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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九傾詫異了:“什麼?”

“二十年前,慕元帝春獵,遭遇刺殺,躲進了一家農戶家中,一個農家女救了他,慕元帝中了毒,神志不清,與那農家女春宵一度,本王帶兵救駕趕到時,慕元帝嫌那女子身份卑微,並未帶進宮,只給了筆豐厚的錢財打發了她。”

說到這兒,溫九傾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後來那農家女就懷孕了,可是孩子的親爹卻走了,而且永遠也不回來。

農家女永遠高攀不起一國之君。

“薩摩耶五歲時,患了重病,那農家女求醫無門,便帶著兒子找來皇城,說那孩子是皇帝的兒子,人人笑她是瘋子,四下求助無門,張口閉口牽扯皇帝清譽,最後被活活打死在官府的公堂上,那孩子也不知所蹤。”

溫九傾聽了只覺得心寒。

想起那個憤世嫉俗的變態殺手,原來也是個可憐人。

高高在上的皇族,從上到下都是渣男!

所以薩摩耶想殺皇帝,還想讓秦北舟一起殺了皇帝。

.....

溫家。

得知秦北舟就要回來了,溫月初日日精心打扮,只等王爺回來,便去尋王爺。

江氏卻不如她心情好,面帶愁容,時常嘆氣。

“娘可是有什麼煩心事?”溫月初問。

這一天到晚的,嘆了八百回了。

江氏看她一眼,壓低了聲音道:“最近外頭的流言,你可聽說了?”

溫月初不以為意的笑笑:“我還以為什麼事呢,就為這事,娘日日發愁?”

“這麼大的事怎麼不愁!月初,外頭都傳王爺是先帝之子,這傳出去.....若是傳到陛下耳朵里.....王爺這可是犯了大忌呀!”

江氏擔憂的說。

溫月初對着銅鏡,扶了扶頭上的步搖,哼聲道:“王爺戰功赫赫,誰能動得了他?陛下也不能,祖父不就是如此嗎?”

這麼一說,好像也有幾分道理。

母女倆儼然還在做着當王妃,當王爺丈母娘的夢呢。

而溫月初想的是,定北王若真是先帝之子,將來這天下若真改姓秦,只要能讓王爺接受她,她便能登上更高的位置.....

真真是身高不高,心倒是高。

可江氏給她潑了盆冷水:“可那溫九傾不好對付,晉州之行,她日日跟在王爺左右,誰知道那狐媚子會不會爬上王爺的床!”

銅鏡中,溫月初含笑的臉色立馬拉胯了下來。

恨恨的將剛插上的步搖拽了下來,磕在妝台上,憤恨道:“賤人!”

江氏知道,溫九傾就是自家寶貝女兒梗在心頭的一根刺,是她成功路上最大的絆腳石,江氏上前安撫道:“莫生氣,月初,你忘了,其實你也有張底牌的。”

溫月初眼神一閃,神色微恙,擰着眉頭不說話。

江氏鼓勵道:“王爺連溫九傾的那三個野種都能接受,說明王爺就是喜歡孩子,何況是王爺的親子!”

溫月初眼神閃躲不說話。

見溫月初怔楞出神,江氏不明白她在遲疑些什麼,明明這麼好的機會和王牌就握在手裡,竟不知道利用!

江氏嚴肅道:“你若再猶豫不決,等溫九傾霸佔了你的位置,你便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溫月初眼神一冷,這話顯然戳到了她的痛腳,雙手緊緊地捏着自己衣裙,銅鏡中映出一雙陰柔的眼睛,片刻後,溫月初做出了決定:“娘幫我接回來吧。”

江氏以為她想通了,連連答應:“好好,你放心,娘這就去給你把人接回來。”

江氏欣喜的以為,這是溫月初當上王妃絕好的跳板和王牌,卻不知,此舉會要了她的命!

.....

近兩日,皇城中的流言傳的愈發過分了。

有人說當年先帝是想將皇位傳給定北王的,不過被當今陛下搶了去。

更有說當今陛下卸磨殺驢,定北王居功至偉,陛下卻給王爺下毒,其實王爺早已身中奇毒!

流言蜚語傳的比珍珠還真,讓人不信都難。

對於帝王來說,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背後放出這些流言的人,是想逼秦北舟上梁山啊,不逼得秦北舟和皇帝反目,背後散播之人便不罷休啊!

秦北舟的馬車剛一進城,溫九傾老遠就聽見咋咋呼呼的喊聲。

“阿傾!阿傾!這裡!”

嚴鶴停下馬車,溫九傾挑起帘子看去,不是陸漓是誰呢。

只見陸漓裹着厚厚的披風,圍着白毛圍脖,耳朵鼻子凍得紅紅的,像只跳脫的小白兔沖她揮手。

溫九傾笑了笑:“天氣這麼冷,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得知你今日回城,來接你啊!”陸漓笑嘻嘻的說。

於叔也在一旁,笑呵呵的說:“東家一路辛苦了,陸姑娘一大早的就拉着我來此等候東家了。”

溫九傾瞟了眼於叔:“外頭冷,於叔你個老寒腿,就不要站外頭吹冷風了,回天醫堂再說吧。”

“唉,好。”於叔應了聲就回自己馬車裡去了。

“阿傾,大寶他們呢,我可想他們了,叫他們留下陪我過年,他們非得去找娘親,果真是母子連心啊。”陸漓咂咂嘴說。

“你也是,有什麼話回去再說,不冷啊?”溫九傾催促說。

陸漓‘哦’了一聲,轉頭往侯府的馬車去。

只是一步三回頭,像是不舍,又像是在等別的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