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常：“大婉，既然這沒什麼事，那我們倆就先撤了，地府還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善後呢。”

“好，你們也注意安全，有空再聚！”溫婉扭頭看向他們，笑着回應道。

黑白無常也笑着點點頭，下一秒便瞬間從他們面前消失。

賈西貝沒有防備的被嚇了一大跳，連忙伸手摸了摸自己受驚的小心臟，忍不住感嘆出聲，“真是來得快去的也快，簡直能嚇死個人！”

溫婉不以為然的說，“習慣了就好。”

賈西貝：“……”

一次就能把人嚇死，這還是不習慣的好！

雖然猝不及防的被打斷了一下，但她的思緒其實還停留在剛才的話題上。

她默不作聲的認真思索着，半晌後突然嘆了口氣，十分不解的說，“我還是有些不明白。”

“神這麼無所不能，為什麼還會消失呢？神這麼無所不能，為什麼還要創造平凡的人類呢？神這麼無所不能，又為什麼要這樣對夢魘一族呢？為什麼不能滿足他們需要的呢？”

溫婉聽到這幾個問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好端端一個徒弟，怎麼就是十萬個為什麼呢？

她看着賈西貝滿含期望的眼神無奈扶額，最後只能硬着頭皮給她解答，“……為什麼會消失，可能這就是自然規律吧。”

“神會消失，人也會老、會死亡，很多東西也會隨着時間的流逝，慢慢的開始消失，無論你有多厲害，都有湮沒在歷史長河裡的那天。”

“有形之物終會腐朽，可無形之物卻會代代相傳，你現在擁有的金錢、房子、車子，這些經過時間的流逝，都有一天會消失。”

“可世界上的愛與美好，它們雖然無形，卻永存在大家心中，還有祖先們留下的實用技巧，過了這麼多年不也還存在於世，並沒有失傳嗎？”

“像道術、道法也都是啊！祖師們人是不在了，但是他的精神以及留下的各種知識，一直都沒有消失呀！這就是傳承的意義啊！”

賈西貝此時一臉認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溫婉抬頭仰望着天空，繼續道：“至於為什麼創造人類，為什麼要創造夢魘，神總歸都是有自己考量的，每一種生物的誕生也都是有意義的。”

賈西貝聽到這突然撇撇嘴，“可是……人類跟神還有夢魘比起來，完全就是一個不堪一擊的種族呀！創造更多強大的種族難道不是更好嗎？”

“誰跟你說人類不堪一擊呀？”溫婉果斷出言反駁，然後解釋道：“神那麼的牛逼，最後不也消失了嗎？夢魘這麼牛逼，不也還是要借用人類的軀體嗎？最後不也只剩獨苗了嗎？”

“可人類一直生活在這片土地上，從來就沒有離開過呀！在我心中人類一直都很強，大家聯合起來未必不能對付鬼神！”

她扭頭看向賈西貝，揚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千萬不要妄自菲薄，人類從來都不是弱者！”

“人類的壽命對比神跟夢魘這些種族，或許很渺小、很微不足道，但我們用比他們少了好多倍的壽命，做到了許多他們做不到的事情。”

“我們一直都在進步，一直都在變強大，從來都沒有停止，我們現在有了電、有了手機、電視、空調，有了動車，我們只有一雙腿，但同樣可以飛上天空。”

“我們有雜交水稻，我們每個人都能吃飽飯，我們有一個富強的祖國，而且我通過努力的修鍊，也可以跟夢魘打平手，請問……這樣的人類哪裡弱呢？”

賈西貝心中五味雜陳，突然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不要光讚美高聳的山峰，平原與丘陵也一樣不朽，只要肯努力，我們每個人都可以是平凡中的不平凡！你是，我也是！”溫婉說著揚起一個明媚的笑容。

賈西貝唇角也勾起一個微笑，用力的點點頭，有些激動的說，“你說的對！就算生來平凡，我們也可以在平凡中變得不平凡！”

“不管做什麼，都要有能夠做好的決心，不斷的鞭策自己，才有可能成為那個不平凡，我相信咱們師徒一起努力，一定可以打敗那個夢魘跟黑霧的！”

溫婉聽着她的話十分欣慰，伸手摸了兩下她的頭道：“人只有在絕望的情況下，才會將希望寄託於神，因為他們需要一個支撐自己前進的東西。”

“但也終究是自欺欺人罷了，神要是想管你，那一早就管你了，怎麼還會讓你落入絕望的境地呢？只有自己給自己希望，才有可能會絕處逢生！”

“不要覺得沒有可能就不去做，你只有勇敢的去做了，才有機會將不可能變成可能！”

“也不要覺得生死簿已經定死了你的一生，其實有時候就是有因必有果，就是因為你這樣覺得，所以才會變成設定好的結局！”

“嗯！”賈西貝用力的點頭回應她。

溫婉舉例道：“就像我們今天一樣，如果我們一早就看過生死簿，知道自己今天會死，所以就直接擺爛，那當然就會出現生死簿上的結局。”

“可如果我們沒有這樣，反而覺得‘我命由我不由天’，選擇咬牙堅持下去，最後就會等到奶奶的搭救，迎接我們的就是一個不一樣的結局。”

“無論何時，無論你面對的事情有多糟糕、有多難，都不要放棄生的希望，就算想放棄，那也總得先試着掙扎一下吧！”

賈西貝聽完這番話後，心中突然燃起了一股無名的火焰，那火焰燒的她發燙，讓她想現在就去努力。

她伸出手一把抱住溫婉，哼哼唧唧的說道：“婉婉，我的好老婆，我的好師父，你哲學的樣子真的好迷人！快出書吧！”

“感謝誇獎！”溫婉笑眯眯的回答，接着又逗她道：“但你是怎麼確定，我這是哲學，而不是毒雞湯的呢？”

賈西貝聽到後神情頓時變得微妙起來，不敢相信的問道：“你……你該不會是一本正經的在忽悠我吧？”

溫婉一開始盯着她沒說話，直到她快急眼才連忙解釋道：“逗你玩的！這都是我的真心話！”

兩人打打鬧鬧的繼續嘮嗑，又過了十分鐘左右，才終於等到警車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