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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孟憲川的口中證實十五年前失蹤的賈召明確實已經遇害之後,文沫對犯罪嫌疑人的分析也已經成型。

兇手男『性』,30到40歲之間,身體強壯,生『性』謹慎,與被害人賈召明之間有較近的血緣關係。賈召明被養父母抱養時年僅三歲,距離現在三十年前的人們普通想法便是養兒防老,如果賈召明是獨子,在那個每對夫妻只能生育一個孩子的年代,沒有人家會願意將健康的男孩送給別人撫養的,所以賈召明的生身父母家中應當有比他大或者小一兩歲的男孩,而且家境困難,有急於用錢的地方,賈召明的存在可有可無,才會被送給別人換取錢財。

但是賈家夫妻已死,在八十年代,抱養孩子是很丟人的事,說明他們夫妻身體有問題不能生,所以賈友紳從哪裡抱回賈召明的,賈友紳和王金蓮各自的父母親戚都不知道,警方調查走訪時這些人均聲稱是在賈召明來到賈家生活一年多後的新年,才被帶到他們這些親戚跟前認識的,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這麼大個孩子哪來的,但顧忌着賈家夫妻倆的臉面,誰都沒有仔細問來孩子的來歷。

我國的《收養法》是在1991年12月的第七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二十三次會議審議通過的,賈家夫妻抱養賈召明的時間早於法律頒布實施時間,那個年代,民間的收養沒有『政府』監管,當然更不會有任何書面證明材料,無跡可尋,連後來賈召明的戶口還是因為十年一次的人口普查和上學需要才上上的,這就給警方尋找賈召明的親生父母進而找出兇手帶來了困難。

將近三十年前的事,年代太過久遠,當事人都已經去世,兇手小心謹慎,從未在任何一個犯罪現場留下過指紋和dna物證,賈召明的屍身現在何方孟憲川也不知道。種種不利因素加起來,給警方的排查工作帶來重重困難。

夏日的天長,剛過5點,外面的天已經亮了。趁着早晨涼爽的山風,一隊約十二人的野營愛好者來到了蒙山山角下,帶好隨身行李,一行人開始往深山上爬。

蒙山是一座遠離周圍城市和村落的孤山,因為地處偏僻,山裡又沒有什麼特產的飛禽走獸,所以一直人際罕至。山上沒有人為踩出來的小徑。一行人都紮緊褲腿。緊跟着前面的嚮導,小心往上爬。

南方的山,也許是因為雨水常年沖刷的關係,少有特別高而陡峭的。蒙山也只不過是來的人少了些,也不算險峻,一行人用了兩個小時,就已經爬到山頂上了,按原來商量好的,搭帳篷的搭帳篷,拾柴的拾柴,挖燒火坑的挖坑,各自忙着。沉寂了很久的蒙山深處傳來陣陣歡聲笑語。

山頂上,涼風陣陣,雖然太陽漸漸升起,因為有樹和風的作風,在這夏季的上午。讓十多個常年待在悶熱城市裡的人們陡然覺得心情舒暢。犯罪心理性本善

好時光總是匆匆,轉眼已經到了夜間,沒有污染的深山裡,連星星都格處閃亮,大家三三兩兩隨意或坐或站或躺或卧,喝水吃飯聊天,也許是心理作用,普普通通的烤肉,在這山野間烤熟後,都彷彿帶上了樹葉和嫩草的香氣。一個字,美!

阿東和阿蘭是一對情侶,他們因為共同的野營愛好相識相戀,這一次,也是阿東組織大家來蒙山的,踏青放鬆只是順帶,阿東真正的目的,是希望在他們共同好友的見證下,向阿蘭求婚,從上了山,其他知情人便用各式各樣的借口纏住了阿蘭,放阿東自己去樹的那邊準備東西,直到夜裡吃完晚飯,一行人故意表現得若無其事,實際上全都精神集中等待阿東的指示。

很快,阿東準備好了一切,拉着阿蘭向樹的那一邊走去。眾人遠遠地跟在後面。

穿過低矮的灌木叢,在一棵大樹下,阿東拉着阿蘭邁進他早就鋪好的厚厚一層鮮花圍成的心型內,在夜空中,塗了熒光粉的花瓣格外漂亮,再加上旁邊幾溜小彩燈發出各『色』燈光直『射』向上,映得整棵樹都閃爍着七彩光芒,阿蘭馬上意識到阿東要幹什麼,高興地緊緊捂住了嘴,不讓自己發出驚呼。

阿東將阿蘭拉到背靠樹的位置,自己站在阿蘭正對面,深情凝視,緩緩單膝跪下,打開一直攥在手心裡的首飾盒,將鑽石戒指遞到阿蘭的手邊,說:“親愛的,兩年的時光,讓我們從相識到相戀,我愛你的善良美好,愛你偶爾的小脾氣,更愛你能包容我的所有缺點,請給我一個機會,讓我一生一世地愛你,柳沁蘭,嫁給我好嗎?”周圍的眾人也開始起鬨大喊:“嫁給他,嫁給他……”

阿蘭喜極而泣,羞澀地點了點頭,接過戒指,拉起仍跪在地上的阿東,兩人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

阿蘭任這個高出自己一頭的男人抱着,一臉甜蜜,周圍的人嫌不過癮,又有人起鬨:“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阿蘭早就羞給了臉,卻還是抬起頭,想吻一下阿東。

“啊~~~”阿蘭發出一聲尖叫,癱倒在阿東懷裡,顫抖地伸出一隻手指指着樹上……

眾人這才湊上前看清了樹上的東西,那是一個人,一個死人!那屍體的頭微微低垂着,臉上被蟲子啃得『露』出一排牙齒,彷彿帶着笑意盯着底下這群人。人們嚇得慌忙收回視線,也不顧夜晚下山會出危險,連夜趕路。蒙山地處偏僻,山上當然不可能有手機信號,眾人一是害怕,不想跟個死人在荒郊野外過夜,二是要馬上報警,只能下山。

凌晨三點,文沫被手機鈴聲驚醒,在c市城北外一百五十公里的一座山上發現了一名死者,具體情況不明。

文沫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洗了把臉提神,出去時鄧立華和秦致輝已經在等她了。一路拉着警報高速行駛,在大山中來回穿梭,終於,兩個小時後三人見到了第一報案人。第一個看到屍體的柳沁蘭在經過了兩個多小時的下山奔跑後連累帶嚇,完全脫力了。

膽子在些的阿東將阿蘭托給其他人代為照顧,又領着警察上山到他們的宿營地,指出屍體所處位置。

這具屍體在樹半梢上,離地面大概有五米距離,從地面上可以看清死者是被幾根繩索綁在樹上的,秦致遠帶着人將死者弄到地上,開始檢驗:“死者男『性』,三十至四十歲,屍體已經開始腐敗,死亡時間在一到三天之間,屍體表面除了繩子勒出來的傷痕外,無明顯外傷,死亡原因需要進一步檢驗……”

現場到處都是腳印,已經基本算是被破壞殆盡。警方沒能發現有價值線索。

公安局,法醫解剖室。犯罪心理性本善

通過照片比對,這一死者就是失蹤了四天的胡印琛,死亡時間在四十小時前。秦致遠在打開死者胸腔後很快判斷出了死因:死者死於心肌梗塞——而根據警方掌握的情況,死者胡印琛有心臟病史——死者身上的勒痕系死前傷,胃內空空如野,而且組織細胞有脫水現象。

胡印琛失蹤超過四天,可是死亡時間才是一天之前,這幾天,兇手就這麼把他扔在一棵樹的中間,不上不下的位置,等死嗎?而胡印琛在苦等救援終絕望之後心臟病發作死亡,可是即使他沒有因病死亡,再過一天,他也會因為長期沒有飲水脫水休克的吧?無論如何,阿東一行人去的時候,發現的只能是他的屍體。

註定是個不平靜的早晨,當胡印琛的屍體抵達公安局時,時間已經到了這一天早上的九點鐘,市委早已經開始了一天的緊張工作,秘書科的人們在忙『亂』之餘發現很多項工作無法進行下去:他們的直接領導今天沒來上班。

市委秘書科是整個市委最忙的一個科室了,身為秘書長的孟憲川一直都很敬業,從來沒有無故不來上班的情況,一般生病或是實在有事都會提前請假,可是今天,卻是破天荒頭一次曠工了。

打手機關機,家裡座機一直無人接聽,聯想昨天一直跟在孟憲川後的兩個男人,能在市委工作的,誰的敏感『性』都足夠,立刻意識到孟憲川是惹了什麼不該惹的麻煩了。於是下一個電話,直接打到了110指揮中心。

所以當派去保護的警員老劉的手機也無人接聽時,文沫坐不住了,跟鄧立華打了招呼,帶上幾名警員,去了孟憲川家。

孟憲川家房門大開,兩名便衣警察被人像捆粽子一樣捆得結結實實塞着嘴還處於昏『迷』狀態,家裡哪還有孟憲川的影子!

兩名警察不一會就被弄醒了,醒來後的兩人也沒幫上多大忙,老劉守夜時被人從後面直接打暈了,另一個被打昏時在樓上客房睡得正香,兩人誰也沒有看到襲擊他們的人是圓是扁。

兩名警察從警多年,警惕『性』高,身手也說得過去,被兇手無聲無息地二對一完敗,這個兇手,到底什麼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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