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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大海,一葉孤帆。

賀天然凝視着魚竿上飄來的蝴蝶,思緒紛飛。

“嚯,這大海上飛來一隻蝴蝶還真是夠罕見的啊。”

一旁的薛勇掏出手機,當即想要拍下一張照片,可此刻魚竿忽然一陣搖晃,顯然是有魚上鉤,蝴蝶被驚動眨眼飛走,最後在賀天然的一番努力之下,魚終於是脫鉤逃去。

“哎喲,你行不行啊,這麼久了,一條魚都沒釣上來。”

“要不然叫你來幹嘛呢?”

面對薛勇的調侃,賀天然收起魚竿,斜着眼對他一笑。

比起他的顆粒無收,小勇哥的魚箱里可有了不少戰果,不愧是從小接觸海產生意的少當家,海釣這種事對薛勇來說就是輕輕鬆鬆,相比之下,賀天然純粹就是一新手了。

不過這次出海本來就是消遣打發時間,有沒有收穫都無關緊要,賀天然眼看時間不早,收拾起魚具,囑咐道:

“回去了,留兩尾石斑,其他的放了吧。”

“這條真鯛不要啊?炭烤一絕啊!”

“轟趴館又不是飯館,你帶回去他們又不一定會做,浪費食材。”

“我知道南山這邊有家做魚不錯的酒樓,你回去把魚往他們家一送,等到飯點讓他們送過來就行,到岸上我還得去幫你拿東西,就不跟着了。”

“行,那你看着留幾尾好魚,我開船去了。”

兩人分工明確,半小時後,帆船返回碼頭。

將幾條魚貨放進寶馬的後備箱,跟薛勇說明取件地點與交接人的電話,賀天然開始獨自驅車前往料理魚貨的館子,那家店的地址離轟趴館就兩公里不算遠,賀天然腦中思索着晚上宴會的其它菜式,如果那家酒樓不錯,就直接訂兩桌得了。

而在途徑南山大道,等待着一個紅燈的間隙時,車外地鐵站出來的人行道上,一個熟悉女人身影從賀天然的余光中走過,他一愣,看着車前側方的窈窕背影,下意識按了一聲喇叭。

那個女人疑惑地一扭頭,賀天然看清面目,手對她招了招,降下車窗,而對方顯然也看清了駕駛位的賀天然,隨之是一臉驚喜地返身走回來。

“天然哥~”

“今天咱倆還挺有緣啊鬧鬧,先上車。”

這個女人,正是他前不久才認識的余鬧秋,想必她現在就是要前往轟趴館。

“可不嘛,我還沒到地方就見到你了。”

姑娘繞過車頭,直接開門坐到了副駕上,而天然的鼻尖也嗅到了一股類似於桃花的淡淡花香氣味。

有一說一,余鬧秋即便在見多識廣的賀天然眼中亦算是個很獨特的美人了,她的外形不屬於如今網紅語境下的那種“甜美”,因為她是東方臉型卻搭配着一雙歐式的高眉弓,眼窩深邃自帶出一種混血的美感,眼裂狹長,上眼皮略微遮擋瞳孔,用老一輩的審美來說,這就是下三白眼型,但用時髦些的說法,這就是那種“厭世臉”的典型特徵,在時尚圈裡,這樣的長相還挺吃香的,類似於杜鵑、小松菜奈,都是這樣的眼型。

這種長相的人,一般第一眼看上去會給人一種很“凶”的印象,但余鬧秋卻不這樣,原因在於她的嘴型很飽滿,微微張開時如同花瓣一樣非常美,配合其他五官就更凸顯了這種柔和,沖淡了許多眉眼中的帶來的鋒利,加之她身上淡淡的花香與溫和的談吐,坐在身邊,還真有幾分桃花伴側的感覺。

賀天然看了一眼車頭上方的紅燈,還有三十秒,為了讓這段等待的時間不顯生疏,他主動問道:

“你男朋友呢?怎麼就你一個人啊?”

“今天我店裡有客人預約心理疏導,就讓他不用等我了,沒想到那個客人中途又不來了,我想趁着沒事就趕緊過來,要不然又有客人來的話,可能還得耽誤些時間。”

余鬧秋調整着坐椅的幅度,她身高與曹艾青差不多,但跟後者講求的舒適性不同,她似乎更喜歡一個更緊促的角度,背椅被她調整得很直,這種角度一般只有不讓自己精神因為舒適而鬆懈的駕駛員才習慣的了。

“那你打個車過來啊,我看你是坐地鐵來的?”

“對了,挺方便的,從珠光巷那邊坐11號線直接就到南山了,我這不才出了站你就看到我了么~”

“哈哈,你這想法跟你艾青姐還蠻像的,平時自己不開車?”

“開呀,但想着今天聚會肯定要喝酒的,想想還是算了。”

“合理,這麼一聽,感覺鬧鬧你酒量不錯啊~看來今天我得小心點了。”

“哎呀哪有~我就是一杯倒,倒是天然哥你,別一高興就喝多了,酒多傷身的。”

綠燈亮起,寶馬車再次行駛起來。

賀天然側目望了一眼余鬧秋正低頭撥弄着手機,隨即問道:

“張之凡應該到了喔?”

姑娘倒是顯得很禮貌,一有對話就把手機放了下來,不過對於這個問題,她自己也不是很確定。

“應該到了吧,之凡跟我約的就是這個時間,但我剛才在地鐵上給他發消息,他現在都沒回我。”

“估計是跟老朋友聊天沒看手機……”

賀天然打着方向盤在街心轉盤繞了個彎,問道:

“上次在你家球場聽你說過一嘴,好像你跟張之凡……在一起沒多長時間吧?”

“嗯沒多久,大概……兩個月前吧,他不是在大劇院舉辦自己個人的演奏會嗎,我們之間一個共同的朋友就約我去看了,晚上慶功宴也就叫上了我,於是我倆就這麼認識了,再然後……嗯……過了差不多半多個月吧,我們就在一起了。”

賀天然點點頭,沒多說什麼。

在這個講究效率的年代,這才算是現代都市男女該有的戀愛節奏,反觀賀天然從高中追求曹艾青到大學,直至兩人步入社會才正式在一起,這種持久戰,終究是少數中的少數。

“之前從幾個朋友的嘴裡聽說,之凡以前讀高中的時候,就很受女孩子青睞,不知道這次過去會不會碰上一兩個情敵?”

余鬧秋開着玩笑說道。

“嗐~都是過去的事了,張之凡自己沒跟你說啊?還從朋友嘴裡知道。”

“我們在一起的時間短嘛,很多事都還沒來的及聊過,對了天然哥,你那個時候應該也很受歡迎吧?”

對此,賀天然微微一笑,也不怕揭醜,他回憶着開口道:

“不不不,正好相反,我這人醒事得晚,到了大學才開始注重自己的性子跟儀容儀錶,記得高中那會的張之凡,人緣好,人也長得帥,彈的一手鋼琴讓身邊花團錦簇不說,還是個深受老師們器重的班長,當時可把我們這群男生羨慕慘了。”

“男孩子晚熟些很正常的嘛~”

余鬧秋觀察着賀天然談起往昔的神情,認真道:

“不過天然哥你……確實跟之凡還有你弟弟這類人不太一樣。”

“哪裡不一樣?”

“他們這類人雖然平常表面上看起平易近人,但內心都很高傲,所以他們很少會從口頭上去承認另一個同輩中人的優秀,倒是天然哥你,說起這些反倒給人一種舉重若輕的感覺。”

賀天然笑道:“那麼,我這個表現,在心理學上應該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