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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園三步一燈五步一彩,白玉石路徑被照的明亮。

司文月踩着小碎步,看着前面那抹不疾不徐的小身影,怒火中燒,“景離,你給本皇女站住!”

她已經跟了他好長一段路了,且故意將腳步聲踩得重重的,景離明明聽見了,卻裝作沒聽見,一眼都沒回頭看過她!

倘若他識相的回頭,跟她道個歉,她是打算原諒他的傲慢無禮的。

想到這裡,眼底閃過一絲委屈。他憑什麼不理她!

“你聽到沒有,本皇女叫你站住!否則我就治你的罪!”

這句話終於讓前面的人有了反應,停下腳步來。

明亮的燈暈下,小娃兒回了頭,紫錦緞袍,風華畢現,精緻完美的五官半明半暗,一雙漆黑的眸子藏星納月,叫人神迷。

司文月不自禁看呆了眼。

“敢問皇女,景離犯何罪?”冷冷的,暗含諷刺的質問,讓司文月猛然回神,小臉不禁一紅。

又羞又怒,“我明明叫了你,你裝作聽不見,就是藐視皇嗣!我可以叫人打你板子的!”

“我藐視皇嗣?你有證據嗎?”

“我當然有證據!你就是沒理會我,我便是證據!我皇兄們也能為我作證!”小女娃兒揚着下巴,趾高氣揚的走到景離面前。

司文月稍矮了一個頭,景離微俯下身來,與之四目相對,嘴角嘲弄,“好啊,那你便去皇上面前告我,治我的罪。正好我也要問問皇上,身為皇嗣,隨意辱罵於朝有功之臣的親眷,是不是能如此理所應當!”

驟然逼近的完美面容,帶着一股讓人為之心窒的壓迫感,壓得司文月呼吸一滯,不甘的梗着脖子道,“你、你胡說!我沒有辱罵你,我說的是事實!再說你現在根本不是功臣親眷,你父親早就被摘了爵位滾出京城了!你……你充其量不過是個罪臣之子,少給自己臉上貼金!”

將司文月的心虛慌亂看在眼裡,景離抽回了身子,眸光譏誚冰冷,“是不是辱罵,由皇上定奪,是不是貼金,也由皇上定奪。你既想治我的罪,我等着。只是提醒四皇女一句,皇宮尚輪不到你一個小小皇女作主。別光長個腦袋作擺設,被人當成筏子用,最後累人累己!”

話畢,乾脆的轉身,步伐依舊不疾不徐,渾然不理背後被氣得說不出話來的人。

司文月確實是被氣得傻呆了。

身為最受寵的皇女,便是趕不上大皇兄,在宮中也從未有人敢如此對她說話!

以至於冷不丁的,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如何反駁,眼睜睜看着對方大搖大擺離去。

又急又氣又怒。

同時,腦袋也鑽入一絲清明。

縱然年紀幼小,然自幼長在皇宮,陰私手段絕不少見,司文月也不是個蠢人。

景離的話雖然讓她惱怒,最後一句提醒卻聽見去了。

景離是客,如果她真的將景離打罰了,是能出一口惡氣,可是也會讓父皇不高興。

父皇不高興,那她跟母妃的日子,就不好過。

而且……環視周圍,空無一人。

好像大家一起來的御花園,最後就只有她一個人對景離惡語相向,而皇兄們,卻沒有一人真的站出來面對景離。

想到這裡,司文月咬咬嘴唇,返身往來路跑去。

插曲過後,看着時間差不多,景離走回太和殿,同皇上請辭。

皇上想要挽留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見一太監跌跌撞撞的跑進來,“皇上,皇上不好了,四皇女出事了!”

舉座皆驚。

嬪妃席里一名盛裝明艷貴婦豁然站起了身,臉色蒼白,聲音不穩,“你說什麼!四皇女出什麼事了?”

太監惶恐不已,躬身往上看向皇帝。

“說!”皇上臉色沉凝,喝道。

得了皇上允,太監這才敢回稟,“啟稟皇上,四皇女在後花園被人襲擊昏迷,現情況未知!”

聽到四皇女被人襲擊昏迷,明艷貴婦,四皇女母妃梅妃頓時身形搖搖欲墜,凝淚看向皇帝,動着嘴唇又不敢妄言。

她只是妃子,有太后及皇后在場,輪不到她說話。

剛才心急之下問那一聲,已經是逾越。

“四皇女如今在何處?兇手可有抓到?”皇后擰眉問道。

“回皇后,奴才等已將四皇女移到甘寧宮,太醫正前往救治!至於兇手,暫時沒有抓獲,宮中禁衛正在加緊排查!”

太后在老嬤嬤的扶持下起了身,眉色焦急,“快,快去甘寧宮看看!”

在為數不多的皇孫皇孫女中,她最喜愛的便是大皇孫煥兒,以及四皇孫女月兒。

月兒年幼,雖有嬌縱又不失天真可愛,平日里也很是親近她這個皇祖母,乍然聽到月兒遇襲,哪還坐得住。

其他妃子相互對視一眼,紛紛起身,簇擁在太后身邊,皇女遇襲她們各有心思,但是不妨礙她們在皇上及太后面前表現。

出了這一變故,景離一時被人遺忘在冊,太和殿里的人一齊移駕甘寧宮。

那是梅妃的寢宮,生下司文月後,得皇上允許,能將女兒帶在身邊教養,故而,司文月自小便是住在甘寧宮內。

前一刻還熱鬧的太和殿,頃刻變得空蕩蕩,景離站在原地蹙了下眉,略微沉吟過後,也跟了上去。

司文月遇襲的事情,必然不簡單,甚至他有種感覺,很有可能就是衝著他來的。

思及此,景離眼底閃過寒鋒。

因是年節,甘寧宮一樣濃墨重彩,處處掛着紅燈籠,擺着吉祥擺件。

殿內,熱鬧得緊。

景離趕到的時候,太醫已經在偏廳里為司文月查診。

除了皇上、皇后、太后一行,此前去了御花園的一眾皇子也盡數都在,人來得齊全。

景離選了個不太顯眼的位置,安靜候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月兒不是同你們在一塊嗎,怎麼會被人襲擊!”皇上坐在偏殿主位上,沉着臉,威嚴極為迫人。

一眾皇子盯着皇帝威嚴的目光,紛紛低下頭去,噤若寒蟬。

“煥兒,你說!”

司承煥抿着唇,上前一步,“父皇,是兒臣的錯,沒有看好四妹妹,讓她一個人跑開了。當時若是兒臣攔着四妹妹,她定不會受襲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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