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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艙內的桌子上,擺上了一盤葡萄,上面點點水滴,顯然剛洗過。

恆賢坐在一邊,一面盯着葡萄,一面揉着眉心。

原來,尼姑也會說“登徒子”三個字,還以為尼姑說的是,放下色心,立地成佛!

“嘎吱——”這時小房間門打開了。

恆賢看過去一眼。

只見圓妙重新包紮了傷口,換了身嶄新的僧袍走了出來,也看向他,雙眸中帶着一抹難以掩飾的慍怒。

恆賢乾笑一聲:“顯然,是無心之失!”

圓妙瞪着他,並不說話。

恆賢又說道:“在下不可能對一個沒頭髮的女人感興趣,這點你大可放心,所以,絕對是無意的!”

圓妙一聽,更加生氣了:“沒頭髮的女人怎麼了?道友似乎對沒頭髮的女人很歧視?”

恆賢只好解釋:“絕對沒有!沒頭髮的女人並沒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師太的身體很美,很好看,甚至不是那些青澀的小姑娘可比的,只能用一個心潮起伏字來表達我此刻的心情!”

圓妙臉色漲紅,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我數十年的佛法被你一朝毀了!”

“沒那麼嚴重吧?你別想賴我啊師太,老衲其實……不是,在下其實絕無此意!”恆賢認真道。

圓妙深吸一口氣,走到一邊,盤坐下去。

恆賢咳嗽一聲,繼續吃葡萄。

兩人都不再說話。

“巨無霸”向前航行,不知過了多久,外面隱隱傳來一陣呼喊聲。

恆賢立即看出去,只見六艘船連在一起,從後面追了上來。

正是牛萬里、余秋伊那群人。

從數量上來看,折了六條船,應該死了數十人。

此時他們只是漫無目的的呼喊,沒有具體的名字。

身側忽然飄來一道淡淡的檀香,恆賢回過頭,就發現圓妙尼姑正站在旁邊,也看了出去。

“情況似乎並沒有那麼糟糕!”恆賢說道。

圓妙看了他一眼,心態好像已經順了,微微頷首,忽然身形一閃,到了外面甲板上。

後面六條船看見了她,加快速度趕來。

圓妙回頭看了眼恆賢,身形一躍,跳上了一條中等船。

余秋伊、葉弘雪一群人一邊迎接,一邊看向“巨無霸”。

恆賢也看下去,還好,葉靈兒和許衛兩人還活着,機靈機靈的,不過各宗弟子的傷亡,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嚴重。

人數只有一百四五十人,其中大部分有傷。

正要轉身回船艙。

余秋伊忽然沉聲道:“各宗弟子死亡一百二十一人,此事閣下具有一定的責任!”

恆賢皺眉:“你腦子壞了?和我有什麼關係?”

余秋伊說道:“你懂的規則比我們多,身為十四宗門弟子,即便你想獨自獲取更大的機緣。

但也要念及同門之情,提前給予一些提示,或可避免傷亡!”

葉弘雪也沉聲道:“我們確實無法預判這種危險,但你就在身邊,你完好無損,我們卻死傷慘重!”

恆賢沉默了三息:“我念個鬼!我即便知道,為什麼要告訴你們?這是在以命博機緣,不是玩遊戲。

你們這些宗門弟子,最大的本事就是找人背鍋,愛死不死吧!”

轉身回了船艙。

一眾宗門弟子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余秋伊還要再說。

圓妙說道:“是我們入相了,怪不得他!”

杜祁月看向她:“你怎麼會在他的船上?”

眾人都看了過來。

圓妙莫名有些臉紅,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貓臉男救了我一命,貧尼欠他一個人情!”

眾人沒做他想,劉虞問道:“近距離觀察,你認出他是誰了嗎?”

圓妙想了想,搖搖頭:“貧尼不認識此人,不過,他很年輕,二十來歲的樣子,牙齒很白,五官想必也是很俊俏的。”

眾人面面相覷,符合這種特徵的各宗弟子實在太多了。

牛萬里整理了一下破爛的衣服,嘆了口氣道:“還不知道何時才能到岸,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各宗弟子卻已經死傷過半了!”

余秋伊道:“很顯然,白天海面很平靜,危險都在晚上來臨!”

葉弘雪道:“不可否認,昨晚貓臉男的做法是對的,老規矩吧,一邊觀察四周的情況,分析推敲,一面學那貓臉男的一舉一動!”

“只能如此了!”

一群人各自坐下,或運功打坐,或低聲啜泣、默念經文超度死去的同門。

碧海藍天,“船隊”緩緩前行。

太陽出來時,恆賢從“巨無霸”船艙內走了出來。

下面各宗弟子中,立即有人警覺道:“貓臉男出來了,快看!”

眾人紛紛從打坐中醒來。

一群經歷昨夜死里桃生的低階弟子,把恆賢的舉動當成了活命的籌碼,緊張兮兮:

“他伸了個懶腰,動作非常慵懶,眼神不自在的瞥向海面。”

“他張嘴了打了個哈欠,鼻子皺了起來。”

“他縮了一下脖子,左擰兩下頭,右擰了一下頭,這種做法在修士中極為少見!”

“這個……”葉弘雪不禁揉了揉眉心,“各位師兄弟不要緊張,這是一個人的日常動作,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哦……”一群人稍微放鬆了一些。

這時一人驚道:“看!他從身後拿出了鐵鍋和靈火碳爐。”

眾人凝眸看去,果然!“貓臉男”左手提着一隻可能是特等船上遺留的靈火碳爐,右手拎着一隻鐵鍋,

然而並沒有點着靈火爐,而是把鐵鍋放在上面,轉身又回船艙去了。

“他莫非要做飯?”沈瓊問道。

杜祁月遲疑了一下:“他至少也是氣海境的修士,已經可以做到辟穀了,何必在這奇怪的海面上做飯?”

“必有深意!”身後有人沉聲道。

一群人對視一眼,不再說話。

“巨無霸”船上,恆賢麻溜的抱出木箱子,從中拿出釣竿和餌料,然後提上一個小木凳,走到船頭,坐下去,打開魚線,給魚鉤上了魚餌,甩開竿子,目光死死的盯着浮起的魚鰾。

開始釣魚。

距離上一次釣魚,已經是遙遠的前世記憶了,他喜歡釣魚,但並沒有喜歡到,在這種怪海里釣,

這是天卦的卦象,也是獲取這次機緣的其中一個環節。

“釣魚????”

“他真的有閑情雅緻在這怪海里釣魚??”

“看這樣子還準備釣上來魚,直接用後面的鍋煮了?”

“這海里有魚嗎?”

下面小船上的各宗弟子幾乎炸鍋了。

畢竟昨晚,無論是恐怖的“人頭八爪魚”還是“無皮人形怪物”都是從海里出現的。

現在“貓臉男”在海里垂釣,實在是太令人難以理解了。

“他究竟是閑來無事附庸風雅,還是垂釣是上古遺迹考驗的一個環節?”余秋伊沉吟着。

劉虞想了想道:“先看看他能不能釣上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