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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誠招呼着跟過來的警察趕緊收拾現場。

警察叔叔們熟練的將屍體放成了一排,又將那些邪狐狸邪修的屍體碰到了一起,結束後,師傅一張三味真火符將這些屍體全部就地焚燒殆盡了。

至於張坦和那幾個羅剎鬼的屍體我留了下來。

說下地府找事,就下地府找事,我絕對不可能放過任何可以刨出真相的機會。

法壇已經破爛不堪了,在一陣轟塌聲中,碎了。

看着碎掉的法壇,我反而是鬆了一口氣,這說明,結束了。

我將師傅三人扶到了一邊坐下,抬頭卻見天邊不知道什麼時候泛起了魚白色,眼瞅着越來越亮,我這才驚覺天亮了。

一夜過去了,我們都還活着。

見我盯着天邊的魚白色,劉誠咳嗽了兩聲開口:“來的路上遇到了攔路虎,我們封的卡口有不少邪狐狸還有一些小有道行的東西,多虧了容先生在,不然我們還真的過不來。”

我回了神,看着劉誠,這才想起容扶文身上有傷,合著原來是在卡口碰到東西了。

“可惜了,卡口陣做小了,沒能攔住百鬼,還給你們留了尾巴。”

我邊說邊給師傅幾人倒了水,提着水壺這才發覺身子很難受。

看見我臉色不太好,師傅拉着我坐了下來。

劉誠也察覺到了我不對勁兒,趕緊給我接了一杯水:“你沒事吧?”

我喘了兩口氣,朝他露出了有些蒼白的笑意:“沒事,陣眼後遺症,沒事就喜歡癱兩下。”

我尷尬的看着他,劉誠這才激動道:“你們昨晚的動靜真的大!我來的路上好多的人在拍!我們本來可以早點過來的,要不是因為挨個找人刪視頻又找人攔住周圍的去路耽誤了時間,我尼瑪抱着槍就站在背後掃那些髒東西!”說到後面,劉誠急的臉都紅了。

我笑笑,哎喲了一聲推着他:“哎喲,行了,辛苦了,你快上樓去吧,馬局還在樓上等着你把他也送醫院呢。”

“什麼?老馬也在?”

他聽到我說馬局,來了精神,也不再管我們邁着步子就往二樓跑!

看着他火急火燎的樣子,我忍不住笑了。

這性子越來越火了,說是好事也是好事,陽氣足,不怕,可說是壞事也是壞事,太衝動!

師傅看着劉誠的背影跟着笑了,咳嗽了兩聲後,師傅給自己灌了兩口符水,這才敲着桌子口氣嚴肅道:“胡楊死了,張坦也死了,我們得罪了不少人,以後這路,走起來就更難了。”

郭老也端起了杯子喝了幾口符水,聽完師傅說話,搖搖頭:“此話差矣,今晚這陣仗,黑白無常都上來拿鬼,那說明我們已經驚動了地府。殺了胡楊,又解決了百鬼蓋頂,連帶着狐家的事情一併解決,這該怕我們的只會多個心眼繞道走,也不一定全都是禍端。”

“嗯,郭老說的對,凡事還是要往好處想,但是這該擔心的還是該擔心。”鄧先生摸着自己的下巴,臉上帶了高興。

胡楊的事情一解決,鄧先生就沒理由再留下來了。

當初找到我們,一來是因為手裡有妖丹,二是知道唐家的事情,如今胡楊被解決了,唐家就算是想找鄧先生也很難插手了。

畢竟胡楊大勢已去,剩下的就是凡生他們自己人。

而凡生作為萬物匯的頂頭人物,對於鄧先生這種小人物,自然是看不上眼的,更別說幫唐家對付一個區區的風水先生。

說來道去,鄧先生自由了。

郭老對着鄧先生雙手握拳:“恭喜鄧先生,重獲自由。”

師傅也笑了,發自真誠的笑了。

“恭喜鄧先生。”

鄧先生臉上藏不住的喜色:“這也多虧了你們。”

他深長的吸了一口氣,似乎有些難以置信:“我活了大半輩子了,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經歷這些事情!這些日子和你們在一起共同對抗邪修,如我幾十年前所想的願望似乎一下子成真了,我做了一輩子的風水先生,也算是無憾了。”

我低頭,也笑了。

聽見我笑,鄧先生撐着桌子站了起來。

師傅和郭老也跟着站了起來,我是晚輩自然跟着長輩。

一起身,鄧先生雙手抱拳對着我們拱手。

他眼裡有了霧氣,口氣裡面也帶了些激動:“兩位老友,天道要來了!”

師傅和郭老沒說話,可兩人對視了一眼,目光就這樣落在了我的身上。

被三雙眼睛看着,我忍不住有些汗顏。

天道來了就來了,看我幹啥,我又不是天道。

“咳,師傅,看錯人了,看天。”我手指了指天,師傅白了我一眼才收回了目光,對着鄧先生就揮手:“算了,當沒看見天道吧。”

鄧先生被我和師傅逗笑了,看向外面的魚白色,他長長的舒鬆了一口氣:“天亮了,緣已至此,日後有需要可去臨西上山村找我,我該走了。”

“這麼快?”郭老有些吃驚。

才結束,頂着傷鄧先生就要走,確實有點着急。

鄧先生哎了一聲,心情極度好:“哎,就得趁着早,有些事情不能等了,我想孩子,想孫子了!”

師傅笑了:“命硬也不一定非要用邪術去改命,只要不影響一家人,住哪裡都一樣,鄧先生,一路好走,恕不遠送。”

鄧先生點着頭:“經歷過最近的事情,我也想明白了,能活一天是一天,即然活着就要無愧與自己的生活。我活了大半輩子,沒曾享受過子孫繞膝的幸福,現在是時候回去好好享受一翻了。”

郭老和師傅沒再說話,就這樣送鄧先生出了火瓦巷。

臨走前,鄧先生給了我一樣東西,是三枚銅錢。

他說:這三枚銅錢他以後可能用不到了,送給我,也當是給我留了最後一卦。等到哪日需要卜卦,就讓我帶着三枚銅錢去找他,他會給我卜這最後一卦。

道了謝,我送鄧先生出去了。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我總覺的心裡空落落的。

劉誠帶着醫生和護士將馬平和禾西抬走了。

馬平倒是沒事了,可禾西卻一直沒醒,讓我覺的很奇怪。

我又和師傅說了兩句話,師傅最後只跟我道:禾西的事情讓麴塵子道人自己去解決,我們不插手,畢竟不是自己門派的事情,插手不合乎情理。

但如果禾西以空磬的身份出現,到時候可以不用擔心南山道觀,我們自己動手就好,畢竟空磬是陰山派的弟子,而他的另一面禾西是南山道觀的第一弟子,兩個身份不一樣。

又和郭老還有師傅閑聊了兩句,將於清一眾師兄弟的屍體送到了車上,我們也跟着去了醫院。

這一大早,醫院很多人都還沒上班,我們到的時候就只看見劉誠和一群警察將人推進急救室的推進急救室,推進手術室的推進手術室,該送各個科室的全部都挂號衝刺一樣往裡送。

這一來一回,很快就到了大中午!

因為性別,我被安排到了單獨的病房。

師傅他們都被安排到了我隔壁的大通病房,和青玄師兄浮塵師兄他們住一起。

他們的病房比較特殊,是三間病房的容量!也是醫院裡唯一一間,共十二張床位,被譽為是這個醫院裡最有特色的病房!

劉方還給這個病房取了一個很特別的名字,叫做:家庭病房......

我第一次聽說醫院裡還有這種家庭病房,下意識的反應就是,這個病房就是專門給我們這種人準備的!

誰讓打群架受傷的時候比較多。

就這樣,在一陣浩浩蕩蕩中,師傅他們被送進了家庭病房。

我沒受什麼重傷,就是渾身上下疼的要死。

熟門熟路進了病房後,上下收拾了一下,端起了化符水一飲而盡後,爬上病床就開始休息。

這幾天精神一直不好,尤其是前幾夜晚上老是聽到一些聲音,現在事情解決了,一沾床很快我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的格外舒服,要不是後來耳邊一直傳來吵架和打碎東西的聲音,我覺得我能一睡不起!

伴隨着水壺的爆炸聲,我煩躁的從嗓子里嗯了一聲,然後將被子往上一拉蓋住了腦袋!結果剛蓋住腦袋,身後的牆面忽然咚的一聲被什麼東西撞到了!

我頭頂着牆,這一撞我都覺得牆壁震了兩下!

心裡莫名有股怒火生了起來....

我舒了氣,將被子一掀開,然後坐了起來,開始念靜心咒。

可靜心咒剛念兩句,又是嘭的一聲直接打斷了我的靜心咒!

我胸腔提了一口氣,從床上下來,穿着鞋子將放在病床前黃布袋裡的陽柳鞭拿了出來。

提着陽柳鞭,我拖着拖鞋,抬腳打開了病房的門轉身往隔壁病房走。

兩個病房之間就隔了四五步路。

大通病房的大門口劉誠安排了兩個便衣警察,看見我一臉陰鬱的過來,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識趣的給我開了門...

“上青玄,你再敢動一下,信不信我拳頭不長眼!”

門一打開,固原的吼叫聲充斥了整個病房。

“固原,你有本事別讓容扶文幫你忙!是男子漢,咱倆一對一單挑!你倆合夥欺負我一個算什麼本事!”

青玄師兄異常囂張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走到了病房門口,雙眼微眯的看進去!

整個病房裡那叫一個沒有落腳的地兒!

十來張病床全被掀了,凳子被翻了一地,水壺洗臉盆碎了滿地的渣子!床褥被罩被撕扯的不成樣子!整個病房裡比昨天火瓦巷的現狀還要狼藉悲慘!

我低頭看了一圈,抬頭朝着拐角看去。

只見師傅,郭老,蘭元生,浮塵師兄還有曲無恙禾西培元培丹幾個人,默默的抱着機器站在幾個角落裡...

那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幾人抬頭看見我,都是下意識的搖搖頭,表示:和我們沒關係……

我打眼看向病房中間,一陣倒塌的物體中,容扶文雙手抵着上青玄的兩隻胳膊,固原壓着上青玄的後背,兩個人死死的將青玄師兄按在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