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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和尚用手電在裡面來回的照了一通,藉著這點光亮,剛才我在裡面看不到的景象,現在多少看到了一些。這層船艙裡面顯得很空曠,只在角落的地方凌亂地擺放着幾張桌椅,除此之外再看不到裡面有什麼擺設。

確定裡面沒有異常的狀況後,蕭和尚第一個邁腿走進去。我們幾個人跟在後面,只留了郝文明在原地守着。蕭和尚將注意力放在牆上,好像是在找什麼。但是四面牆都用手電找遍了,也沒有看到他想要找的東西。最後只得放棄。

蕭和尚悶聲說道:“連個油燈,蠟燭都沒有。也不知道這幾塊電池能撐多久。這黑漆麻烏的,要是再沒點光亮。咱們基本上就是五個瞎子了”。他的話讓我有些詫異,我對着他的背影說道:“老蕭大師,你們也看不見?你們的天眼也被遮住了?”

蕭和尚停住腳步,回頭看了我一眼,說道:“小辣子,誰告訴你,這是天眼被遮住了?”看着我莫名其妙的表情,他又說道:“這艘鬼船被下了禁制,類似我們這樣的人只要上了船。天眼這樣的能力就會逐漸削弱很多,只要破了那個禁制,天眼的能力就會立馬顯現出來。”

你早知道為什麼不提前警告我一下?我心裡有些憤憤,沒等我再開口,破軍在我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們在下面遇到了那個禁制,見到了禁制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可惜手裡沒有工具,眼瞅着就是破不了”

孫胖子湊了過來,對着破軍說道:“大軍,除了這個什麼禁制,你們在下面還發現什麼東西了?比如黃金玉器什麼的”破軍回答道:“沒有,當時擔心你們的安危,我們在下面也沒有細看。粗看了一圈,看你們不在下來,我們就上來了”

破軍的話音剛落,就看見蕭和尚在地板上發現了什麼東西。手電光照在上面,是一隻蒼白乾枯的人手孤零零的躺在地板上,正是在甲板上被孫胖子斬斷,又被他扔下來的那隻。

不過現在看上去,這隻枯手已經扭曲變形的不像樣子,中指和無名指的肉皮已經撕裂,小拇指和大拇指以一種詭異的方向被折斷了。手掌上面還依稀有幾個牙印。要不是還記得切口的形狀是孫胖子乾的,誰都想不到這隻斷手會被摧殘成這個樣子。

孫胖子看的噁心,把頭扭向了一邊,轉移了視線。我和破軍還能堅持着,陪着蕭和尚看了幾眼這支斷手。

蕭和尚走過去,從腰後掏出一根類似毛衣針一樣的大小粗細的鋼針,將斷手挑了起來,用手電照着仔細看了幾眼後,說道:“把這爪子掰成這樣,這得多大仇?嗯?……上面這是什麼?”

蕭和尚指的是斷手的傷口處沾着一顆黑色的小石子。這個小石子有黃豆大小,被手電照着漆黑髮亮,看着石不像石,玉不像玉的,蕭和尚把它拿在手上,看着也是一陣的皺眉,半晌之後,他才猶猶豫豫地說道:“這是……牙?”

“老蕭大師,你看花眼了吧?”我的目光從黑色小石子轉移到了蕭和尚的臉上,說道:“這能是牙?顏色不對就不說了,形狀也不對,不扁不尖的,牙能是圓的?”說著這,手指着小石子稍尖的部位,又說道:“連個牙根都沒有,能是牙?”

經我這麼一說,蕭和尚還是直搖頭,關於這隻‘牙’他好像有點印象,但是具體的又想不起來,這隻黑牙似乎和什麼東西有關,答案幾乎就在嘴邊,可就是說不出來。猶豫了一會之後,他對着郝文明喊道:“小郝,你過來看看,這到底是什麼?”

等郝主任走到跟前,看見這個小石子時。他也泛起了嘀咕,郝文明把小石子放在手裡,藉著手電光看了半天后,突然一拍大腿,說道:“蕭顧問,你說對了,這是黑齒,是孽的牙齒。”

“孽……齒”蕭和尚喃喃道:“我以前還以為這東西是瞎編出來的。”說著,他皺着眉頭看了郝文明一眼:“小郝,也不一定就是孽齒吧?”郝文明答道:“是不是孽齒,試一下就知道了”

孫胖子用胳膊肘捅了一下破軍,問道:“大軍,孽是個什麼東西?”。破軍卻是一臉的迷惘,搖頭說道:“孽齒……我也沒聽說過”

那邊郝文明拿着黑色小石子,已經走到了天棚窟窿的下方。將小石子放在正對着月光的地面上。開始並沒有什麼異常,不過在五六秒鐘之後,黑色小石子突然一陣輕微的抖動,之後抖動的幅度越來越大,又過了五六秒鐘之後。那顆小石子竟然慢慢的滾動起來,一直滾到了月光籠罩不到的黑暗中,才逐漸的安靜下來。

“齒黑如珠,避陰陽之光。不是我說,九成九就是孽齒了。”郝文明說著將孽齒從地面上撿了起來,看都不看,避恐不及一般,直接還給了蕭和尚。現在知道了這顆黑色小石子就是孽齒,蕭和尚的沒有反而皺的更緊。看架勢,要不是郝文明把孽齒遞到了他的眼前,蕭和尚都沒打算要回。

孫胖子走到郝文明的身邊,說道:“郝頭,你和老蕭大師說的孽到底是什麼東西?看樣子好像不是什麼好東西吧?”這時,我和破軍也湊了過去,我添了一把火,對着郝文明說道:“郝頭,您給科普一下吧,什麼是孽?”

郝文明說話之前看了一眼蕭和尚,見他沒有異議,才把他所知道的孽地來娓娓道來。

民調局裡關於孽的資料很少,甚至到現在還有爭論,到底有沒有這種‘生物’的存在。在資料室里有關‘孽’的資料只有兩篇,還基本是以野史為主。

一個是漢武帝元鼎二年四月的一段記載,當時適逢大旱,關中地區堯縣一帶方圓百里顆粒無收,縣眾三十餘人棄縣躲災,在經過巴郡的虎耳山時,發現了一匹黑色野馬。眾人這時已經餓急眼了,當下用弓箭射殺了黑馬。沒想到黑馬在臨死前竟然口吐人言,只說了一個字:“孽!”

當時老百姓餓的已經失去了理智,就連剛死不久的人都開始下鍋了。更別說能說人話的馬了。不過在切割馬肉時,又發現了一件異常的事。這匹野馬的骨骼包括牙齒竟然都是黑色的。

災民中有一個還俗的道士。見此異象,說什麼都不敢再吃馬肉,只是偷偷的將一個黑馬牙藏了起來。當時正愁肉不夠分的。也沒人管他。一匹高頭大馬連同內臟被這三十多個災民吃的乾乾淨淨。

吃完馬肉的災民當時也發生什麼事,還有人在嘲笑那個不敢吃馬肉的還俗道士。但是一個時辰後,就在同一時間,所有吃了馬肉的人開始融化,就像一個個化了的雪人一樣,皮膚、肌肉、骨骼就連頭髮都以一種極快的速度開始融化。

當時的景象就像是一張人間煉獄圖。這些開始融化的人並沒有馬上就死。而是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皮肉骨頭化成一灘灘血水,在受盡折磨之後,才‘慢慢’的死去。那個唯一沒有吃馬肉的還俗道士當場就嚇得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