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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朱智峰的提醒,韋氏也是很後悔的,她確實是心急了些,丈夫現在是從二品,官職卡在了關鍵位置,從二品跟正二品只差一步,但確是一道難過的坎,邁不過去稍微出點差錯,就會被降職,之後再難起來。,

這個時候若是有人稍微推一推,能坐上二品大員這個位置,就穩當了,還有再往前沖一衝的潛力,她娘家早先年還有些親戚,在朱智峰官職還很低的時候能出錢出力,但到了現在這個地位,已經是朱家回報娘家,而不是娘家能幫上忙的時候了,必須要再找新的助力,來推丈夫一把。

目前有這個能力的人不多,定王就是其中一個,但無緣無故的,朱智峰跟定王沒什麼交情,人家憑什麼要推他一把?說不準還要卡一卡的為難一下呢,朝中官員升遷,能說上話的都會拉拔自己的親信,打壓不是自己一派的。

而今聶氏再次上門,意思是讓她出頭,韋氏當然就是推脫了。

聶氏聽出了韋氏的意思,頓時也不滿起來,這個主意一開始就是韋氏出的,是韋氏說有把握能讓如娘坐上定王側妃的位置,她這才讓如娘跟着韋氏進的定王府。

這如娘可是韋家庶女中最出挑的,她這兩年請了嬤嬤細心教導如娘才藝花費了不少銀錢,就指望着如娘能嫁入高門,若是如娘就那麼不明不白的被扔在定王府角落裡,她不就成了偷雞不成蝕把米?

以聶氏的身份。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去定王府興師問罪的,商賈之家出身更懂得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從某一方面來說,聶氏比韋氏更能忍耐。

但現在韋氏的推脫讓她的耐心漸漸沒了,長久以來的不滿就要爆發出來,語氣不善起來,“姑奶奶的意思是,就由着我們家的姑娘就那麼無名無份的呆在定王府?合著這不是你的女兒,你不心疼。”

若不是心裡也正憋着氣,韋氏聽了聶氏的話差點想要笑起來。韋氏說得好像當如娘是親生女兒有多疼愛似的。別人不知道,她還不了解聶氏的脾性?沒把如娘當成眼中釘朝夕打罵只是因為如娘這幾年出落得好,怕打壞了賣不出價錢而已。

到底有些理虧,韋氏忍住氣。好聲對聶氏道:“這種事是急不得的。我當初也說過了。最主要還是看如娘自己,要如娘能討定王爺歡心,就什麼事都好辦。可如娘自己不爭氣,不得寵,我們娘家人能做什麼呢?”

“姑奶奶這話說得輕巧,如娘討定王爺歡心,也得有地方討去啊!”聶氏話語越加尖銳起來,“聽墨兒說,如娘自打進了定王府就被王妃打發到偏僻小院不得隨意走動,形同監禁,別說討定王爺歡心,連定王爺的面都沒能見上一次,說不準定王爺都未必知道府里多了這樣一個人,姑奶奶當初說得信誓旦旦的,說什麼韋家到底是勛貴世家,就算是庶出的姑娘也比那些亂七八糟的美人強上百倍,定王府中的人必然不敢小瞧於她,現在呢?倒是沒小瞧,基本上是瞧都不瞧一眼的。”

這下子,韋氏的怒氣也有些忍不住了,語氣冷了起來,“嫂子這是怪我了?”

“我哪敢呢?”聶氏嘴裡說著不敢,臉上的表情可不是那麼一回事,語調更是難聽,拉長聲調,“我只是可憐我那苦命的女兒,就那麼被人扔在了定王府,無人理會,難不成就要這樣過一輩子,這跟守活寡有什麼區別?”

聶氏說著,還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做出傷心的樣子。

看着聶氏這蹩腳的演出,韋氏差點沒把隔夜飯吐出來,黑着臉道:“事到如今,嫂子想怎麼樣就直說吧。”

“這……我就是心疼我們家如娘,想要姑奶奶可憐一下這孩子,好歹去定王府問一聲,看看王妃打算如何,我們娘家人才好再做打算。”聶氏眼珠子亂轉,說出了心底的盤算。

韋氏冷笑一聲,“嫂子真是說得輕巧,定王府什麼地方?能是說問就問的么?想當初,我將如娘留在定王府,回來跟嫂子說了,嫂子不也沒說什麼?若說嫂子當時不樂意,覺得不妥,我拼着得罪定王府,也要馬上回頭將如娘接回來,想來只有半日功夫,就當如娘在定王府做了半日客,也影響不了姑娘家的名聲,現在都過了多少日子?嫂子才說要去問,我這人主意沒有嫂子多,也沒有嫂子會說話,嫂子倒是教教我,這話該怎麼問?問了之後又該如何打算?要將如娘接回府中么?”

一連串的問句,讓聶氏一時答不出來了,她的意思就只是讓韋氏出頭去鬧一鬧,打破這個僵局,要說就這樣把如娘接回來,她也是不甘心的,到目前為止,還有不少人家削尖了腦袋要把女兒往定王府送。

如娘只是暫時的不得寵,不表示以後就沒有機會,留在定王府就表示機會還在,這定王遲早也要立側妃的,到時候如娘也會是人選之一,機會比別人大得多,現在接回來前功盡棄,並且在定王府轉了一圈的姑娘,燕城權貴也不會有人敢再要,唯有嫁到外地去撈一筆聘金了,這筆聘金相對於她之前放在如娘身上的期望,簡直是太小了。

韋氏見聶氏表情變幻,早就猜透了她的心思,又是一聲冷笑,“我勸嫂子還是消停一些,也別逼我,往後的日子還長着,我們家老爺到底還是二品大員,有我們老爺在,有朱家支持,如娘一時半刻也不會怎麼樣的。”

韋氏這幾句話明着是在說如娘,其實是在敲打聶氏,朱家現在聲勢正旺,而韋家就剩個空架子,聶氏娘家更加的只是一介商賈,日後誰拉拔誰是明擺着的。若是聶氏不知道好歹,為著一個庶女一味痴纏,大家翻了臉,誰會吃更大的虧這不是明擺着么?

聶氏也是個欺軟怕硬的,見韋氏有翻臉的傾向,頓時想起來,這個小姑從來不是個善與之輩,肚量更不大,得罪了她,她是不會把韋家人怎麼樣。但聶家就難說了。聶家商賈之家,肯定會有麻煩到朱侍郎的地方,就算不麻煩朱侍郎,惹毛了韋氏。她慫恿自己丈夫拿捏聶家也是幾句話的事。

自己可不能跟韋氏賭這口氣。吃眼前虧。衡量利弊之後,聶氏迅速換了一副臉孔,語氣軟了下來。道:“姑奶奶,你這是誤會我了,我沒有埋怨姑奶奶的意思,只是有些擔憂我們家如娘,所以說話急了些,請姑奶奶見諒,嫂子我再這裡跟姑奶奶賠罪了。”

聶氏主動放下身段求和,韋氏也就坡下驢,緩和下語氣道:“嫂子着急是可以理解的,我何嘗不着急?只是這種事急不來的,定王側妃之位外頭多少人盯着,定王府內,這定王妃已經有了嫡子,肯定是不希望定王再納側妃來分寵,因此打壓新人是在所難免的,這都是後宅管用手段,但這只是暫時的,定王連御風生性風流,不可能只守着一個王妃一個女人過日子,納新人是在所難免的,既然要納,納誰不一樣,如娘論品行論出身,都比別人強,定王能捨近求遠么?就算是定王妃,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與其讓性子刁鑽的女子上位,不如捧如娘這樣老老實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