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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卻只看着小郎中,突然笑了:“愛卿琴旗書畫樣樣皆通,那就撿最弱的,做個詩如何?”

無恥,典型的徇私舞弊!

陛下,不認第一,無人會認第二,南宮羽眨巴着眼睛,裝傻:“做詩,做什麼詩?

“君無戲言,扯什麼?快作!”小皇帝本起了臉,瞪着她,寡人給你抬階,還不趕緊下。

人群之外,擠不進去的幾位待選考生,聽見最後這一句話,對看一眼,急得跌足長嘆,這什麼考官,連基本的詩詞都不會。

其餘人等面色變幻——陛下包。。包庇,竟至於此!先前小郎中自抬身份不肯比試,北燕使臣心中已經起疑,如今又來個詩詞比賽,再說不出來,不僅趙國丟人,學武堂丟人,連全世界的人都丟了,有幾個剛剛進來比試才藝的考生也忍不住羞紅了臉,這都什麼人?掛着學武堂的名聲以後還真是沒臉見人。

侯爺倒是面色如常,似乎還很讚許的“嗯”了一聲,只有南宮羽注意到,老爺子端茶水的動作,也忍不住顫了一下。

北燕使臣覺得自己板回了一局,正趾高氣揚:“我三歲會文,五歲習武,七歲學三國語言,八歲會詩詞歌賦,小郎中若是有興趣,不妨一比。

厲害了我的哥,這牛皮吹得都見不着臉了,底下有人唏噓,突然一個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好詩,不愧是小郎中所作。”小皇帝想也沒想,第一個先鼓掌叫起好來,眾人聽清沒聽清的也趕緊交口稱讚。

北燕使者卻從這首詩聽出了不一樣的味道,所謂寶劍的銳利刀鋒是從不斷的磨礪中得到的,梅花飄香來自它度過寒冷的冬季,引申意思是凡事都須艱苦鍛煉,不斷磨礪,才能取得成功.是個教育人的比喻。

他轉頭望向一直站着的南宮羽,心想你在……暗示我?說我經不起比賽?

這個時候,比試的學子包括一些才藝班的都忍不住高興起來,看着別人的目光帶着一那麼一點點驕傲,怎麼著?進學武堂的當然不是一般人!一些殿中琢磨此詩的大臣帶着震驚的目光,這小子如此年輕便能作出此詩,雖然只是一句,可意義非凡,有告誡師生勤勉的意思,真不虧是陛下選得人才。

北燕使臣聽着可不怎麼舒服,立即道:“不就是一句詩嗎,我看以戰爭為意做一首也好。”

“挑釁。。赤裸裸的挑畔。。這是腦羞成怒嗎?”南宮羽看着他,老子不發威,你不知道馬王爺三隻眼,當我是怕你嗎?

不過南宮羽心裡還真有那麼一丟丟的害怕,這是兩國較量,一個不好,要真引起戰爭,那就悲催了。他微微皺起眉頭,想到了一首:“功名萬里賦予誰,去年秋江水,醉卧不識今夜愁,”低下頭又沉思了一會,還好,終於順了下來:“哀箏惹淚落,誰勸我千杯?往事難追戰馬肥,胡笳送君歸,修道心事無人猜,青雲羨慕鳥,尊前圖一醉。”

沒有報國無門,沒有浴血奮戰,沒有以牙還牙,錚錚鐵骨化成繞指柔。還以為他很難收場,一首戰爭的詩詞,讓南宮羽以別樣的感情寫了出來。

這下子不僅小皇帝驚訝了,連慕容少華也禁不住微眯了眼看了過來,“刷刷刷刷!”無數道目光射向南宮羽的身上,南宮羽拱了拱手,很是高調的揚起了頭。

謙謙有禮,寸步不讓,尚書看着他這模樣,險些樂了出來,誰說這個少年不行,從他那句憶往昔崢嶸歲月。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能寫出如此的好詩,就不是一般人!剛柔相濟,不卑不亢,倒有藺相如之風,侯爺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小郎中這樣看上去一無是處的小人物,居然也會寫出如此精彩如此深刻的詩來,當時要不是怕連累三爺,也不會匆忙把他攆了出去。

南宮羽並不知道這些人都在想些什麼,只知道這首無名氏的詩,當時因為醉卧不識今夜愁,修道心事無人猜,青雲羨慕鳥,尊前圖一醉,有那種豪邁瀟洒的風格,自己才記了下來。

北燕使者看着場間眾人的眼光,更是生氣,萬萬想不到這個“弱不禁風”居然還有這樣一首詩,當下冷笑一聲:“修道心事無人猜,青雲羨慕鳥,尊前圖一醉。是什麼意思?嚮往自由,對現實不滿?”

這傢伙真有干政治的天賦,還沒怎樣,就扣上了自己這樣一個罪名。

南宮羽冷冷地看了這個吹毛求疵的傢伙一眼:“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勝人者有力,自勝者強。”

此詩一出,擲地有聲,全殿皆驚。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勝人者有力,自勝者強。”老王爺拈了一下鬍鬚,點了點頭。

一陣喝彩之後,眾人兀自品味着其中滋味,北燕使者的臉上更是青一塊白一塊,再也說不出話來!

小皇帝此時也顧不得端着皇上的威儀,很是興奮的拍了一下桌子,吟誦道:

“功名萬里賦予誰,去年秋江水,

醉卧不識今夜愁,哀箏惹淚落,誰勸我千杯?

往事難追戰馬肥,胡笳送君歸,

修道心事無人猜,青雲羨慕鳥,尊前圖一醉。

……

……

“賦、識、惹、勸、難追、送君、客無人,尊前圖一醉。、好詩,好詩!”小皇帝大聲讚歎,忽然想到自己那位出家,從小就見不到面的父親,不知怎的,心頭一酸,竟是良久說不出話來。

慕容少華也沉浸在當年的征戰中,想起無數獻身沙場、至今未歸的戰友,許久也未醒過神來。眾人也猶自沉浸在詩句氣氛之中,功名萬里賦予誰,去年秋江水,醉卧在床,暫時忘卻了今夜的愁思,卻又有悲哀的箏曲惹得淚水紛落,是誰向我勸酒千杯?往事難以追溯,如今戰馬健壯,有悠遠的胡笳聲送君歸去。心事無人猜透,只有碧霄白雲間自在的鳥雀令人羨慕。不論顯貴還是寒門,都生出些往事難追,舉起面前的酒杯只求一醉。所以眾人無意間,將南宮羽如此年紀會有此感慨,與這言談中的硝煙氣氛,完全忘記。

北燕使者不是沒懷疑是過別人代筆,可是這說話,咄咄逼人,這首詩,又是自己臨場出題,就是文壇大家也不一定能這樣別有所指的做出,若是文壇大家,又怎麼會是這樣一無名小兒?

“有這一首詩,小郎中今後不管在學武堂,還是在趙國,不論詩名,地位,都算奠定了。”有老尚書這樣一句話,誰也說不出什麼話來?殿內的大秦、北燕使者和眾臣、包括來比試的學子盡皆默然,誰都知道作不出比他更好的詩句來,所以整個殿中竟因為南宮羽的這首詩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想來也沒有人自取其辱挑戰南宮羽比武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