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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范立業的車駕消失在視線中之後,幾人轉身。

呂關雎一手拿着那柄斷劍,另一隻手很自然地挽住了元夕的胳膊。

呂一平見狀,乾咳幾聲。

這是當自己不在場么?

元夕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呂一平站在身旁,他沒由來的有點心虛,便不留痕迹地橫跨了一小步,與呂關雎拉開一點點距離,隨後揚了揚左手握着的兩桿槍身說道:“這槍好是好,就是不如劍用起來方便,要不然我就隨身攜帶了。”

呂一平點點頭說道:“的確如此,不過你也無需隨身佩戴此槍,平日里放在兵器架上就可,以你的功力,能讓你持兵器全力對戰之人可是不多的。”

說完對二人說道:“走吧,上去吧,雖說眼下那邊不太可能有什麼新的動作,不過我們還是容不得半點懈怠,這馮淵一日不退兵,我們就得多堅守一日。”

二人點點頭,並肩同行,跟在呂一平的身後。

呂關雎瞥了眼元夕的兩截槍身說道:“元大哥,快給我瞧瞧!”

元夕從子陽城歸來之後,就將此槍帶到軍中,因為此槍不便攜帶,加之元夕平日里不習慣佩戴兵刃,便將之與自己那身甲衣放在一起,與周伯昌要了個人,幫忙保管。

因此,雖說呂關雎從元夕口中得知魏帥贈送了他一桿很不錯的兵器,卻一直沒有機會得見。

從小她就從父親口中得知魏帥手中有一桿長槍,乃其從大旗營藝成歸來的時候,宗門所贈,除了此槍本身不俗之外,更是一種榮耀。

見其對自己手中的長槍感興趣,元夕從呂關雎手中拿過那柄斷劍,將手中的兩截槍身遞了過去說道:“關關,此槍頗重,你拿時要小心些。”

呂關雎“嗯”了一聲,左手抓了一截槍身,面露訝異之色,隨後輕吸一口氣,稍微運轉內力之後方將元夕手中的長槍抓在手中,又用另外一隻手抓起剩下的半截槍身,打量了幾眼說道:“難怪元大哥你提醒我,原來此槍竟然這般沉,怪不得能將那柄劍擊碎。”

說完雙手揮舞了幾下說道:“還是太沉了,用起來不趁手,元大哥,也就是你力氣大,一般人可是用不慣這桿槍的,渾身的勁兒都用在控制槍身去了,哪還有力氣去殺敵?”

元夕輕笑一聲說道:“我用起來還行,倒是沒覺得與他們的槍有多大差別。”

元夕口中的他們,自然指得是那些持槍而立的士兵。

呂關雎嬉笑道:“那是,你是誰啊,赫赫有名的元少俠,元少俠揚名立萬第一戰,可就足以傲視天下群雄了,堂堂青雲宗副掌門給你當墊腳石,元大哥,說說看,眼下心裡是不是已經樂開花了?”

元夕抓了抓頭,想了想說道:“樂開花倒是不至於,不過能與賈南風如此廝殺一場,卻也難得,自我下山之後,還從未如此酣暢淋漓過。至於輸贏一說,卻也不論斷,畢竟賈南風毫髮未損,我此番能將之佩劍擊碎,卻是勝在出其不意,以後此招就不能奏效了。”

“不錯!”

呂一平有意放慢腳步,轉頭看向二人,隨後對呂關雎說道:“關關,你先上去,爹爹有話要對元夕說。”

呂關雎聞言,瞪了呂一平一眼,拎着元夕的兩截槍身氣鼓鼓地快步離開。

“哎~關關~”

眼見呂關雎好似有點小脾氣,元夕便欲追上前去,卻被呂一平一把拉住胳膊,壓低嗓音說道:“元夕啊,你這樣可不成,你別看關關是我的女兒,可叔叔要告訴你的是,這男人一定不能慣着女人,不然以後有你好過的。”

呂一平自然知道呂關雎不是真的生氣。

不過自打閨女認識了元夕之後,這小女兒的姿態可是越來越多了,他這個做爹爹的,深感欣慰。

“啊?”

元夕愣了一下,隨後抓抓頭問道:“呂叔叔,什麼叫慣着?”

“額~”

看着元夕那雙充滿求知的眼睛,呂一平不欲再跟他說這個話題,打個哈哈說道:“慣着就是慣着,以後你就懂了。”

呂一平伸手說道:“把這柄劍給叔叔瞧瞧!”

元夕將手中拿着的劍遞向呂一平。

之前在城下的時候,呂一平急於歸城,因此沒有仔細查看這柄佩劍。

在他印象中,青雲宗內的佩劍可沒有這般花俏。

此時再打量幾眼劍鞘,呂一平就知道,此劍定然出自王府。

不用多想,肯定是范建功賜予賈南風的了。

呂一平將劍抽出,看了看劍刃,又看了看斷口處,轉頭對元夕說道:“元夕,此劍材質頗為不俗,劍刃也頗為鋒利,若是你舉槍格擋,以賈南風那般功力,只怕被砍斷的就是你手中的長槍了。”

元夕點點頭說道:“我知道,此招是我早早算計好的,賈南風說的不錯,我的確不擅用槍,因此才從一開始交戰就落了下風。”

呂一平輕笑一下說道:“你倒是藝高人膽大,若是你再慢上半分,可就不是這般結果了。”

元夕笑呵呵說道:“這不是已經如此了么?”

呂一平拍了拍元夕的肩膀,有些好奇問道:“叔叔從未見你用過劍,卻不知你的劍法如何?”

元夕抓了抓頭,有些不確定地說道:“這個,我也不好說,不過以賈南風為參照的話,我覺得與之差不多吧,若是我用劍與他對敵,也許只能與之拼個平手吧。”

元夕這般說,若是在一般人聽來,定然會以為他是在口出狂言,可對於知曉元夕底細的呂一平而言,此話就是實打實的真話了。

呂一平點點,面露滿意神色,有些欣慰道:“好,好,元夕,你能說出這般話來,說明你沒有被勝利沖昏了頭,從而小覷天下英豪,此乃習武者之大忌。你也知道青雲宗的鎮門絕學是流雲手,而非劍法。因此賈南風的劍法雖說威勢不小,卻算不上頂尖劍道高手,將來你若是遇到拜劍閣的人,可就要小心了。”

“拜劍閣?”

對於九大門派不是很熟悉的元夕問道:“呂叔叔,他們都是練劍的么?”

呂一平點點頭說道:“當年大晉王朝初立,九大門派由太祖司馬重火御批,這百年來一直是天下武林之領袖,其他門派無論如何努力,除卻實力上或許不足之外,更多的是因為九大派是皇族認定的。因此啊,當年的武道大會的第十名,則被九大派之外的門派認定為另外一種第一名。不過此舉在我看來,倒是有些井底之蛙了,王朝太平了百年,這江湖同樣風平浪靜了百年,九大派雖說礙於王朝的規矩不可發展壯大,但是其底蘊又豈是那些小門小派所能比擬的?”

“說起來,除了揚州的拜劍閣與冀州的燕雲宗,雍州的大旗營的鎮門武技主修兵器之外,其他幾大門派則皆是拳腳功夫。”

聽得呂一平說起舊事,元夕倒是來了興緻,他好奇道:“呂叔叔,那拜劍閣的鎮派武技定然是劍法了,魏帥送我的這桿長槍來自大旗營,那大旗營的鎮派武技可是槍法了?”

呂一平點點頭說道:“不錯,此外冀州的燕雲宗則主修刀法。據說當年太祖為維護天下安定,才定下如此規矩。這雍州北拒匈奴,冀州亦有鮮卑需要抵擋,這大旗營與燕雲宗允許修鍊兵器這好理解,畢竟此二州有強敵在外,需要精兵良將,這拜劍閣遠在揚州,卻被允許修行劍技,倒是令人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