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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2高鉅頓時臉色一白,雙腳不由得軟了。逃亡計劃還未開始,就被發現,這次皇帝會如何處置他?

但想到母親就在皇帝手裡,他咬了咬牙,跪倒在地:“皇上,一切都是罪臣的錯,家母並不知情,求您饒過她!”

原本臉色鐵青的張夫人聽到這句話,面色倒是好看了些。她深深地看了伏跪在地的兒子一眼,恨鐵不成鋼:“原來你還有孝心?那為何又要對我下毒?!”

高鉅臉色越發蒼白了,痛哭流涕:“母親容稟!兒子從來就沒想過要對您下毒,這並不是……”

“你以為這真的不是毒么?!”張夫人打斷了他的話,“人家說什麼,你就信什麼,連你母親的性命,都輕易交到別人手中。你如此愚蠢,還說什麼雄心壯志?說什麼富貴權勢?!你能一輩子平平安安地活下來,就已經是上天保佑了!”她狠狠地罵了兒子一頓,又紅了眼圈,轉向皇帝,“罪婦教子無方,求皇上責罰……”說著就要跪下。

皇帝示意高楨將人扶住,然後走進了屋裡,在正位上坐下了。他看向伏跪痛哭的高鉅,再瞥了一眼癱軟在地的黃公公,冷哼了一聲:“是誰將這瓶葯交給你的?假死葯的話,也是那人說的么?他就沒提別的?”

黃公公全身顫抖着回答:“是……是禮部的方奕山大人……”他將方奕山的話複述了一遍,自然,沒有提到那瓶子里的是毒,也沒說死士首領想要殺張夫人,只說那是假死葯,是為了協助高鉅母子逃離而準備的,連他們的脫逃計劃也都說了。

皇帝笑了笑:“聽起來跟聽故事似的,這世上哪裡來的假死葯?”

高楨將張夫人扶到旁邊坐下,對皇帝說:“到底是什麼葯,請太醫來一查便知。當著叔祖母與鉅叔的面,他們也可以看清楚,我們可沒做過手腳。”

太醫很快就到了,他們還帶來了一隻活蹦亂跳的錦雞。高鉅認得,那是瀛台島上前不久添的新成員,也是他長日無聊下的新玩具。有時候他盯着這隻錦雞,光是看着它在花叢里鑽來鑽去,就能看上大半日。就在兩刻鐘前,他才餵過這隻錦雞呢。

太醫取出藥瓶中的白色粉末一看,就即刻道:“這絕不是什麼假死葯,而是劇毒之物,名叫白降丹,是一種丹劑。少量外用可作葯,但內服卻極危險。若照送葯之人所言服下,劑量太大,只怕服藥之人即刻就死了,藥石罔靈。連五臟六腑都爛了,還提什麼過幾日服了解藥就會復活?”為了證明自己的話,太醫讓宮人抓住那隻錦雞,將小半勺藥粉和了水,強行給它餵了下去。那錦雞掙扎了兩下,就不動了,口中有黑血流出。太醫還道:“皇上可命人將錦雞剖開,查看內里五臟情形,便知此葯厲害之處。”

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高鉅早已相信了太醫的話。他變了臉色,不敢置信地看向黃公公。黃公公的臉色也白了,不管他之前是怎麼想的,此刻只能不停地磕頭:“奴婢當真不知情啊,奴婢也是被方大人騙了!”

門又一次開了,這次是方大人被人揪了進來。方才他在外頭已經聽了一陣子,知道自己事迹敗露,早就軟成了一灘泥。待進了門,看到皇帝,他只能一把鼻涕一把淚地不停磕頭哭求:“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微臣只是被那些死士威脅,一時害怕,才會為他們做了信使。但微臣當真不知道這葯有毒啊!”

皇帝輕輕一笑,沒有說話,高楨睨着方奕山說:“你不知道?我看你知道得很。你不是說,穎王世子其實很好騙么?”

方奕山窒住,不敢置信地看向高楨。如果沒記錯的話,他說的這句話只有一個人聽見……

高楨又笑了笑:“你還說,別人是死是活,與你有什麼相干?誰叫鉅叔蠢到會相信你的話呢?即使被騙得害死了自己的親娘,也是活該。等他被那些死士帶走,你才能安心繼續做你的官,享你的富貴呢。”

方奕山終於確定,方三爺已經倒戈了,他所說的一切,都被這個堂兄弟出賣給了皇帝。怪不得……他才遞了葯進瀛台,轉身就被抓住了,因為早就有人給皇帝通風報信,人家就等着他入套呢!可惜,此時才想明白已經太晚,他後悔都來不及了。

高鉅看着方奕山的模樣,就知道高楨說的話都是事實,心中頓時恨極:“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做?我欠你們什麼了?!我不過就是想要過點舒心日子罷了,你們這都不肯答應?口口聲聲說是我父王的死士,一心為他效忠,卻毫不在乎他妻兒性命,你們忠的是哪門子的心?!根本就是我的仇敵!”

張夫人對兒子說:“你如今明白了么?相信那些人根本就是再愚蠢不過的事了。他們若真的把你當成是你父親的兒子,當**父親還在時,又怎會無視於你?這一回他們千方百計要把你弄出去,定有圖謀,只是我們還不知道罷了。我叫你別信,只管安安心心在此度日,你怎的就不肯聽?!這一回若不是皇上明察秋毫,只怕我就真的死了。你被他們弄出去,還能有好日子過?”

高鉅抱着母親的大腿痛哭:“兒子知錯了,兒子對不住母親!”哭完了又爬到皇帝腳邊道:“是罪臣痴心妄想,錯信了姦邪,罪臣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皇上開恩,只求皇上饒恕罪臣的母親。她事先並不知情,還一再勸罪臣不要聽信外人的話,是罪臣愚蠢,上了別人的當,差點釀成大禍。罪臣願為皇上肝腦塗地,只求將那些惡毒的小人剷除殆盡!到那時,即使皇上要罪臣的性命,罪臣也甘願無悔。”說完便深深地伏下頭去。

張夫人聽得眼淚又掉了下來,她跟着跪下,哽咽道:“皇上,罪婦知道這孩子犯了大錯,可他從小養在王府,因體弱,連大門都少出,才會這般愚鈍天真。求皇上看在他是受了旁人誆騙的份上,饒過他一條性命吧。罪婦這輩子什麼都沒有了,只此一子,實在是不忍心看着他斷送了性命……”

皇帝柔聲道:“嬸娘請起。朕自然知道鉅弟是上當受騙了。其實朕早就知道方奕山與死士餘孽有聯繫,只是見鉅弟如此容易輕信,覺得還是給他一個教訓的好。相信如今他已經明白了,誰才是值得相信的人。”

張夫人與高鉅母子齊齊含淚點頭,事情到了這一步,如果他們還相信穎王餘黨中的任何一人,那就太愚蠢了。而皇帝既然能夠搶在最後關頭之前阻止死士們的陰謀,可見還是不想他們死的。相比之下,他們還是抱緊皇帝大腿比較好。至於死士們,既然沒把他們這些舊主的性命放在心上,那就讓他們去做真正的死人好了。

皇帝見他們母子已然順服,微微一笑,又將目光轉向了方奕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