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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雙捲起了被單,將困在裡面的伽椰子一起裹成球狀,隨即塞入一個泥罈子中,封口處又封上了鎮鬼符。

為了剋制住伽椰子,她沒有動用畫地為牢和鎮煞符,就是怕打草驚蛇,畢竟伽椰子對這兩道符應該不算‘陌生’。

所以整張被單被她貼了足有十張的超度符,再隔離到罈子里,若是她的猜想正確,那麼這一段時間內,伽椰子都可能吸收到怨氣來增強自己。

怨氣這東西說有就有,只要人類存在,伽椰子的能力就會延綿不絕,陰陽師無法解決掉它也是因此。

“沒事了!”程雙輕聲道,千里瞬間睜開眼睛,騰地站起身,環視四周,迷茫的問,“這就結束了?”

她輕輕嗯了一聲,眼暈的直接跌坐回床上。

千里一看,立刻跨過由美,扶住了她,“是累的嗎?快睡,我守夜,要是有問題,我就大叫。”

十歲男孩捏着自己手中的符籙信心滿滿的說,他似乎已經忽略了一旁的俊雄,但等他回想起俊雄的存在時,猛然回頭,便見皮膚慘白的小孩抱着黑貓,乖巧的蹲在牆角。

“他怎麼辦?”千里警惕的盯着俊雄。

程雙又困又累,下意識的看了眼雨後漸漸放晴的天空,回道:“送到學校?”

“對,老逃課不好!”千里中肯的點頭,等點完之後,他又懊惱的拍了下自己的嘴巴,胡說八道什麼,這種似人非人、似怪非怪,真要進了學校,大家也就不要學習了,什麼科學文明都是笑話。

程雙已經無暇回答他,抱着枕頭沉沉的睡去,千里這才發現小夥伴的臉色很差,甚至比俊雄都要好不到哪裡去,頓時息了聲,他打定主意要守夜,便依着床乾巴巴的坐着。

可一個十歲的孩子,哪裡有那麼多精力,沒多久,也跟着睡熟了,直到第二天清早,門外傳來砰砰砰的敲門聲。

這次是真正的赤坂爸爸,他考慮到孩子們一起過夜可能會興奮的晚睡,所以早餐是特意來叫他們起床的。

第一個驚醒的,自然是服用了半片奶片的由美,一夜睡得極為香甜的她打了個小哈欠,從地鋪上起身,聽到砰砰的敲門聲,腦子回籠,一下子想起昨夜遇到的詭異事件。

由美驚慌的騰地跳了起來,一腳踩在了千里的小腿上,千里也嗷的一聲,從地毯上一溜煙的爬了起來。

“誰,什麼鬼東西!”

“千里,千里你怎麼了?”

他的叫喊和赤坂爸爸急切的拍門重合上了,千里趕忙爬着窗口解釋,“爸爸,沒事,我是起床太猛,摔了一跤。”

赤坂爸爸:不是兒子,你摔跤就能從客房摔到優子的房間了嗎?!

由美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在發現如今天色已亮,她對鬼怪的畏懼也消減了一大半,立刻把毛毛燥燥的千里拉了回來,沖他呲呲牙,比了比還在沉睡的程雙。

千里沒明白,以為是讓他小點聲,他頓時又伸頭沖已經走到院子里的赤坂爸爸做了個噓的手勢,嘴巴張張合合的無聲解釋:“優子還在睡!”

赤坂爸爸:是不是在優子爸爸媽媽回來前,我先打斷混小子的腿,總比被人家直接打死來得強?

由美嘖了一聲,看着面前頭髮凌亂、臉蛋上還殘留着口水等亂七八糟東西的千里,她嚴重懷疑自己當初為什麼會產生接近千里是件不錯的事情的感覺,明明距離產生美!

可能是由美的表情過於慘烈,千里終於看懂了他爸爸的危險眼神,眼睛都瞪大了,把後面的由美拉了出來,那意思很明確,他們就是單純的小夥伴。

好在赤坂爸爸的思維終於從坑裡爬了出來,因為他發現這麼鬧鬧騰騰,優子仍然沒有出現。

經過赤坂爸爸的提醒,千里也想起了什麼,狐疑的看向床鋪,只見程雙的小臉依舊慘白慘白,這顯然已經不是勞累缺覺的表現了。

“優子!優子!”千里先是輕聲喚了兩句,察覺程雙沒有反應,馬上驚慌的大叫起來。

赤坂爸爸也意識到出事了,等不及千里開門,從院外一個助跑,直接翻進了二樓。

他一見程雙小臉白的嚇人,觸手更是皮膚冰涼,立刻把人抱起,挑起地上的被子裹在了小姑娘身上,嚴肅的對千里說:“去找你媽媽拿車鑰匙,咱們帶優子去醫院。”

千里急急的跑了出去,由美則苦着臉跟在他身後,“到底是怎麼回事,昨天優子還好好的,是不是……”

千里哪裡有時間給她解惑,沖回自己家,通知了媽媽,找到車鑰匙,先一步跑了出來。

等赤坂爸爸啟動了車,赤坂媽媽也簡單收拾,主要是拿着錢包,坐到了后座。

一路行來,千里將昨晚的遭遇跟父母講了出來,由美一直擔憂自責的哭泣着。

赤坂夫妻面面相覷,若是怪罪由美,他們兒子也是罪魁禍首,三個孩子里,優子絕對是被牽連的一個。

如今她還昏睡不醒,他們實在難以跟川上家交待。

醫院不遠,等醫生診斷後,幾人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而醫生看着他們的目光也非常的不友善,尤其是另外兩個孩子雖然不是白胖白胖,卻是健健康康,可看看昏迷的這一個。

“睡眠不足、營養不良、身體虛弱、體溫低的嚇人,好好的一個孩子,怎麼讓你們熬成了這個樣子!”

赤坂夫妻也傻了眼,若是身體虛弱和睡眠不足,他們還可以用昨晚遇險來回應,可營養不良是什麼鬼?難道說川上家背着人的時候虐待他們的小女兒了?

不不不,不可能,作為多年鄰居和朋友,赤坂家很明白,川上夫妻對小女兒的愛,作為重組家庭,對待她和她同父異母的姐姐、同母異父的哥哥是完全不同的寵愛。

赤坂媽媽聽到醫生的結論,直接給優子的大哥川上龍介打了通越洋電話,接電話的是位聲音沉穩,略帶冷淡的少年。

他只是客氣的喚了聲赤坂阿姨,便不再出聲了。

赤坂媽媽知道這孩子的性子,顧不得太多,噼里啪啦的把程雙的事情說了出來。

“好的,我馬上過去!”

馬上?

赤坂媽媽聽着話筒中傳出的嘟嘟聲,有點愣神,龍介不是在國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