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陽子笑道：“上官羽為了帝君，甘願散去劍仙修為，改轉儒門功法，這等魄力，少有人及，少有人及。”

薛素一臉的意味未明，華卿這是選擇上官羽，散功重修，若非情到深處，做不到如此，定是被上官羽給感動了吧。

華卿有了帝夫，與他們薛家兄妹再無干係，他日再有了兒女，更無干係。薛素此次來的野心和謀劃極大，但被上官羽擾亂了。

羅燁打量了余韜好幾次。大師兄的心事，羅燁可是一早就知曉的，只是要為了華卿散功重修，余韜肯定做不到。

羅燁笑道：“帝君這人心懷大義，情系蒼生，確實是一代奇才女子，上官賢弟能為她做到此，令人感佩。我想但凡男子，就沒有不喜歡善良、溫婉女子的，只是這世間真正善良的實在太少，偏有些人是面善心狠，背後最擅害人，害完人還充好人，若諸位都遇過這等偽善晉毒的人，就會逾加發現帝君這等奇女子的可貴之處。”

他在贊華卿，也是在指責薛素。

在場的混元真君師徒自是明白，自在散人沒聽懂，看他們的眼神有意無意地看向薛素亦是明白了幾分，不多時，就連丹陽子、乾坤子亦都懂了，幾人俱都選擇不懂。

自在散人問道：“世間女子又有幾個不善偽裝的？”

“可偽裝出，前一天還與人情同姐妹，仿若生死之交。第二天就與人謀害好姐妹的性命，害死了人，還能裝出是好姐妹的樣子去別人家裡弔唁，一副情意深重狀，回頭還搏得好姐妹家人的喜愛，成為別人的義女，搶走好姐妹家人的寵愛、關心，甚至是姐妹的良緣……這樣的女子，你們敢要嗎？”

薛素驀地轉眸，她再聽不出來，豈不是傻子。羅燁說的便是她，原來他一早就知道她乾的事？難怪她追逐了數世，羅燁都不肯娶她。

“薛素，是不是以為我在玄靈大陸轉世的那些年，你干過的事，我都不知道？你世世使出這等手段，還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我不喜歡你，你這般惡毒、卑鄙、狠辣，哪個男人會喜歡你？不對，你喜歡男人是假，你一早就知我是混元仙府的真傳弟子，接近我，其實是想飛升中仙界後有人庇護？”

薛素的心一亂，這麼說，那些年她演的戲，在他眼裡就是一場笑話。

“你一早就知道？”

“第一世，殺人的真兇是你，扮好人的也是你。我就覺得，你這個女子太可怕了，太會裝了，一面殺人，一面還跑到別人家人的面前去寬慰。對了，你的事是我告訴上官羽的，以他與帝君的關係，怕是他已告訴帝君了吧？”

“羅燁！”薛素一聲怒喝，撲向了羅燁，一把卡住他的脖頸，“是你壞我大事，是你，你……”

羅燁雲淡風輕地推開薛素的手，“露出本來面目了？裝不下去了？薛素，你此行的目的，我早前猜不出，可在剛才，我知道了。你來文華仙國，除了尋求庇護，還想讓帝君為你們對付南極天尊。中仙界中，也唯有帝君能與南極天尊一戰……”

薛素不說話，這件事帝君也知道。

羅燁又笑，“可這兒不是最終的目的。只要帝君伸手助了你們兄妹，下一步，你們就會設計害死帝君，最終目的是迫害帝君，你們再扮出傷心欲絕，要替她完成遺願，想要守護仙國，騙得世人的信任與感激，以她義兄、義姐的身份代替她成為文華仙國至尊……”

薛素恨不得掐死羅燁。

羅燁看着她怒火叢生的雙眸，“你不用否認，這就是你的目的。玄靈大陸千年，數世糾葛，我逃避着你，卻又關注着你，在這天地間，為了防你，我比你自己還了解你。”

薛素一改怒意，立時笑得嬌媚可人，“你比我自己還了解我，還說不喜歡我？”

“敵我作戰，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薛素，儒門有一句話送給你：在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至親、好友，而是你的敵人。

為了不被你們兄妹利用，我研究防備了你們兄妹千年。別在我面前玩什麼善良、柔弱無助和大度。你這把戲，幾千年來，我早看膩了。”

羅燁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撕破了臉面，可見對他的厭恨已達極限。

薛素敢怒不敢言，說什麼，你誤會了，可從第一世開始，她就輸了，難怪她無論如何接近他，他都未對她動過情，竟是從一開始就錯了。

她愛他刻骨，他卻厭她至廝。

他拿她當敵人研究，以便能“百戰百勝”，這才是真正的他。

薛素欲笑不能，想殺他也不能。

自在散人幾個互換着眼神，薛素不反駁，看來是真的了，沒想到看上去嬌弱溫順，竟是這樣的人，太可怕了。

丹陽子更是有意無意地後退，與薛素拉開了距離。

薛素被氣得不輕，轉身出了房門。

余韜道：“三師弟，好好的，你招惹她作甚？”

“她原就是卑鄙偽君子，慣會裝好人，我怕她作甚？要打要殺，只管來便是。”

羅燁不覺得錯，他只是想到自己被他們兄妹所困就很生氣。

混元真君道：“我混元的弟子不需畏懼任何人。算計了你，還不許你發作一場解解恨。”

羅燁低聲道：“師父，我們先別回去。上官羽與弟子還有幾分朋友之義，又頗是合得來，他說帝君有秘法，那便有。再等幾天，上官羽那兒肯定會有消息，他答應要幫忙的。”

余韜驚道：“你什麼時候與上官羽這麼好？”

“真心結交，難道彼此感覺不出來？”羅燁笑了一下，“師父別著急，總會有法子的，只要帝君出手，紫莞師叔就有救。”

混元真君仿似看到了希望，沉重地點了點頭，“好，我等着。”

自在散人道：“羅劍仙，你與上官羽是朋友，能不能與他說說，讓他在帝君面前幫我們說說好話，就當是求求情。我們散仙派願與仙國合作藥材生意……”

丹陽子大叫：“你們合作藥材生意，那我丹派怎麼活？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