麼薛素追了羅燁那麼久，羅燁都不假言詞，對她毫無心動。也難怪，羅燁會被困在那兒，委實薛素有一個好哥哥，人家是轉輪王，只要薛素想，羅燁就無法脫身。

無論是轉世為凡人，還是成為冥界靈魂，他未曾愛過薛素，也不願娶她，恨不能避而遠之，換句話說：薛家兄妹將羅燁得罪狠了。若羅燁計較，殺了他們亦不算過。

余韜想到了華卿，她是不同的吧，她從來不輕易害人，總是在幫人，但對於背叛者，品行差的，也會果決地斬斷情緣。

混元真君問：“小先生的仙車裡有靈視么？”

開小客的司機忙道：“有的！有的！我這就打開。”

小客的靈視亦裝在車頂上，一開啟就緩緩展開，相較於中巴上的，又要小一號，靈視里正是午間新聞，“文華帝君數年來第一次踏出了帝宮，然而，卻在官府客棧里坐等了很久。官府客棧的侍女、仙吏再三催促，張柔寧方出來……”

畫面里，能看到官府客棧圍觀的百姓、學子，更有女記者採訪百姓：“大嫂，你怎麼看這件事情？”

“枉讀聖賢書，長輩前來探望，等了大半個時辰不見人，要是我妹子、閨女，我早拿棍子揍她。簡直丟我們文昌大陸的臉面，不配做人！”

女記者採訪一個學子，“你是文華書院的弟子，請問你怎麼看這事？”

“要讀聖賢書，先學會做人。連做人的禮節都不懂，她實在讓人失望。我聽同窗與長輩說過，帝君在下界時救過她的命，還精心傳授功法，沒想到，她這樣對待帝君……”

“舔不知恥，令人失望，她是怎麼飛升的？”

“在下界聖境時，我就聽說過她，實在不成體統。”

人們七嘴八舌地討論着這事，多是批評、氣憤的。

畫面里，清秀的女記者道：“那麼，帝君會怎麼做呢？是教導張柔寧，還是不管不問，我們一起期待！”

余韜很是無奈地道：“就這麼件事，也能上新聞，還讓百姓與儒修弟子議論？”

開車的司機道：“上仙可別認為這是小事，這可是一件大事。若我仙國內多發生幾回，我們的道德在淪喪，規矩也被踐踏。若我兒女敢這麼無視禮儀規矩，我一定揍死他，不認錯不罷休。東海王若知道他女兒是這樣的人，估計在墳墓都能被氣活。”

他們說話議論的時候，上官羽已進了帝宮。

華卿將他帶入一處偏殿，“我已經與侍者、宮娥吩咐好，你先住在這處偏殿，離我的寢宮、永樂殿都比較近。”

上官羽坐在案前，她布好了結界，說是要散功，這樣子就得做像。

華卿問：“聚紫莞的靈魂，再將她復生，是你將這事告訴混元真君的？”

“對不住，沒與你商量就先說了。我看你一直在追查紫莞的事，以為她對你很重要，我想你亦很看重她。”

華卿默了良久，“你說得沒錯，我願意幫她，僅僅是因為她是我的同鄉。於我而言，這方天地是異界，能在他鄉異界遇同鄉很不容易。但同時，經歷了那麼多，我不得不防備。上古重生仙陣毀了，你的上古聚魂塔亦有損毀……”

“除了你，我想不到第二人能修復聚魂塔。”上官羽道：“就看你願不願意修復？”

華卿很是不解，“修復很難？”

上官羽問道：“聚魂塔的損毀是過度使用造成的，南極天尊修復他孫兒的仙魂，薛青借去後，你知道修復了多少人？”

華卿搖頭。

“薛青是陣修，他的陣法造詣積聚了祖上近百代的陣法筆記、心得、書籍修成，且他祖上百代從未飛升過一人。”

“這是為何？”

“陣、符修士感悟天機，身為陣師更不能枉動殺念，不能泄漏天機，而薛家不但造下太多的殺孽，更泄漏過天機。天地不容，薛青飛升殞於雷劫，絕不是冥界上一位轉輪王算計的結果，而是他本有死劫。

薛素麵善心惡，乃是出名的笑狐狸，為了一己私利殺人如麻。如若不是她有一個在冥界做轉輪王的兄長，薛素百世入畜道也難恕其罪。

羅燁在玄靈大陸化凡轉世，為什麼世世不肯愛她，便是他深曉此女的偽善、狠辣、惡毒。她的特別之處在於，面上與你是好姐妹，轉身就能用最殘忍的手段置人於死地。待人死後，她還能繼續裝作是你的姐妹、傷心地前往弔唁，寬慰你的家人，博得你家人的好感、喜愛，甚至於讓你父母收她為義女。”

居然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