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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這位恩人未免太過狂妄了。就憑她,還敢跟先生對打,哼,簡直是找死。”

“先生乃是父親重金請到侯府來教導我們的,在外聲名顯赫難有敵手,哥哥不若勸下你的恩人,別自找丟臉。”

“就是,到時候輸了哭鼻子,那可難看了。”

似全然聽不到旁邊的呱噪,景離視線粘在場中衣袂翻飛的女子身上,眼中,全是她翩若驚鴻的身影。

熱切,專註,眸底跳動着火焰。

得不到回應,幾個小公子不屑的嗤笑兩聲,將注意力投放到比武的人身上。

只是這一看,臉色頓時如同吞了蒼蠅,難看無比。

那兩個在他們認知里號稱難有敵手的先生,二打一的情況下,竟然連君羨一個衣角都碰不到!卻在出手之間頻頻自己人打自己人!

而君羨穿梭在兩人之間,身姿輕盈,遊刃有餘!

這對打,分明就是貓玩老鼠!

與此前景離被戲耍的情形無二致,卻更甚!

被戲耍的兩人也察覺了眼前的窘境,羞憤的同時更是心驚。

一身過硬的功夫素來是他們引以為傲的東西,否則也進不了這侯府拿厚祿,更是憑此在侯府里養尊處優,受人追捧。可是眼下,竟然拿一個乳臭未乾的丫頭毫無辦法,進退兩難!

事情若是傳了出去,他們的臉都沒地方擱!

心裡驚急之下,出手更為很辣。

君羨嘲諷的勾了唇角,視線掃過一旁不斷用言語刺激侮辱景離的幾個小孩,身形陡然一變,轉守為攻。

迅速踹倒一個,轉而將措手不及的另一人踩至腳下,白色的繡花鞋就踏在那人臉上,一如之前他踐踏景離那般,狠狠碾壓。

同時,場邊看熱鬧的幾個小孩兒驚叫聲一片,原來是被踹飛的男子恰巧砸在了此前掉落在地的短劍上,短劍受力飛出,直朝那幾個小孩而去。

飛馳的劍身,透着凜凜寒光,下一瞬,就能劃破他們的喉嚨,刺穿他們的心口,從沒有哪一刻,這麼近距離的感受過死亡的威脅!原還大肆暗諷景離的幾人,齊齊消了聲音,眼睛大張,眼底滿是驚惶恐懼,雙腿發抖無力,想要逃跑,卻怎麼都抬不起來。

眼看飛劍已經逼近眼前,死亡面前,個人反應不一。

驚懼的哭喊聲中,反應快的,懶驢打滾滾到一旁,反應慢的,直接尿濕了褲子,在地上留下一灘臊臭的水漬。

然後,去勢迅猛的飛劍卻突然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攔截了去路,在半空停頓了一瞬,當的一聲,砸在幾個小孩面前。

此時的小公子們,木然着一張張臉,眼淚鼻涕縱橫交錯,儀錶姿態俱是狼狽不堪,哪還看得出平日里的半點高貴。

看着他們,景離,笑了。

粉雕玉琢的小臉,極淺的笑,在他人眼裡,卻彷如春陽乍現的明亮,清風拂面的清新,又如百花齊綻的盛艷。

耀眼奪目,漂亮至極。

君羨最先攫獲了那抹笑容,心頭莫名就滋生出柔軟來。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小孩的笑。

不是冷笑,不是假笑,由心而發,這一刻的景離,像是衝破了一層看不見的束縛,恣意,舒展。

“放開我!我乃是侯爺親自請過來為府上公子授課的先生,若侯爺知道我等受了折辱,必會拿你問罪!”腳下的掙扎拉回了君羨的注意。

手下敗將,還敢出口威脅?

君羨勾唇,腳下施力往下狠狠一踩,男人的臉一半埋進了平整的地面,動彈不得。

“先生說錯了,怎是折辱。不過是切磋武藝比試高低罷了。剛才看了先生教學,不也是這般作為么,到了我這裡,怎的就成了折辱?還是說,先生承認自己此前是在折辱景離?折辱堂堂景候府世子?誰給你的膽子?!叫你一聲先生,還真把自己當成個人物了?!”

“你!你莫要血口噴人!”被人踩在腳底,男人一張臉漲成紫紅色。君羨的聲聲指責,即便所有人心照不宣,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從嘴裡承認的。

景離的身份,乃是景候府世子,羞辱世子的罪名若是搬到了檯面上,他們便只能淪為棄子。

到了那時,侯爺絕對不會保他們。

男人屈辱不甘的神色,君羨盡收眼底,垂眸睥睨,“先生授人以本事,然在我看來,先生本事不大,口氣卻不小,敢情你們教的都是嘴皮子上的功夫?”

一番譏諷再次讓兩個男人下不來台,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該如何駁斥眼前的女子。

打,打不過她。

罵,人家不痛不癢。

威脅,同樣不受。

讓人全然無處下手。

想指望那些小公子以身份壓人,更是別想,被嚇了一遭,養尊處優的公子們現在還沒回過神來。

君羨可不管別人是什麼臉色。

她行事素來如此,打得過的,暴力碾壓。

打不過的,背後下手。

總之,定是要讓自己痛快。

玉足一跺一踢,百來斤的人便橫掃而出,再次把剛顫顫巍巍站直了的幾個小公子給掃趴到了地上,哀嚎一片。

連旁邊的兵器架都沒能倖免,轟然倒地。

“奶寶,走了。”扭頭,臉上冷色盡散,君羨朝乖巧候在一旁的小娃兒招手。

景離黑眸再次彎了起來,緊步上前,握住女子柔白溫暖的手,仰頭看着她。

端是溫馴。

“這次倒是乖。”挑眉輕笑,牽着娃兒,朝外走去。

“你給我站住!姑娘,你今日擅闖青竹園,羞辱我等也就算了,現在還是授課時間,你便要將世子帶走,你這是不將侯府,不將侯爺定下的規矩放下眼裡!”身後,扶持爬起的兩男人,衝著君羨的背影就是一頓怒吼。

“授課?”君羨回身,唇角微揚,眸中輕蔑一覽無遺,“給世子授課,你們不夠資格!”

“你……你狂妄!此事我等定要稟明侯爺,讓侯爺定奪!你你給我等着!”

狗吠,不聽也罷。

君羨哼了一聲,帶着她的奶寶悠然前行,嘴裡不忘時時教導,“沒本事的人才只能放狠話,奢求給自己掙回點顏面,奶寶,切記莫要學這種陋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