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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內是一個二三十平米的小房間,裡面的布局非常的簡單,房間的中心擺放着一口極大的水缸,一張躺椅正對着水缸,左右兩則齊牆打造着兩排書架,上面整整齊齊的擺放着上百本書冊。那個白頭髮的年輕男子懶洋洋的倚靠在躺椅上,有氣無力的看了我們一眼之後,才對着黑衣白髮人說道:“千戶,外面失去控制了?”

黑衣白髮男子對屋內的白髮年輕人十分的恭敬,欠了欠身,微微的鞠了一恭才說道:“外面的人都開始癲狂,他們撐不了多久,最多半日,就會葯毒入腦。到時候......”黑衣白髮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這止住,嘆了口氣,言下之意溢於言表。

突然,他惡狠狠的向我們瞪了一眼,咬牙說道:“看看你們乾的好事!在上面船艙里好好獃着不行嗎?我費勁心思才把那些人吊起來,暫時壓制了他們的狂躁之氣。你們卻多事把他們放下來,你們知道惹了多大的禍嗎?”

我這才明白,敢情之前在外面他那句“你們乾的好事!”是沖我們去的。而且把我們關在船艙里的人就是他,當時還以為和孽有關,還瞎琢磨那隻黑貓成精了。畢竟禍是我們闖出來的,加上還不清楚這裡的情況,被黑衣白髮男子申斥幾句,我和蕭和尚幾個人都沒有還嘴。嗯......除了孫胖子。

“不讓放人你早說啊,”掄起鬥嘴我還沒見過孫胖子怵過誰,他接著說道:“上百號人好端端的被人用鐵鏈穿過鎖骨,還被吊在天棚上。誰知道怎麼回事?你不想他們被放下來,就應該立個告示,上吊之人患有惡疾,落地時會失控咬人,放人者後果自負。這樣的話才對。不要什麼事都賴別人。”“小胖子,閉嘴!你胡說八道什麼?”蕭和尚被孫胖子的舉動嚇了一跳,連忙呵斥幾句。眼前這兩個白頭髮都不是我們惹得起的。孫胖子這麼刺激他,我們八成沒什麼好果子吃。

果然,黑衣白髮男子怒喝一聲:“你再說一邊!”他臉色本來煞白,現在變得鐵青。眼看就要發作時,被白髮年輕人攔住,他只是輕輕說了一句:“千戶......”這個白髮年輕人一出口,黑衣白髮人定在了原地,不停的喘着粗氣,不過喘氣的節奏越來越慢,十幾秒鐘後,他的臉色才好了點,回身向白髮年輕人鞠了個恭之後,不再說話。

白髮年輕人嘆了口氣,又說道:“千戶,看開一點吧,就算他們最後撐不住了,再入輪迴。對他們來講也是一種解脫。”說到這,白髮年輕人站了起來,眼睛看着前面的水缸,喃喃的說了一句:“這種解脫是你我羨慕不來的。”他最後一句話語氣帶着幾分慘然。黑衣白髮人也嘆了口氣,兩人的表情一時之間竟然顯得有些落寞。

“不是我說,我可以說句話嗎?”郝文明的狀態這時已經恢復了很多。他看着面前這兩個白頭髮說道:“可以告訴我,這條船是怎麼回事嗎?你們倆是什麼人?外面那些被吊著的又是什麼人?”白髮年輕人微笑的看着郝主任,他擺了擺手,說道:“你先別急,還是我先問幾句吧。”說著,他把目光對向了孫胖子,指着他手裡的弓弩說道:“你這把弩是從哪裡來的?還有......”白髮男子又指了指我和孫胖子,接著說道:“你們倆好像還各有一把短劍,這兩把短劍又是從哪裡來的?”說著,他又坐在躺椅上,等我和孫胖子的答案。

短劍的事應該是黑衣白髮男子告訴他的。我看了孫胖子一眼,他面不改色心不跳,說道:“劍和弩都是我的,是我家祖傳的。”黑衣白髮男子聽了神色大變,一口氣沒有喘勻,在不停的咳嗽。白髮年輕人直接就從躺椅上站了起來,向前走了幾步,又打量了一番孫胖子,滿臉狐疑的說道:“你......姓吳?”

孫胖子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姓孫,我媽姓吳,短劍和弩是我姥爺家傳下來的。我姥爺家沒有男丁,這些東西就便宜我了”白髮年輕人回頭看了黑衣白髮人一眼。黑衣白髮人點了點頭,說道:“我倒是‘他’說過,‘他’在外面流落着一支血脈。這支血脈一直單出婦人。可能到了這一世又出了異變”

孫胖子東拼西湊的話,兩個白髮人信了八九成,黑衣白髮男子過去,抓住了孫胖子的肩膀,說道:“除了短劍和弩之外,你還帶什麼東西過來了?你媽家的長輩有沒有讓你帶什麼東西上船?比如丹藥藥丸什麼的?”

孫胖子‘迷茫’的搖了搖頭,說道:“你想我帶什麼東西?丹藥藥丸?這是誰病......”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書架拐彎的角落裡傳來了一聲熟悉,還是我卻不想聽到的叫聲:“孽......”。我聽的身上打了個冷戰。隨着叫聲,那隻黑貓慢悠悠的從裡面爬了出來。它也不客氣,直接跳到了躺椅上。

看起來,這隻黑貓像是年輕白髮人養的,黑貓趴在躺椅上,對着他“孽孽……”的連叫了幾聲。年輕白髮男子回身將抱在懷裡。這一幕讓我們有點接受不了。孫胖子指着黑貓對年輕白髮男子說道:“這貓……你養的?”

年輕白髮男子說道:“算是我在養它吧,一個朋友送的,他怕我在船上悶,加上這一缸魚,都是他送的。”他這麼一說,我才發現,剛才進來之後,一直沒有注意,敢情這水缸里還養魚。孫胖子離得最近,只看了一眼,就對着我喊道:“辣子,你快看看,水缸裡面的魚,我們見過”

我走了半步,探頭向魚缸裡面看了一眼,差不多十幾條巴掌大小的白色怪魚在裡面游來游去。這些怪魚渾身長滿了羽毛,遊動的時候羽毛散開,就像是一個一個白色的毛球。孫胖子說的沒錯,這正是大半年前,在水簾洞的出口見到的贏魚。也就是這些贏魚的出現,才拉開了我當時的隊長老王和其他戰友犧牲的序幕。再次見到了這種贏魚,我難免有些唏噓之意。

我的反應讓年輕白髮男子有些意外:“嗯?你也見過這些贏魚?”。沒等我說話,孫胖子搶先說道:“是在我姥姥家見的。我姥姥拿它們當成心肝寶貝似的,還說這些贏魚離水即死,死一條就少一條,輕易不讓看,還是辣子幫我姥姥搬家的時候,湊巧見過一次。”

年輕白髮男子看了看我,又看了一眼孫胖子,還是不太相信孫胖子的話。不過又找不出來什麼毛病。他和黑衣白髮男子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目光里都充滿了疑惑。他倆都不是愚笨之人,只是在海上漂流的太久,對謊言的辨別能力也弱了很多。這時,蕭和尚說道:“是不是該回答我們的問題了?還有,這到底是艘什麼船?船艙里的金球是怎麼回事?五代十國的陣魂鍾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