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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人,是內臣李橋。

也是御前得臉的內臣之一。

如此喜訊,李橋也是喜的不輕,連說三個好,急着回去報信了。

官家一夜沒睡好,此番聽着李橋說母子平安,也是哈哈大笑起來:“好,好,好得很!賞他們。”

太子先前幾個孩子夭折,那是出生就不健康,不是不足月,就是身子差。

哪裡有這麼母子平安的?

東宮裡,太子妃拉着林娘子:“你好生養身子。雖說這孩子,依着規矩,是該記在我這裡的。但是等孩子大了,也知道你是他親娘。你我一併疼他就是了。如今他尚且還小,依舊在你這裡養着。你也小心照顧着就是了。”

林娘子忙謝過了太子妃。

她深知生了兒子定然保不住的,如今這樣,已經算極好了。

而她也因此晉位,如今在東宮,位份也是妾裡面最高的一個了。

晉王府得知這消息,自然也高興。

尤其是二房五房,之前就怕保不住自己以後的孩子,如今可好了。

自然送賀禮也送的實在是甘心。

似乎因為皇孫的出生,整個汴京城之前的陰霾都一掃而空。

太子的病也竟是漸漸好轉,沒幾日,就能起身了。

好一派喜氣洋洋。

似乎這個冬天也不那麼寒冷了。

很快進了十一月,十一月里,汴京並無什麼大事。之前損毀的民居也已經在別處重新修建。

除了太子出資之外,朝中也出了一部分。

所以自然很快就幫他們重建家園,甚至生活不比以前差。

天氣越來越冷,終於在十一月中旬的時候,下起了今年的一場雪。

紛紛揚揚的雪花落下來,庄皎皎隔着窗戶看。

此時是沒有玻璃的,最好也就是紗。

當然她這裡都是紗,這紗極其的輕薄,透光卻不透風。

但是要賞雪,仍舊需要打開窗戶。

不過窗戶並不是死的,只需開了中間就是了。

“每年到了這時候,汴京城裡請圍爐賞雪的就多了。”庄皎皎笑了笑:“去年這時候,我已經定了親,便也沒去哪裡。不過前年大前年時候,還都要出門。”

在古代,初雪是個很有趣的日子。

要麼一家子圍爐,要麼人家請客圍爐。

圍爐,顧名思義,圍着爐子。

那能吃什麼呢?烤肉啊,湯鍋啊。

當然不是火鍋,就是湯鍋,其實也差不多了。

“大娘子忘記了,今年圍爐,是咱家呀。大人那些親眷都要來的。”指月道。

“我還真忘記了。”庄皎皎一笑。

庄守業是獨生,庄皎皎的祖父祖母就這麼一個孩子,不是生出來沒養大,是就生了這麼一個。

也是奇怪了,當年也不是沒有小娘,可就這麼一個嫡出子嗣。

倒是健健康康也挺好。

不過,庄皎皎的祖父還有兄弟,有兩個兄弟呢。

雖說都過世了,因為庄皎皎的祖父是最小的,他都過世了,那兩位爺爺自然也沒了。

但是,還有好幾位堂叔伯呢。

今年該是在庄皎皎家了。

這幾位堂伯里,就只有最大的那一位與庄守業一樣是六品,因娶了趙氏。

這位趙氏雖然不是正經皇族,到底也是七拐八繞有些親戚關係的。

只不過,她家裡已經是離得遠了,逢年過節的,也沒資格進宮之類的了。

家世還不如莊家呢,可畢竟掛着個皇姓。

怎麼也拉了庄守忠一把,在莊家這些個兄弟中,他既是名義上的老大,也是實際意義上的老大。

算是庄氏這一脈的族長吧。

不過庄守業畢竟也是個六品官,與他差不離,甚至職位還要緊些。

又因為庄守業的爹爹只有一子,故而家裡經濟狀況更好些。

所以這些年,這兩位兄弟還是差不多的。

主要是,庄守業是個老實的人,又和善,也沒有與兄弟爭執的心思。

倒是庄守忠的妻子趙氏,念着自己出身不錯,倒覺得與妯娌們不是一樣的人。

不太看得上出身不好的孫大娘子。

但也沒做什麼,只是有那種意思罷了。

庄守業還跟庄守忠他們一道排序,庄守業是老二。

不過下來的孩子們,畢竟就隔得遠了,也不用一道排序了。

也只有親兄弟的子嗣們,才一起排序。

趙拓今日回來的很早,才是上午。

他走到台階上,元津就忙給他把身上的雪花抽了。

庄皎皎也起身:“怎的這會子就回來了?”

“今日大雪,又沒事。娘子做什麼呢?”說話間,他已經進來了。

“喲,你這是想暖和,還是想涼快啊?開着窗戶,烤着火。”趙拓伸手在那火爐上烤了一下笑道:“暖和的緊呢。”

“我就看看雪。”庄皎皎親自去關上了窗戶。

“今日好時候,不如,就在外面亭子里,你我圍爐?”趙拓道。

“我還在等府中消息,原來沒有嗎?”庄皎皎其實早就問過了,晉王府這初雪家宴,時有時無的。

看王爺心情的。

“這會沒有說,就是沒有。我叫唐二往回搬鹿肉,咱們烤肉去吧。”趙拓顯然心情好。

“好。那我叫廚子預備起來,葷素搭配着烤。咱們先叫人在亭子里擺上屏風,去喝茶說話。”庄皎皎也笑着。

難得夫君有雅興,她嘛,當然也喜歡這樣了。

很快,就叫人預備好了。

亭子里三面都擺上了屏風,又把暖爐搬來。

還有一個小火爐燒水好泡茶。

還有些點心熱乎乎的剛出鍋。

兩個人過來坐在這裡,避風又暖和。

雖然亭子外頭是雪,但是畢竟這邊生火,就不會太冷。

“我叫人搬了一罈子蘇合香酒去了膳房,一會給你熱一熱喝。”趙拓道。

蘇合香酒是有散寒通竅,溫經通脈的功效的。

對女子來說,自然是好的。

“這酒不是難得?”庄皎皎倒是驚訝了。

“雖說難得,但是外頭未必就見不着。你既然喜歡,就時常喝一點也好。只是也不可貪多,畢竟是藥酒。”趙拓道。

“好。”庄皎皎笑的真心實意:“那郎君給我蘇合香酒,我也只能叫人給郎君溫些金波酒。這原是河間府名酒,也是機緣巧合,知道這個方子,我家便釀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