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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又下起雪,天就要黑透了。

庄皎皎剝開一個橘子,就把橘子皮放在了巡爐上面:“生了女兒?”

“是呢,之前那邊還急着候着,如今倒是沒有動靜了,傳話說,是個姐兒。”指月道。

“看來,是沒能叫二房如願。”庄皎皎倒也沒什麼高興不高興。

“就看五房了。”總不能這個也是女兒吧?

那這晉王府也太完蛋了。

“按規矩走吧,該送什麼就送點什麼。生的是姐兒的話,滿月估計也就是意思意思。還是庶出,不會辦了。”庄皎皎道。

她之前就叫人預備了。萬一生了兒子,那肯定就算做是吳大娘子的。

那到時候,定然是要擺宴的。

就是晉王長孫啊。

如今嘛……

不是她重男輕女,而是晉王府絕不會給這個排行第三的姐兒辦什麼滿月宴了。

今日天氣很是不好,晚上還起了風。

冷的很,所以,趙拓晚上回來也沒來後院里。

第二天的時候,雪剛停呢,小李氏就叫人來請她賞雪。就去府中的花園裡。

庄皎皎萬分不想去,不過還是去了。

穿着厚厚的衣裳,小心的帶着指月和丹珠去的。

亭子預備的好,是小李氏叫人預備的。

三面擋風,一面賞景,燒着炭火。

預備了茶水,水果。點心。

可惜,炭煙味不輕……

庄皎皎沒說什麼,只是坐着與她賞雪。

“昨日鬧的那麼大,最後倒也沒能如願。”小李氏搖搖頭。

“這子嗣之事,自然不由人,想來還是時候不到吧。”庄皎皎笑了笑。

“是啊,只盼着,錢氏有福吧。”小李氏搖搖頭:“你是不知道,錢氏如今性子也是……我聽着說以前,她也是個颯爽的。如今,竟是天天哭,我是不敢惹她,躲得遠遠的。她的用度也好,伺候的人也好,都不是我安排的。不然她每日里哭,我竟是還怕了。”

庄皎皎算是服了小李氏了。

真的,她就算是明着說不想聽,小李氏下回還要說。

大概是她真的沒法說了?

“為什麼哭啊?”庄皎皎只好禮貌性的問。

“郎中的意思是,孕中多思。我也不知她多思什麼。如今我這清潤園裡,誰還敢惹她?”小李氏冷笑。

庄皎皎笑了笑:“那我怎麼知道呢,我好都沒正經見過她。”

小李氏搖搖頭:“哎,算了,我們賞雪,到不說這些糟心事了。”

庄皎皎心想我就不該來,我就該找一個借口推了的。

好容易與她坐了一上午,回到了清景園裡。

望月上前:“大娘子,這是益王府的帖子,益王妃後日在府中擺宴,說常日無聊,叫女眷們去賞畫。說是,官家賞賜王爺的。王爺又給了王妃。”

“行吧。”庄皎皎長嘆一聲。

這個時候的貴族們,錢多,事少,自然想方設法的擺宴了。

秋天一波還沒緩過來,冬天又有。

想來很快,不是說賞雪,就是賞梅……都要安排上了。

“差人回話,就說我到時候準時去的。”庄皎皎道。

長輩宴請,你不去不行的。

雖說,益王府與官家是堂兄弟,晉王府則是親兄弟,但是那是對長輩們。

庄皎皎這群晚輩,還不是要恭敬?

正商議後日穿什麼,就見外頭伺候的小丫頭香蘭進來了:“大娘子,莊家的一位周媽媽來了。”

“快請。”周媽媽可是庄老太太身邊的人。

伺候了一輩子的女使。

很快,周媽媽就進來了。

“給四姑娘請安了。”

“周媽媽免禮坐,怎麼下着雪,您來了?”庄皎皎起身。

“哎喲,可不敢勞動姑娘。哎,家裡頭有點事。”周媽媽也是一言難盡。

“你們幾個去給周媽媽預備些果子茶水。”庄皎皎擺手。

屋裡很快就留下了周媽媽和庄皎皎,還有指月了。

望月出去盯着小丫頭們給周媽媽預備去了。

“出了什麼事?怎麼大雪天的,您老來了?”庄皎皎蹙眉。

“哎!本來不是我來,是我怕她們說不清話,徒勞驚動了您。”周媽媽嘆氣:“學哥兒的媳婦小產了。鬧到了娘家。還打了海哥兒的媳婦,偏差點把海哥兒媳婦的胎也打沒了。她原本也不知自己有孕,家裡亂了套。”

“大人怒極,大娘子也是氣得差點昏過去。老太太一個沒氣過,說了一句實在不行就和離吧。可算惹了那潑皮,竟是對着老太太破口大罵,說老太太是個攪家精。老太太什麼歲數了,哪裡吃得住這個話……”

“鬧的厲害了。她也不顧自己身子還虛弱,就執意要回娘家。大娘子也攔不住……如今竟是回去了。老太太氣的厥過去,叫了郎中來好久才醒來。大娘子如今氣的兩頓沒吃。大人那樣好性子,如今也是說拼着與李家就不來往了,也不能叫李氏禍害。”

“那大哥哥怎麼說的?這都五六個月了,怎麼還能小產?”庄皎皎驚訝。

“哎,學哥兒什麼都沒說。至於小產,姑娘你知道的,學哥兒海哥兒屋裡過去是有通房,不過成婚時候就送走了。兩個哥兒都是沒在要人的,就算要,也要嫡妻先生育。可李氏偏要懷疑書房一個伺候的女使。逼着人家劃破臉,人家不肯,她撲上去撕扯,活活的把自己作的落了胎,可憐一個成型了小閨女了。”周媽媽說著,也是哭了。

這可真是糟心。

“祖母與爹爹和母親如何?”庄皎皎問。

“老太太是氣壞了,好在撐着。大人氣的不輕,也還好。大娘子那麼要強的一個人,氣的一句話沒有,也不肯吃飯了。偏五姑娘懷着孩子,是萬萬不敢驚動的。故而,是奴自作主張,求四姑娘好歹給個主意吧。”周媽媽道。

“應該的。大哥哥無話可說,那三哥哥呢?”庄皎皎問,兩個人總有一個有反應吧?

“海哥兒當然是氣壞了,只是那是長嫂,也不能如何。萬幸,海哥兒媳婦的胎沒要緊。”周媽媽道。

“那,依着媽媽你看,李家的主母,可是通情達理的人嗎?”庄皎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