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下回問嘛。”柳芽笑呵呵。

蕭宸估計，如今的民政局肯定是不會開門了。

不過還是能想辦法的。

再說了，如今這世道，其實結婚證件就是安心罷了，有沒有都是一樣。

他只是遺憾，其實他想過很多婚禮的細節。

只是都沒來得及實現，之前還說等芽芽自己玩夠了再結婚，現在反倒是沒機會了。

“現在的社會，你們總要領證才好生娃。”周志高道。

蕭宸和柳芽面面相覷之後，柳芽眼神示意：說不說？

蕭宸揉揉鼻子：“那個，爸……媽……關於這個事，咱們談談？”

兩口子也對視一眼，四個人洗了手坐在暖呼呼的屋子裡說起話來。周靜旁聽。

柳芽還考慮了一會要不要倒茶什麼的，不過想想一會爸媽怒了，可能要砸了的，還是不要了。

“就是……我們倆在一起的時候就彼此確認過了，都不喜歡孩子。”

周志高沒說話，馬芬欲言又止。

“我們倆以前就商量過，婚後是暫時不會要孩子。等到了四十歲之前再說。”蕭宸道。

“胡鬧，四十還能生？”馬芬皺眉。

“所以我們決定結婚後先去凍……反正就是現在的科技是可以做到的。但是如今肯定不行了。前些時候我跟芽芽也商量過了，我們一致決定，還是不要孩子，至少不會自己生了。”蕭宸道。

周志高皺眉皺的老高：“為啥？”

大有你要是說不出個合適的理由你就死定了的樣子。

蕭宸笑了笑：“首先是我們兩個還是不喜歡孩子。”

馬芬皺眉：“生了就喜歡了！誰沒事就喜歡孩子？”

“媽。”柳芽叫了一聲：“我們不會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

“胡說八道，你不生孩子，以後你老了誰管你？”馬芬激動起來。

“第二個理由就是，現在的情況不適合養孩子。”蕭宸道：“養一個孩子，不是吃飽就夠的。現在學校都沒有了，生了孩子怎麼辦？就算不說那麼遙遠，小孩子都很脆弱的，生病了怎麼辦？就這樣的氣溫，小孩子病了都不能送去醫院。就算是能送，到處都沒有電，醫院能怎麼辦？”

“第三，就算這些都可以克服，但是這種情況下，芽芽懷孕生孩子，爸媽你們不會擔心嘛？我是不會同意的。”蕭宸不笑了。

他來了柳芽家一個冬天了，從來都好說話，爸媽說什麼都行。

這還是他第一次對自家人這麼嚴肅。

周靜都下意識坐直了身體。

說到這個，馬芬倒是沒那麼激烈了。

“多少年，女人不都是要生孩子。咱傢伙食也不錯……”

“媽，芽芽不喜歡孩子，並且懷孕生孩子，對一個女人身體損傷有多大，您也應該知道的。我們不喜歡，又何苦為了那些不重要的東西強迫自己？”蕭宸道。

“可是……終究是要有孩子，老了咋辦啊？”馬芬皺眉。

“我想，跟我們一樣想法的人不少，以後總會有出路。再說了，生了孩子，也不能保證老了就一定過的好。社會秩序總會慢慢恢復，到那時候，有沒有孩子也不重要。”

“爸媽，就現在這樣的情況，你們真的敢看着芽芽懷孕生孩子嗎？”

馬芬不說話了，她是柳芽親媽，自然比起那還不知在哪裡的外孫子，她更疼女兒。

可不生孩子，這太驚世駭俗了。

“沒孩子，你倆能維持？”周志高忽然道。

“爸，有孩子就不會離婚嗎？”柳芽笑了笑：“我媽跟柳家……村裡離婚的也不少吧？就算是有了孩子，如果我們彼此對對方沒了感情，也不會湊合在一起過的。”

“你看看這說的什麼話！”馬芬嘆氣。

“為丫頭，我倒是贊同。我就怕你們後悔，以後等你們歲數大了，後悔了，想要也生不出來了。”周志高道。

“那時候，可以收養。其實我們雖然不喜歡孩子，但是過幾年穩定了，或許有機會也會收養孩子。現在的孤兒更多了。不過這都是以後的的事。爸媽你們放心，沒孩子也是一樣的。”柳芽道。

“收養的孩子能跟你親？”馬芬皺眉。

“那你說爸對我不好嗎？我跟爸不親嗎？”柳芽看她：“我都沒改姓。媽，你再生過孩子。如果按照你的思維來說，我不是我爸親生的，你跟我爸沒有親生孩子。”

“你這孩子，我一句話，你有十句堵着我。我不是生不了？”馬芬瞪眼。

“沒頂你，我就是講道理。”柳芽抱着她的胳膊：“媽，愛你喲。”

周志高嘆口氣：“走吧，咱爺倆幹活去。”

這是叫柳芽娘倆說話的意思。

蕭宸就笑了笑跟出去了。

屋裡留下娘仨。

“姐，丁克啊？好酷啊，我也不喜歡孩子。”周靜激動起來。

“胡鬧！年輕時候啥都好，老了呢？”馬芬皺眉。

“媽，你生我這樣的能管你，你要是生了毛峰那樣的呢？你還別說不可能，我倆都不喜歡孩子，教育孩子這件事能做好？再說了，做爸媽的不喜歡孩子，然後叫孩子來這個世界公平？”

“我是說不過你，但是哪有不生孩子的？”馬芬嘆氣：“你是念書念傻了。我就問你，就算我們都答應你不生孩子……”

她頓了頓，還是道：“蕭宸不是這裡的人，以後情況好了，你們倆沒個牽絆，他要走呢？”

“媽媽呀，你這骨子裡就是覺得我離開男人活不成。蕭宸還沒來的時候，我過的不好？”柳芽搖頭：“再說了，有孩子就能攔着人想走？到那時候，就算是他勉強留下，我們過得好？這不是舊社會呀媽。分手，離婚都正常。”

“我不是為你？”馬芬眼圈紅了：“我就生你一個，來了長興村這十幾年……也幸虧是遇見你爺爺奶奶開明，你爸厚道……”

“是啊，你都遇到了，為什麼我不可以?咱們村裡也不是沒有出去抱男孩子的。也不是沒有要兄弟孩子的。為什麼你們沒有要？”

“我讀書，讀高中那會，是縣城最好的高中，什麼都沒少過。對，我讀初中時候，村裡人勸說就在姜家莊讀吧，便宜。為什麼你們非得送我去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