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的道，“就算那時候不算吧……反正我的家家是天生的死敵，兩百年的宿怨，如今還發兵響應了布日古德，我才是你的死敵。

要殺的話，你應該先殺了我。”

宇朗又被噎着了。而下面一群宮妃也在猜測着琴的身份。當年她深居簡出，見過她的人並不多。見到她毫不客氣的和宇朗針鋒相對，而且宇朗還處處回護她的樣，眾人心裡不禁小小猜測了起來。

坐下只有柔妃、皇后李詩云、茹妃易茹見過琴。見李詩云之時，琴是宮女裝扮，她不記得也很正常。而易茹則是在琴進來的第一眼就覺得她很熟悉，等到她開口說話的那一刻，她眼前這個美麗高貴的女，就與她記憶里那個白衣翩翩的少年重合了……

而柔妃，也覺得琴極其面善，待得琴說起她的家族與宇家有生死大仇，兩百年的宿怨，她忽然想起了那個四年前御花園偶遇的大服女。當時的琴在昭寧的幫助下，狠狠戲弄了在背後說她壞話的胡嬪。雖然韜光養晦，卻還略顯稚嫩，比不得現在，她的神色氣度，彷彿只要隨隨便便往當一站，就能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

“居，居然是她？她沒死，她還活着？”柔妃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再看看現在的她和站在她對面的宇朗，就算是個瞎也能感受到宇朗對她的感情。當初宇朗對她有多麼的不屑一顧，而如今要喪失一切，卻又對她無比珍視。柔妃有種想大笑的衝動，荒謬！荒謬到極致！

宇朗嘆了口氣：“你說的對，上一代的恩怨，不應該牽涉到下一代去……”說著，他又抬起頭無奈的笑道，“我也不想讓我們兩個同樣的悲劇，再發生一次。”

琴微微一點頭，昭寧立即帶着孩衝到她地面前。看到宇朗這麼輕易的就放了他們，一群宮妃彷彿也像看到了生的希望，紛紛沖了過來圍着琴哭道：“求求姑娘救救我們！”

琴看着這些哭成淚人的宮妃，有些為難了。昭寧地事情還好辦，畢竟兩個孩是雲家的人。但是這些妃都是宇朗的妻，出嫁從夫，生死都由不得自己作主。但是她也實在不能見死不救，於是又問道：“能不能放過她們？”

宇朗這下可不幹了：“她們都是我地妃。”

“妃也是人。我是個大夫。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就不會眼睜睜看着人去送死。”

“我讓她們這樣離開。是想讓她們至少留下一點體面。要是被那些蠻抓住了。我實在不敢想象她們會遭到怎樣地對待。”

“被虐待？被鞭打？還是被侮辱？”琴忽然開始自嘲地笑道。“若是我在這些困難前被嚇怕。現在在你面前地。早就是一具死屍！當然。你若說我下賤、或是貪生怕死、或是芶且偷生都不為過。我地一條命不足惜。但是。我卻知道。如果我隨隨便便了結自己地生命。有人會感到難過。僅僅只是這一點。就足以讓我走到現在。活到現在！”

宇朗又被她搶白地無話可說。沉默了很久。忽然長嘆一聲。臉上忽然洋溢出疲憊地笑容：“你說地對。我就是太自以為是了。所以錯過了你。所以才把這萬世基業毀於一旦。如果當年有地選擇。我一定不會放開你地手……”說著說著。他忽然又搖搖頭。笑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一切都晚了。就算我把她們全都廢了。只留你一個人。也什麼都不是。現在想想。你走還是好啊。免得留下來受牽連。”

琴小小地後退一步：“皇上。請您自重。”

宇朗略微有些遲。想了想。忽然道：“你跟我來一下。”頓了一頓。又補了一句。“昭寧、四弟也跟着過去吧。”

昭寧不願放下孩，宇朗又道：“放心吧，我既然答應下來，就不會傷害他們的性命。”

說到這一步，三個人也不好推辭，跟着宇朗出門，只是宇瀟過來的時候，眼睛看向她一眼。琴恰好也看到了，只是平靜的一點頭，不說話，接着自然的走了出去。

只是，當這四個人離開了以後，大殿里嚇得哆哆嗦嗦地眾位妃終於鬆了口氣，不少人大哭了起來。然而，在這哭聲之，卻有一聲極為放肆的大笑，荒謬而又刺耳，想要扎進人的心裡。眾人一看，卻是柔妃，笑得臉都紅了。

李詩云一皺眉，低聲吼了句：“笑什麼？”

柔妃上氣不接下

不容易才止住笑容，按着自己不斷起伏的胸膛道：剛剛那個女人是誰么？你一定認識的，一定也見過地！”

柔妃“沒上沒下”，對李詩云直呼“你”，她眉頭一皺，本想喝罵柔妃的，終究還是對她地話產生了一點興趣，剛想說話，卻不妨另一個人問了出來，卻是曲婉怡：

“說，她是誰！”她顯然是看到宇瀟對琴的態度，心裡地不安漸漸擴大。

“一個你想都想不到的人！”柔妃嘖嘖讚歎道，“真是想不到啊，她居然還沒有死，而且還活得那麼耀眼！說老實話，要是當年皇上看到她地樣，估計再也會移開視線吧！是了，現在也是一樣！”

“難道……你說她，她是……”李詩云忽然腦袋裡閃過一個名字，驚訝的磕磕巴巴的問。

“不錯！她就是_國的未央公主，五年前被廢的皇后琴！”柔妃說到這裡，忽然閉着嘴，眼睛炯炯有神。

“竟然是她！”不僅僅李詩云，其他的宮妃們都小小的驚嘆了一聲。易茹愣愣的癱倒在地，難以相信這個事實。而曲婉怡也是如此，聯想到琴之前的名聲，什麼禍亂宮+>，勾引皇之類的，她似乎開始明白，為何宇瀟對她會有不一樣的感情。

再次來到太廟之前，琴又抬頭看了一眼。夕陽之下，“宇世家”四個燙金大字，也漸漸的染上一抹血紅。

“你跟我進來，四弟、昭寧，你們先在門外等等好么？”宇朗輕輕的道，可是身後的三個人依然有些遲。

宇朗淡淡的道：“放心吧，時至今日，再對你做出些什麼，也沒有任何意義。我也並不是那幺小心眼的男人，你們靜靜等着就好。”

略微遲的了一瞬，琴還是選擇了跟他走了進去。宇朗看到她進來，微微點了點頭，把門關了。諾大的廳堂里，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門關上的那一瞬，琴心裡一跳，不知道宇朗在搞什麼名堂。然而宇朗卻沒有管她，自顧自的將每個燭台都點上香，掃去了灰塵，然後規規矩矩的退了回來，恭恭敬敬的磕頭，完了之後，跪在地上，問道：“你知道晟國開國至今，多少年了么？”

琴愣了一下，搖搖頭：“不知道。”

年，”宇朗淡淡的答，“雖然比不過你們_國，也總算是傳承已久。這麼些年，雖然與_國還有其他小邦和和打打，卻一直是天下心，國勢強盛。父皇傳到我手裡的，是一個強大的）國，卻在短短几年之內，就變成這副樣……”

琴也概嘆不已，忽然出聲道：“晟國積危已久，又連年征戰，國庫早已不甚充裕。而布日古德又聯合兩國合力攻打，先前也做了不少工作，會失敗，也在情理之。”

宇朗搖搖頭：“想我即位以來，一天也不敢忘記父皇臨終前的教誨，兢兢業業，到頭來，卻有了這個下場！是的，我是剛愎自用，做錯了很多事，但是，也不至於到如今這個地步！你知道嗎？就在前一天，曲繼宗投降，上京很快也會守不住了！”

“為什麼不逃？”琴忽然問道，“逃了以後，至少留下一命，以後有機會，還能東山再起。”

“東山再起？”宇朗苦笑一聲，站了起來，“像我這個罪人，即使真能僥倖活命，又有什麼面目去見江東父老？”

琴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時間兩人都很沉默。陽光從窗欞里射進來，在地上撒着點點血紅的光斑。想起第一次來這裡祭祀時三牲太牢的壯觀，而現在卻棲棲遑遑的景象，琴也是嗟嘆不已。

“你也過來叩個頭吧。”許久，宇朗忽然道。

琴退後一步：“我和你已經沒有半點關係了，為何還要下跪？”

宇朗淡淡的道：“據我所知，你已經嫁給了三弟了吧。既然如此，三弟也是宇家的人，你拜一拜祖先，也沒什麼奇怪的。”

琴愣住了，沒想到宇朗調查的這般清楚。不過看見宇朗面色平靜，她終於也是安定下來，真的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給宇世家的列祖列宗叩頭。（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