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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路是她回天醫堂的必經之路。

誰知道就倒霉的遇到這些人殺人滅口。

溫九傾只想說:我並沒有要打斷你們殺人滅口或是拔刀相助的意思,請你們繼續。

然而,黑衣人顯然不會聽她怎麼說,轉頭就提刀朝她過來了。

這是要她被迫違背自己的選項了?

別人要殺她,總不至於指望她束手就擒吧?

溫九傾嘴角上揚,臉色淡漠,目光冷然,迅速揚起手中的弓弩,嗖嗖兩下射出。

兩個黑衣人砰的倒地,眉心被鋼針射穿。

其他黑衣人見此,提起刀就朝溫九傾砍了過來。

溫九傾冷然的目光卻越來越熱烈,體內好戰的因子彷彿被激活了,覺醒了身體里休眠的野獸。

她終究還是喜歡戰場上激烈硝煙的感覺。

纖細的身子卻如獵豹般敏捷,輕鬆避開黑衣人的刀鋒,揚起手嗖嗖幾下,鋼針準確無誤的射中黑衣人的眉心正中。

獵殺過程中,她好像聽見街角下靠着的人發出一聲輕笑。

這哪家的殺手,也太弱了。

溫九傾撇撇嘴,精鋼弓弩在掌心轉了個漂亮的圓弧,她越過黑衣人的屍體,走到那人身前,居高臨下的垂眸看着那人:“你笑什麼?”

那人虛虛實實的靠着,聞言帶血的嘴角勾起一個若有似無的笑:“姑娘好身手。”

“你們擋了我的路。”溫九傾聲音清冽道。

說了她只是路過的。

偏要上趕着來送死。

只好送他們一程了。

“在下孤舟,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溫九傾聞言頓了頓,沉默片刻,忽而挑眉道:“原來玉面書生還有個這般.....文雅的名字?”

那人明顯一愣:“你認識我?”

“不認識。”溫九傾收起弓弩笑了笑,瞟了眼他背上的包袱:“玉面書生的金算盤倒是響噹噹。”

孤舟:“.....”

似乎沒想到暴露他的,是他吃飯的傢伙事兒。

孤舟扶着牆站了起來,氣息微弱道:“姑娘好眼力。”

玉面書生,金算盤,白玉含金的算盤上雕着一隻狐狸,屬於玉面書生的專屬標誌。

溫九傾就算沒見過玉面書生本人,也聽聞過此人。

玉面書生,玉面狐狸,玉面神偷,都是外界對此人的評價。

極其奸詐狡猾。

據說沒有此人偷不來的東西,算不清的賬。

溫九傾從頭到腳的打量此人兩眼,果然是一派書生的打扮,若不是受了傷,臉上沾了點血,唇紅齒白有種邪魅狂娟的美,反倒更符合他玉面書生的形象。

孤舟雖受了傷,卻面色冷漠的盯着她,內息不穩,致使他一陣咳嗽,咳出一口血來。

“嘖,傷的不輕吧?”溫九傾淡然道。

孤舟擦了擦嘴角咳出的血:“請問姑娘,我與姑娘可有結過仇?”

溫九傾聞言微微挑眉,據說玉面書生偷過的人家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怕是連自己都記不清得罪過多少人,結過多少仇家。

溫九傾玩味的淡聲道:“結過又如何?沒結過又如何?”

“若結過仇,姑娘方才救過在下一命,姑娘若想報仇,在下這條命盡可拿去,若沒結過仇,姑娘救了在下,於在下有救命之恩,我這人向來恩仇分明,姑娘有恩於我,在下會記住的。”

救命之恩,來日相報的意思?

溫九傾輕笑:“看你這樣子,內傷不輕吧,被人追殺,恐怕下輩子都還不了我的救命之恩。”

“.....”孤舟臉色不太好。

卻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是事實。

溫九傾忽然有了個想法,雖然這人站起來比她高出許多,溫九傾看他要微微仰視,但她目光清冽而睥睨,輕聲道:“跟我走嗎?”

孤舟楞了楞,一是因她自信而光芒璀璨的眼眸,二是因她那句,跟我走嗎?

“我這人不喜歡空頭支票,你不是說要報恩嗎?我保你一命,你替我做事如何?”溫九傾勾唇道。

她目光灼灼,自信的好像整個人都在發光,孤舟微微眯起雙眸,眼神濃郁如墨。

“我仇家遍地,帶我走你不怕連累到你?”

他聲音溫和中透着沉穩,狐疑且玩味的打量着溫九傾。

“這簡單。”溫九傾脫口而出的說:“我可以把你藏起來。”

她就是隨便的不能再隨便的一句話,卻叫孤舟眼眸深陷。

藏起來?

這可是你說的。

孤舟嘴角微微上揚:“最後一個問題,你是誰?”

“天醫堂,溫九傾。”溫九傾毫不避諱的報上了名字。

男人眼神越來越深,越來越暗,深不見底,宛若深淵。

溫九傾心想,她可以保他一命,又可以幫他擺脫追殺,怎麼看都是一舉兩得的事,正合他心意才是吧?

而她,單純的只是想找個賬房先生罷了。

卻不想找了頭狼回去。

等溫九傾意識到自己引狼入室的時候,為時已晚.....

回到天醫堂,趙玉諫便在等她:“阿傾,怎麼回來的這樣晚?我正要去太子府尋你。”

“沒事,路上耽擱了一會兒。”溫九傾隨口說。

趙玉諫這才瞧見她身後還跟着一個人,都忘了問她,怎麼換回女裝了?

“阿傾,他是.....”

“我收的小弟。”溫九傾笑道。

孤舟:“.....”

趙玉諫:“.....”

孤舟玉面淡漠,他幾時成小弟了?

溫九傾玩笑一句就罷了,指着孤舟解釋說:“他是我請來的賬房先生,以後天醫堂的賬本兒都給他,回頭跟於叔說一聲,以後他就是天醫堂的人了。”

趙玉諫默然片刻:“既是阿傾看中的人,我沒什麼意見,那便安排他在後院住下吧。”

“嗯,玉諫,你去跟於叔說一聲,讓於叔給他安排個房間。”

說罷,溫九傾回頭瞧了眼孤舟:“你跟我來。”

孤舟淡漠的掃了眼趙玉諫,便隨溫九傾去了。

“手伸出來。”溫九傾將他帶去診廳,說了保他一命,得瞧瞧內傷有多重。

孤舟默默伸出手。

一搭脈,溫九傾略感詫異:“你竟內力全無,難道我看走了眼?”

聽懂她的言外之音,孤舟一臉冷淡:“若非遭人暗算,沒了內力,憑那些殺手,豈能打傷我?”

他一副“不是你看走眼,怕是我看走眼”的表情看着溫九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