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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你?”

鍾元山陰冷冷一笑:“我好不容易抓着你,怎麼會殺了你呢?”一邊說著,一邊捏着她的下巴,繼續道:“到時候將你做成藥引,一定很不錯吧……啊!”

湘妃突然一口咬住了他的手,鍾元山頓時吃痛不已,用力掙脫,連皮帶肉給扯掉一塊,怒極之下,一巴掌扇了過去。

“啪!”

連續幾巴掌打去,打得湘妃滿嘴是血,鍾元山瞪着她,惡狠狠道:“臭女人,我會讓你比你那死去的師父,更加痛苦百倍,到時候,你會哭着跪着求我給你解藥……”

“哈哈哈,哈哈哈……”

湘妃猙獰地笑了起來,兩隻眼睛死死盯着鍾元山,竟讓後者莫名有些膽寒,衣袖一拂,怒氣沖沖的往外去了。

“師父,你怎樣?”

外面有十幾個天師教的弟子候着,看師父手上全是鮮血,立即上前詢問出了何事。

“無妨,被那臭女人咬了一口,速拿我的玉清散來,免得被她黑氣濁染。”

鍾元山到外面處理了傷口,眉頭緊鎖,尋思再有段時間,師父就要從“亂雲濤”回來了,到那時必定要把湘妃交給師父……不行,在這之前,無論如何他要迫使湘妃說出當年那樣東西所在。

“師父,那女人仍然什麼都不肯說嗎?”下邊兩個弟子問道。

“嗯……”

鍾元山眉頭一皺,似是有了想法,說道:“這種情況下,這女人還堅持不說,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她心裡還有着希望,還有被人救走的希望,只要這希望不破滅,她就絕不會說出那樣東西所在。”

下邊幾個弟子沉思片刻,道:“師父的意思是……會有人來救她?”

“呵……”

鍾元山冷笑一聲:“想從我天師教把人救走,痴心妄想,但那女人,我知道她在等誰,那天她極力將那人送走,必然是想着等那人來救她……且先不管那人來不來救她,只要她心存一點希望,就不會說出那樣東西所在,除非令她希望徹底破滅。”

下邊幾個弟子想了想,一人道:“師父是要去把那人殺了?”

鍾元山雙目微凝,冷聲道:“沒那麼多時間了,二級墟域那麼大,他要躲起來,本座去哪裡尋找?無妨……你們去山下,給為師隨便找一顆人頭來,記住,要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且要活着砍下來。”

“是,師尊……”

……

次日,幾個徒弟找來一顆血淋淋的活死人頭,鍾元山拿在手裡,甚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起壇作法,幾個法術一變,硬是將這顆活死人頭,變成了任平生的模樣。

完事之後,鍾元山拿着人頭,用布包裹起來,提着去了地牢里,見着湘妃,冷笑一聲:“給你帶了個人來,想不想看看?”

“呵……”

湘妃仍然低垂着頭,嗤笑一聲,懶得搭理。

“咚!”

鍾元山將人頭往前丟下,那人頭脫離布包,立刻滾到了湘妃的腳邊。

“好好看看,這是誰。”

鍾元山冷笑起來,面上好不得意的樣子。

整個牢房裡,忽然一下沒有了任何聲音,過了一會兒,才有一滴一滴的水聲,輕輕響起。鍾元山嗤笑道:“還等着那人來救你嗎?”

“啊——”

湘妃突然一下抬起了頭來,兩行血淚從她眼睛裡流下,模樣突然變得可怕不已。

整個牢房裡面,也忽然狂風大作,一股可怕的氣息,剎那之間籠罩了整座金雲山。

湘妃迅速被一股黑氣包裹住了,體內的黑石之力,像是徹底爆發失控了一樣,化作一股深深的黑氣,將她侵蝕。

頓時,一股無邊冰冷,絕望,恐懼的感覺,猶如潮水一樣向她湧來,只一瞬間,就將她吞沒在裡面。

“啊——”

湘妃的樣子忽然間變得十分恐怖,彷彿被禁忌腐蝕了一樣,全身都已經變成了黑色,只有那一雙眼睛,是血紅色的一雙眼睛。

這一幕,連鍾元山都嚇着了,面前的女子,像是比狂蝕還要可怕。

頃刻之間,整座金雲山都被這股黑氣籠罩了,萬里雲天忽然變成了黑色,彷彿夜幕降臨。

“師父……師父!”

這時,有幾個天師教的弟子闖了進來,當看見此時湘妃那可怕的模樣,幾個弟子也嚇傻了。

一人疾疾道:“師父快離開這裡,她……她要變成狂蝕了!”

“狂蝕……”

鍾元山回過神來,也頓時嚇了一跳,迅速往外逃了去,並吩咐道:“用所有陣法,封住這裡,絕不能讓她出來!”

這下事情變得麻煩了,他沒想到這女人會突然變成狂蝕,這回他只能請師父雲幽君出馬了。

與此同時,在千里之外。

任平生打聽到天師教所在,正往這邊趕來,忽見前面黑雲涌動,一股煞氣衝天,那是……禁忌?

“湘妃……不好!”

任平生立刻加快速度趕去,但他連日趕路,真氣損耗過大,正此時,忽見對面一道黃光向他飛來。

“鐺!”

任平生的劍光與這道黃光撞在一起,震得旁邊兩座山峰都塌了,二者皆停了下來。

“何方宵小,敢攔你道爺爺去路!”

那道黃光立刻化作一道人影,儼然便是前一刻還在天師教的鐘元山,只見他身着黃色道袍,手拿一把七星劍,氣急敗壞的樣子,倒有幾分道士模樣。

任平生自是一眼將他認出,還不等問出口湘妃何在,鍾元山忽然一劍朝他斬來,可這匆忙之間,不但沒有斬中,手裡的劍還不慎飛了出去。

“糟糕。”

鍾元山立時暗道不妙,欲將劍召回,可這時,任平生一劍斬來,“嗤”的一聲,頓時鮮血飛濺,這一劍直接把鍾元山的頭斬了下來。

“啊!”

鍾元山慘叫一聲,卻並未立刻死去,不知是用什麼妖法,那被斬下來的身軀居然化作一股黃風,一下罩着他的人頭,往天際里飛了去。

人頭眨眼就消失在了雲層里,只傳來一道可怕森冷的聲音:“我定會讓師父替我報仇!”

任平生沒有去管鍾元山,立刻往天師教趕了去,快到時,只見那整座山都被黑氣籠罩了,天上更是黑雲沉沉,猶如禁忌降臨一樣可怕。

任平生忽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一劍破開山外的禁制,飛到了裡面去,落到天師教里,眼前一幕,令他驚呆了。

整個天師教,上上下下已無一個活口,就連那些花草樹木,都枯萎凋零了。

而這些人死得猙獰可怕,就像是被什麼腐蝕了一樣,模樣恐怖至極。

“湘妃……湘妃?”

任平生往四周喊着湘妃的名字,半晌卻沒有任何聲音傳回來。

周圍逐漸變得詭異的安靜了,就在這時,任平生忽然感到身後有一股寒意湧起。

這種感覺,就像是他長久以來的那個夢境,夢裡面那個被周圍的虛空黑暗腐蝕得十分恐怖的白髮女子,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後。

“湘妃?”

任平生慢慢轉過身,這一剎那,好似墜入了一座冰冷可怕的深淵,此時站在他面前的那道人影,果然是湘妃。

但是這可怕的模樣,還有身上的氣息,這絕對不止是黑石之力!

“禁忌……”

任平生雙目圓睜,這一刻他可以確定了,果然是禁忌,湘妃身上,竟然附着着禁忌,這是為什麼?

“你……你不要過來。”

“我現在的樣子,我變成狂蝕的樣子,一定很難看吧……”

湘妃並沒有完全失去自我意識。

“不。”

任平生搖了搖頭,一步步向她走去:“你沒有變成狂蝕,你這不是狂蝕。”原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是什麼。

“別動。”

湘妃一步步往後退去,任平生立刻上前,將她按住,當觸碰到她時,只感覺掌心一股刺痛,果然是禁忌。

只是沒有煙雨身上那麼重而已。

……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在任平生幫助下,湘妃身上的禁忌慢慢消失了,但身上的黑色蝕紋,這是黑石之力的侵蝕,一時間難以消除,只能像上次那樣,利用千絲萬引。

“走,先離開這裡。”

任平生與她離開了天師教,傍晚時,到了一座山嶺里,只得先暫時找一個山洞借宿。

任平生看她一路都低頭沉默不語,問道:“你還好嗎?”

湘妃搖了搖頭,又輕聲道:“我以為,以為你……”

“以為我什麼?不會來救你了是嗎?”

“沒什麼。”

湘妃搖了搖頭,想起之前鍾元山拿假人頭來騙她,當時那萬念俱灰的感覺。

她只有師父一個親人,師父臨終之前,把她託付給宇文軒,可如今時隔數百年,連宇文軒都已經死了。

她在世上,便再也沒有任何一個認識的人了,直到任平生的出現。

所以當她看見任平生的人頭落在她腳下,難免會失控。

“他們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任平生忽然問道。

湘妃抬起頭來,仍然沒有說話,任平生道:“到現在,依然不肯讓我知道嗎?”

湘妃搖了搖頭:“那樣東西,師父當年交代過,不能拿給任何人看見。”

“究竟是什麼?你帶在身上嗎?”

任平生一時更加好奇了,那樣東西到底是什麼,而湘妃的師父,是從鴻蒙神界過來的,難道與神界有關嗎?

湘妃道:“在我身上,我放在紫府元嬰里,那些人修行不夠,自是無法探我紫府元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