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巨變讓白良愣在了原地。
片刻後他猛然回神，猛虎般撲到宣皇面前，緊緊攥着宣皇的刀想要搶奪過來，但不想宣皇的求死意志濃厚到了極致，白良只能眼睜睜看着這把刀鋒從宣皇的胸膛向脖頸移去。
最終隨着一朵血色花朵出現，宣皇的頭顱滾落到了白良的腳下。
噗通…
剩餘的殘軀倒在了白良的懷裡。
白良瞳孔驟縮，感受着耳畔濃郁的血腥味，胸膛口被宣皇屍體壓着的沉重感，他開始幻聽，耳朵里出現了一聲聲如同敲鼓般的嗡鳴，心臟也跟着開始劇烈顫抖，心跳聲響徹寰宇，方圓數萬里的人族修士都聽得清清楚楚。
血。
宣皇的血濺射在白良的臉龐。
良久後，白良俯下身軀，將宣皇的屍體背在後背，轉頭看向龍皇，問道：“你知道三舅一直在等我嗎？”
龍皇眼神驚詫，緩緩低頭：“他從未和我們商量過……他這是在給你的皇位鋪路。”
現如今異族紛紛揭竿而起。
到處都是異族在虎視眈眈。
但沒有起源神殿嫡系坐鎮，整個人族北方始終都沒有擰成一股繩，彷彿自從逼退幽影族後，這八億仙尊就重歸割據狀態。
而起源嫡系，唯一有資格號令人族北方的就是老大帝。
宣皇想要號召整個人族北方是不可能的。
兩年時間的戰火紛飛，也讓人族北方開始尋找更低一層的起源嫡系，剛剛蘇醒的白良便陰差陽錯地成了組織者。
“給我鋪路……”白良慘然一笑：“臨出征前，母親哀求般問我，能不能帶着三舅活着回去，現在三舅還有復活的可能性嗎？”
龍皇默默低頭，揮手帶着白良陷入精神世界，看到了熟悉的時光長河。
凜冬之怒發動。
白良閉上雙眼開始尋找宣皇的根源。
滾滾大江浮沉着億萬萬生靈種。
他尋找了很久，最終在一個小支流發現了宣皇的根源，那是一朵已經枯萎的花朵，沒有任何生機地在江水裡浮沉，估計再過一段時間就會徹底隨江水泯滅。
退出精神世界，白良喘着粗氣，怔怔看着面前恢宏浩蕩的函谷關星域，他背着宣皇忽然發瘋般衝進星域深處，目光所及，皆是碉堡。
每一座碉堡都有着硬抗仙王的防禦力。
而讓白良渾身顫抖的是，所有碉堡的攻擊方向都是函谷關以外，那些異族的星域方向，沒有一座碉堡朝人族星域展開獠牙。
“這是宣皇留給你的根基。”
龍皇默默走來，眼神複雜道：“老大帝死了，你母親病了，核藍大皇早已經退居幕後，華流大皇也消失在桐家皇朝廢墟里，整個起源神殿，群龍無首。”
“異族又都在蠢蠢欲動。”
“不清楚是他臨時決定還是早有預謀。”
“但擊敗宣皇政權，收復函谷關的功績足以堵住任何人的嘴。”
龍皇輕輕拍了拍白良的肩膀：“回去後，你可以登基起源皇位，成為新一代起源人族族長，整個人族北方的領導者。”
……
那場收復戰爭結束後。
沒有人注意到白良失魂落魄的內心。
鋪天蓋地都是歌頌起源聖子的詩歌。
有人說，起源聖子率領四億仙尊，展露虎狼策略，威霸函谷關，如大帝降臨，讓函谷關內的兩億叛賊嚇得魂飛魄散。
有人說，起源聖子一劍斬出，函谷關星域被一分為二，當場鎮壓整個函谷關星域，起源皇室的旗幟重新開始鎮壓人族北方。
還有人說，起源聖子時天生的皇帝，是生來要統御起源人族的領袖，威猛霸氣，絕世無雙。
歌頌的人數不勝數。
所有宗門，組織和個人都知道了起源聖子的豐功偉績。
於是在之後，起源神殿傳出起源聖子即將登基為起源皇帝時，出聲反對者寥寥無幾，只是唯獨會有人以白良的境界做文章。
但在謠言愈演愈烈後。
白良的境界已然變得神鬼莫測。
……
三日後，函谷關星域邊緣地帶。
白良站在高聳入雲的人族堡壘頂端，舉目望着面前遍地都是嗜血異族的星域。
此時正有一些異族正在對着函谷關狺狺狂吠，或許是以前宣皇只顧防禦沒有反攻，才給它們留下了函谷關里的人族都是縮頭烏龜的假象。
這些異族模樣很是奇特。
長着一根鞭子似的尾巴，尾巴末端連接着自己的後腦勺，看起來就像是被一個橢圓線條包裹在其中一樣。
“王級異族，火鼠族？”
“都喜歡趁火打劫是吧？”
白良看向身後，是無數枕戈以待的人族修士，他微微一笑，驟然間拔出刀劍，一聲嘶吼：“隨我衝出函谷關，斬殺狺狺狂吠之輩！”
唰！
函谷關徹底大開！
無數人族修士如同潮水般湧出。
白良衝刺到天穹，展開凜冬之怒領域，爆發出越來越強烈的生命寒潮，淡白狂潮向異族星域不斷推進，不斷冰封着沿途所有生物的靈魂！
“這裡是起源邊疆，這裡是我們鎮守的地方，膽敢妄圖逾越這裡，刀與火將代替溫柔來迎接你們！”
唰！
火鼠族開始大片大片地死亡。
很多火鼠死亡時都死不瞑目。
少數火鼠還展現出了令人驚訝的情緒。
比如擁抱身邊的同伴，一起閉着雙眼迎接死亡。
比如放聲狂笑，一副悍不畏死的模樣。
更有甚至，還會朗誦人族詩歌，似視死如歸坦然相待。
“繼續進攻！”
白良面無表情地下達命令。
忽然間他回神，有些納悶地呢喃：“我什麼時候開始漠視生命的？”
火鼠並不是騷擾起源人族的主力。
它們甚至偏向於和平。
族內的詩歌，酒道，文畫等等都來自人族。
可以說，如果忽略火鼠那酷似遊戲艙的外形，它們真的非常和人類相似。
“從蘇醒後就一直感覺情緒變了……”
白良行走在遍地屠戮的戰場內，左右環顧，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猛然間，白良驟然伸手抓向一個火鼠。
“還想藏着捏着？”
“告訴我，是誰在背後指使你們騷擾人族邊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