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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府的事還是在燕城慢慢流傳了,只是燕城這地方不比其他,豪門大族不肖子孫多了去,一些犯了事被家族攆出來,實在走投無路,就反咬親人一口的多了去。…≦,23wx

蒙申這個兒子被驅逐了快二十年,多數人不知道蒙也還有那麼一個兒子,此事被翻出來,大家也不當回事,孫子都有的人了,還要告老父,本身就不對,自己父親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別說你一大家子人丁興旺,就算是被老父打斷雙腿,那也是該受的,子告父就是不對。

所以燕城內,多數人還是偏向蒙也的,就算有少數人懷疑其中有內情,人家也不是傻瓜,真有什麼事,你早不告,晚不告等十多年後,事情淡卻,才出來告,分明是在外頭過不下去,想要敲老父一筆,人家不肯,便無中生有,這樣的不孝子真真該死。

蒙申就一普通老百姓,無官無爵,大家再厭惡也只當他是街頭無賴,罵都懶得罵,談論了兩天,輿論風向就轉向了某王爺之女毒害親夫的方向去了。

倒是周舉人老家龍樓縣,這消息讓周家人比較震驚。

他們是讀書人,更重孝道,對於子告父這種行為更難以容忍,紛紛打聽起來,相熟的直接拉過周舉人問,不熟的旁敲側擊詢問周家下人以及親戚。

之前對蒙雁有好印象的,紛紛轉了觀念,覺得這武將之家就是沒有規矩,書香門第絕對出不了這樣的事。哪個不孝子女敢露出一點這種矛頭,族裡立即開宗族大會, 家法處置,兒子多半就是亂棍打死,女兒則沉塘。

面對紛紛擾擾,周舉人有些心亂了。

他根本就不能安心讀書,對着蒙雁還得裝出若無其事,因為蒙雁似乎還不知道這件事,也無人敢在她面前提起。

只是楊氏就更加不樂意跟權家結親了,又是哭又是求。請周老爺無論如何幫忙。

但周老爺也為難。權家一家還在別院住着,他試探過,權家根本就不會同意退親,說是當初是他們自己先提出來的。姑娘名聲有礙。一定要跟權家結親。現在看到權家沒落,就想要反悔,那有這道理?

再說了結親之前。權家並未遭此大難,不說這厄運是跟周家結親帶來的,就說他孫子那才學相貌,燕城裡想要結親的人家多得是,完全可以挑更加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可是權家跟蒙家是姻親,蒙家跟周家又是姻親,大家都是親戚,也不能看着周家姑娘名聲被毀,這才勉強應下親事,現在周家倒是要過河拆橋了。

好,強扭的瓜不甜,權家也不勉強,既然如此,就將當初冒然結親的原因說說,再將退親的原因也說清楚,權家不能白擔罪名。

周老爺讀書人,一向重禮儀,一輩子唯一一次逾軌的地方就是跟周舉人的母親何氏私定終身之事,那也是在非常情況下,就算如此,規矩上也是守得住的。

現在要他承認,女兒跟人有肢體接觸,名聲有虧這才嫁給人家,如何使得?這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名聲,傳出去整個周氏家族都要受連累,一段時間長時間內,周家姑娘,無論是未出嫁的還是已出嫁的,只怕都要被人指指點點的。

權三老太爺做生意的,討價還價是好手,也知道別人的弱點,無賴奸商他都見得多了,也對付多了,對付周老爺這樣的文人更不在話下。

周老爺沒法子。

楊氏也不能硬逼,氣憤難平之下,便找上了蒙雁。

這幾日看到蒙雁一副無事人一般,整日就在家裡做針線,下廚給他相公做飯,一副很幸福的樣子,對比自己女兒整日垂頭喪氣,楊氏壓抑多年的委屈跟怒氣就一直上揚,只覺得為何天底下的不幸就集中在她一人身上。

既然已經這樣了,為什麼還要忍着?再忍下去又有何意義?

於是楊氏就帶着一臉怒氣,進到蒙雁屋裡。

蒙雁見楊氏進來,趕緊放下手上的針線活,行禮道:“婆婆。”

一聲婆婆,讓楊氏的理智回歸了一些,整個人也稍微冷靜下來,想到自己的身份,真翻起臉來,她根本討不了半點好處,她是無所謂,就怕連累女兒。

如此這般一向,楊氏便稍微斂了斂心神,緩和下面容。

蒙雁見楊氏進來的時候臉上明顯有怒氣,這些天那些流言她並非一無所知,只是有時候沉默就是最好的應對方法,畢竟目前為止,還沒有人敢當面問她這件事,就當不知道好了,有些事也解釋不清楚。

讓她納悶的是,楊氏的怒氣似乎只是一閃而過,很快就平息了,又作出了一副慈愛的面容,這更讓她提防了。

“雁兒,在做針線呢?”楊氏入座之後,看着蒙雁手裡的針線活就問道。

“是,給相公做件薄些的中衣,這兩天天氣有些熱。”蒙雁低着頭,有些羞怯的說道。

“哦,那個中衣的袖子要做得略短一些,他們寫字的時候,外頭的衣服袖子可以捲起,裡邊衣裳袖子短些方便。”楊氏指點起來。

“喔!我倒沒想到,只是看到相公幾件中衣袖子似乎有些短,還以為是相公長高了些,衣服不合身呢。”蒙雁有些驚訝的說著,隨即感激道,“多謝婆婆提醒。”

“沒事,新媳婦都是這樣過來的,女人的一生就是為男人而活,男人的事再小也得留意,可惜對女人來說,再大的事男人也留意不到。”楊氏一語雙關,若有所指。

蒙雁只低眉恭順道:“女子就該以夫為天,相夫教子是女人的本分。”

“是啊。”楊氏見蒙雁不接話頭,話題又略略一轉。關切道,“這周氏族人眾多,人多了是非也就多,有些事女人們閑來無事亂說的,沒有惡意,旁人倒還罷了,新媳婦不了解大家品性,一些閑言碎語不要在意。”

“大家待我都很好的。”蒙雁還是沒有接話。

楊氏心裡的怒氣又有些冒頭了,還在裝,想想乾脆道:“別人倒還罷了。就是奎山媳婦。嘴裡就沒有把門的,昨兒她還問我……她要說了什麼不中意的,別放在心上。”

“我不會的,嫂子人很好的。昨天還教了我打一種新絡子。”蒙雁說著。隨手從針線筐里拿出一個絡子給楊氏看。

“那就好。”楊氏幾次挑起話題。蒙雁都沒上鉤,也不知是真不知道,還是在裝傻。想想乾脆直接道,“不過話說回來,有些誤會還是早先澄清為好,免得大家傳來傳去的,不好聽,你說是不是?”

這時候蒙雁臉上露出了忐忑之色,急忙問道:“婆婆,是不是媳婦有什麼事做得不好,您請直說,媳婦一定改。“

“也沒什麼……就是一點流言。”楊氏躊躇了一下,壓低聲音道,“就是不知道誰先傳的,說是你大哥……有些不孝。”

“喔!”蒙雁低頭,有些羞愧的樣子,小聲道,“不瞞婆婆,其實我大哥在我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就到外地去過活了,他年長我十多歲,自然是有些原因的,具體是什麼,父親沒說,做兒女的也不敢多問,只是這不孝的名聲卻是有些嚴重了,我父親正當壯年,大哥在外頭討生活,也不容易,可能是跟家裡聯繫少了些,才傳出的這等名聲吧,我們家以前是武將,父親覺得男兒應該志在四方,不單我大哥,就我兩個弟弟,早早的也給打發到軍營里歷練,過幾年成家之後看看情況,也許就此分家出去也不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