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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果山上,王季面色陰沉,在自己的營地,盯着下面十幾個人。

他是被手下的人抬回來的。

雙手拄着歸鞘的佩刀,他開口說道,

“你們都是跟了我好幾年的人了,不然這次行動也不會選你們,此事不怪你們,是本大人低估了那小子的本事,才着了道,記住了,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們自己知道,要是讓本大人知曉了有誰嘴沒個把門的,可別怪本大人不講情面。”

這時有人來報,說周大人放出消息,演練提前,天黑髮起攻勢,以六個時辰為限。

王季沒想到大哥會提前一日,便下令,按照之前計劃,抓緊行動。

天色漸暗,裝成山賊大王的王季身前並無一人,而是安排幾人藏在他周圍五十丈外,一旦有什麼發現,便發出信號。

他的目的只有一個,逃。

這不是他王季的戰術,而是很多山賊土匪都這麼做。

山賊間流傳着這樣一句話,

敢跟官府硬拼的,要麼手腕硬,要麼是找死。

他們是為了劫財,可不是為了打官府。

王季屏氣凝神,聽着周圍的動靜,便是演習,他也不想輸給大哥。

突然他向左一看,大約十丈開外,一人穿着夜行衣站在那裡。

擦黑的山中,突然出現這麼個人,驚得王季出了一身冷汗,他竟然沒有聽到半點動靜,而自己的屬下也沒有發現這個人的存在。

此人不是鎮南軍的人。

是個高手。

月未升空,星未明,只有黑,和山風。

拔刀出鞘,他低喝一聲,

“什麼人?”

不是他不想喊人過來,而是他對此人身份有了一個猜測。

那人上前走了幾步,拉下蒙面黑布,沒有說話。

王季也上前幾步,仔細看了看,確認來人身份之後,他歸刀入鞘,幾步上前走近那人,低聲說道,

“見過大人!”

平南城張府,

張仲謙的岳父成雲德再次親自登門,這次卻是帶來了好消息。

要說這張家與成家的交情,是從最初成雲德護衛張家去荊州做買賣開始的。

當初張府是想聘請成雲德當張府的護衛大總管,而已經逐步接手家族生意的張易文與成雲德一路相處下來,覺得成雲德不是屈居人下之輩,況且他們商人的地位,比之武者,是要低很多的,便與之交好,對初來巴州的成雲德多有照拂。

再後來成雲德開武館,張府也多有幫助。

再後來,張易文次子張仲謙被送到武館習武三年,與成雲德長女成紜菲相識。

成是非十歲那年,年芳二八的成紜菲嫁入張府,成為長她兩歲張仲謙的妻室,張府的兒媳婦。

按照定下來的規矩,張易文的長子張伯年將來必定是要接手張家的,而張仲謙則是負責荊州那邊的生意。

張家會客廳內,張易文與成雲德分坐主客首位,張伯年與張仲謙作陪。

幾次與成雲德商議之後,張易文終於下定決心,撤出張家在荊州的生意。

他為何要與成雲德商議?除了需要成雲德的幫忙之外,這個決定其實對張仲謙影響不小。

張仲謙也是位踏實穩重之人,荊州的生意撤了,他再在他地東山再起就是了,過分堅持,除了承擔巨大風險之外,只會讓家中不喜。

況且其父張易文承諾,荊州撤回來的物資,五成直接分給老二。當然,條件就是分家。

過早做出這個決定也是以免將來自己臨近作古的時候兄弟二人因為家產之事反目。

所以,成雲德為此事勞力操心,也是為了自己閨女能夠過得更好一些。

此次去往荊州的主事之人便是張仲謙,另外再從家中護院中選出六名好手一同跟隨。

說起這六名護院,還都是雲德武館出來的。

去的時候人員不多,此外只是兩名下人,負責眾人生活起居事宜。

畢竟這一路上,風餐露宿的日子少不了的。

回來的時候,人員就多了,都是當初從巴州這邊派去的人員,而荊州當地招募的下人,則發一些遣散銀子,各回各家。

聽聞雲德武館決定讓成是非和新來的武師元夕作為護衛,張易文有些驚訝,當成雲德說完之後,他端起了茶碗,默不作聲。

成雲德笑笑,沒繼續說話,也喝起茶來。

坐在下面的張仲謙開了口,

“爹,孩兒在武館見過那位元少俠,雖然沒見過他出手,但是孩兒覺得他是個深不可測的人物,畢竟孩兒也是跟隨岳父大人習過幾年武的,一點眼力還是有的。”

張易文抬眼看了眼自家老二,開口說道,

“哦?當真如此,咱們平南城還出了這麼一位年輕少俠?倒是爹爹寡聞了。”

成雲德笑着開了口,

“張世兄,此前我並未對你提及此人,是因為我沒想到他會同意。現在元夕不過是暫且在我雲德武館當一名教席武師,武館廟小,想必他是不會在武館久居的。所以我小兒是非對其以禮相待,好結下一番善緣。”

端起茶杯,輕輕吹動茶葉,小呷一口,成雲德繼續說道,

“是小非想藉此機會出去看看,央求於我。小非雖然是我親傳,可畢竟是年紀尚幼,又貪玩兒,因為功夫不到家,比起他姐夫仲謙強不到哪裡去。”

說道這裡,他對着張仲謙說了句,

“仲謙啊,你雖在武館習過武,但是那並非是爹的看家本領。老話說得好,一個女婿半個兒,原來我也藏私多教了你一些本事,包括內功。但是畢竟師門傳承,不好隨便外傳,所以我師門武學,你只學到了大半,既然此次出行兇險,我便也不顧及那麼多了,待會兒事了,爹便把剩下的武學傳授於你,雖然時間倉促,但是一路上你還有機會加以練習修行。小非正好也跟着去,修行上有什麼練不通的,你們兄弟二人還能相互印證。”

張仲謙連忙起身,躬身行大禮,恭敬地說道,

“仲謙謝過岳父大人。”

成雲德點點頭,繼續對張易文說道,

“小非要去我自是不會同意,只他一人,不添亂就不錯了。他與元夕交好,便與我說由他來勸說元夕擔當張府護衛一事,所以事情才有了這麼個轉機。”

坐在張仲謙對面的張伯年聽聞成雲德對張仲謙說話的時候,眼珠轉了幾圈,不知在想些什麼。

成雲德說完之後,沒等父親開口,張伯年便開口言道,

“小侄有一事不明,還請世伯解惑。”

“哦?,世侄但說無妨!”

看了眼沒有說話的張易文,成雲德笑了笑看着張伯年。

見父親沒有開口,張伯年心中安定,然後說道,

“世伯,從荊州撤出,已經是我張家一大損失,二弟這些年的辛苦可謂付諸東流,所以這撤回一事便更顯重要,事關重要,別怪小侄多疑。”

成雲德點點頭,示意張伯年繼續說。

張伯年看了眼張仲謙,然後繼續說道,

“不知這元夕少俠的手段究竟有多高?世伯可否給小侄一個定心丸,雖然二弟適才說過,但一來他畢竟學藝不精,眼光不夠,二來他並未親自見過那元夕少俠出手。另外此人是否可靠?小侄只怕……”

成雲德知道張伯年話里的意思,便開口對張易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