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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水河曲,是由秦水連通京師太月湖的一條運河。

從青山回京師,莫愁一行走的是水道,正好平王有船,這水路可比旱路近好多,莫愁雖說不太願意同平王有過多的牽扯,但在平王力邀的情況下,也不能太過矯情不是。

現在正是初夏,中午的太陽很炙熱,莫愁躲在船倉里,盤腿坐在竹墊子上,感受的青竹絲絲的涼氣,一邊抿着茶,船倉的窗戶開着,絲絲河風吹入,帶着熱氣和腥氣。

“天哪,真是熱死了。”小紅扯着領子一臉怨氣的走進來。

莫愁看着她那樣子,領子被扯開了,露出一大截子白皙的脖子,不由的小孩心情起,就衝著小紅的背後叫道:“顏夫人來啦,進來坐。”

“呀……”小紅一聽,整個人就象被踩了尾巴的貓樣跳了起來,一邊手忙腳亂的扣着,還小心的回頭看,卻發現身後空空如也,哪裡來的顏夫人,這才醒覺上了莫愁的當,不由的氣的真跺腳:“莫愁,你幹嘛騙人。”

“呵呵……”莫愁有些惡作劇的笑着,那顏秀才的娘親自從眼睛冶好後,不知怎麼,就一直把小紅當成媳婦看,見小紅不太通人情世故,便一樣一樣的教着,這可苦了小紅,小紅是妖,那性子自然是受不得規矩和拘束的,但所謂天生一物降一物,這小紅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還就在顏夫人面前不敢放肆,硬是不敢違背顏夫人的要求,這會兒她那沒淑女形象的樣子自然怕顏夫人看到。

莫愁好笑的搖搖頭,然後丟了一張竹墊子給小紅。

小紅一扭腰,淡粉的腳指一勾,就勾過墊子盤腿坐在莫愁面前,還小心的拿裙子蓋住裸露的纖足。然後端起矮桌上莫愁幫她倒的茶水一飲而盡,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小紅,你為什麼那麼怕顏夫人啊?”莫愁有些好笑的問道,她覺得有必要點醒小紅,這小妖,是動了情了,自己卻還不知道。

“我不知道,總覺的不該違背她的話。”小紅皺着眉頭,有些妖魅的臉上帶着疑惑。

“是不是因為顏秀才的原因……”莫愁繼續深挖着。

“干他什麼事?看那傢伙就來氣,每天只知道他的書,老嫌我不懂規矩,氣死人了。”小紅嘟着嘴。

“即然他這麼惹你生氣,你為什麼還處處幫他,別以為我不知道哦,你用一片身上的魚鱗幫他制了一個書墊,為的是讓他讀書時能涼快點吧。”莫愁道。

“是哦,我也不知為什麼唉,他這麼惹我生氣,我應該是很討厭他的,可為什麼看他熱的滿頭大汗就有些不忍心呢,為什麼?”小紅說著,乾脆反問起莫愁來。

莫愁被她這個問題問的有些哭笑不得,實在是有些看不過小紅的遲頓了,便直言道:“你這所以生顏秀才的氣是因為他忽視你,而你又時時關心着顏秀才,我想,你是喜歡上顏秀才了吧。”

“你是說我動情了啊,不可能,我是妖,他是人,妖和人之間怎麼可能會動情。”小紅很驚訝的瞪着眼道。

“如果你不是喜歡顏秀才,那你一個妖的心情為何會受一個人的影響呢?”莫愁反道,看着小紅一臉的不敢置信和疑惑,便起身,丟下句:“你一個人好好想想。”說著,莫愁便出了船倉,留下小紅在那裡苦苦思索。

船倉外面,是一片熱浪,今年的天氣很怪,較往年這個時候熱的多了,莫愁雖然不懼寒暑,但大太陽曬着,總是有些不舒服的,看着船頭,頭帆的一側正好是陰涼處,便信步走了過去。

盤腿坐在陰涼處,閉目感受着微熱的河風,想着在過幾天就是娘親的生辰了,送什麼呢,不由的將意念探進自己的儲物戒指里搜索,儲物戒指裡面被莫愁塞了許多雜七雜八的東西,最值錢的也莫過於那幾段參須,還有幾塊在山中發現的玉石原胚。

對了,娘親之所以身體虧的那麼厲害,是因為有人通過的她的身體為媒介,吸取大量的天地靈氣,而玉本身就有護體之功效,若在通過自己劍宗的煉器法門,煉一個護身玉石法器,這樣就不怕娘親再受到傷害了,這個禮物豈不是很好。

劍宗的練器法門其實就是練劍胚之術,聽師傅說過,劍宗在最初成立這時,就是以煉器成名的,只是煉器十分耗真氣和神彩,再加上,每個劍宗門徒一身都要耗大量的精力在自己的劍胚上,漸漸的就沒什麼人對煉器感興趣,倒是師傅,可是幫師娘煉了不少佩件和頭釵的。

想到這裡,心動不如行動。

莫愁便拿出玉胚,用真火導引體內的劍芒到指上,莫愁將劍芒控制在一指長的範圍內,便專註的雕刻起來,不一會兒,一隻碧綠晶瑩的翠鳥便成形,那瑩瑩的綠意在這夏日的熱浪中顯的格外的清涼。

一鼓作氣。莫愁又將劍芒還原成玄火,開始淬練起來,一道道的印法通過玄火被印在那玉翠鳥上,翠鳥的身上一掃之前的晶瑩綠意,流竄着點點玄火的光芒,最後那光芒慢慢的隱進翠鳥的身體里,等莫愁收功後,那玉翠鳥又恢復了之前的碧綠晶瑩。

“莫愁姑娘這手練器工夫也是不一般哪,倒讓本王大開眼界,看來劍宗的煉劍術,姑娘已得神髓。”平王不知什麼時候來到莫愁身邊,此刻正摸着下巴道。

平王知道自己是劍宗的?莫愁先是疑惑,隨後想起夷月似乎跟平王認識,那平王知道自己是劍宗的就不為奇了,這才釋然。

便平靜的道:“平王爺過獎了。”

看着莫愁那平淡的神色,平王不知為何心中突然湧起一些怒意,這姑娘為何總是一幅據人於千里之外的神色,他真的很想看看這姑娘發怒,無措的神色,想到這裡,便不由的俯下身子,微眯着眼睛看着莫愁。

莫愁本來盤腿坐着,卻突然被平王的動作嚇了一跳,雖然外表仍極力故作平靜,那心裡仍不由的打了個突,這個時候的平王,是極具侵略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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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八,是平王妃的生辰。

回來這幾天,莫愁一直把自己關在房裡,那裡船上所制的翠鳥只是她禮物中的一部分,還有頭飾和手鐲,再加上還有送給玉致小姑娘的,這可得耗費她很大的精力,終於在正日子那天制好了。

“莫愁姑娘,王妃讓你到後堂去幫忙招呼客人呢。”這時,青姑在外面叫道。

莫愁整了整衣服,今天,她穿的是娘親幫她親手縫製的那身紅衣,打開門,對着外面的青姑道:“知道了,我馬上就去。”

“那好,莫愁姑娘一會兒就直接去後堂。”青姑說著就急急忙忙的走了,她是管里內院的管事,今天是最忙的了。

莫愁回屋收好玉法器,放在事先準備好的禮盒裡,呆會兒,給娘親送去。

拿着禮盒,莫愁便出了後花園,沿着走廊,直朝主院的後堂,後堂是今天招待女眷的地方。

可剛出後花園,就看到永安王正陪着平王過來,兩方撞個正着,莫愁衝著永安王行了個禮。

永安王今天顯然很高興,揮揮手道:“莫愁這是去後堂吧,快去,幫王妃招呼一下客人。”

莫愁點點頭,便錯開身子,朝後堂去了。

“皇叔,這位姑娘是?”平王眼中有一絲意味不明的問道。

“哦,是王妃的遠房侄女,王妃喜歡的緊,便留在府里。”永安王淡笑道,卻不在多做解釋,又將話題移開了。

平王哈哈的笑着,似乎同樣將話題揭過,只是那眼中的不明神采似乎在計算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