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這話說完,君羨便覺周圍氣流出現了輕微波動。

男子視線從玉上移,鎖住了她的雙眼。

定定的,犀利視線像要從她的眼睛,看進她靈魂深處。

含着極為深沉的,她看不懂的意味,讓她心慌。

“不,眷顧我的,是我姑姑。”

君羨心頭一顫,好一會,才扯出個僵硬的笑來,“你……姑姑?”

“我姑姑,君羨,我從了她的姓,君不離。”君不離語氣輕輕,像是怕驚擾了什麼,說話的時候,始終看着她的眼睛,“我這個人,生來不得上天眷顧,身邊全是虎豹豺狼,若沒有她出現,我今日,不會站在這裡。她給了我尊嚴,給了我寵愛,給了我別人想要而得不到的東西。眷顧我的人,是她。”

那一句一句的剖白,讓君羨整顆心漲滿了酸酸澀澀的情緒,又帶着甜意。

原來在離兒心裡,是這樣看待她的。

“你、你很感激你姑姑?”莫名的,就想要從他嘴裡聽到更多,他的姑姑,君羨很不要臉的,明知故問。

“不,”在女子驚訝瞪圓了眼的時候,君不離舉步,走至她面前,居高臨下,那雙漆黑深邃的鳳眸,浮光掠影,一字一頓,“不,我愛她。”

還沉浸在那聲不而心中生出抑悶的君羨,腳下一軟,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驚恐的表情,像見了鬼。

瞪着君不離,嘴巴張張合合,白皙的肌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爆紅。

這一刻,君羨腦子裡空白一片,嗡嗡作響。

一顆心全然失序。

她聽到什麼?

離兒,說了什麼?

愛、愛她?

“為何如此驚訝?”男子像是看不出她此時失了魂的狀態,偏着頭,疑惑的問。

君羨眼睛獃滯的轉動,停在男子微蹙的眉頭,略帶疑惑的黑眸,使勁吞咽了一下口水,“……你這麼敬、敬愛你姑姑,她知道了,一、一定很欣慰。”

“敬愛?”品着這兩個字,君不離嘴角輕揚,他就知道,她會自欺欺人。

不過無妨,他不逼她太緊,免得把人嚇跑了。

有了這一次的衝擊,他倒要看看,以後她看他的時候,還能不能維持看後輩子侄的眼神。

慈愛?見鬼去吧!

低頭,雙手奉上月白錦袋,君羨低頭往門外沖,“我我有點累了,精力不濟,我先去歇會,晚點再來照顧王爺!”

從房門衝出,拐彎,撞進院內唯二的另一間房,再砰的一聲把房門關上,君羨以背抵着門,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手撫上心口,那裡,心跳猛烈。

臉上灼燙得幾乎燃燒的熱度,在在的提醒着她,她剛剛聽到了什麼。

雖沒經歷過男女之事,可是對於愛這個字眼,她到底是能理解的。

離兒竟然……愛她?

不,不對不對!

定然是她誤解了,離兒說話素來簡潔,性情又是冷僻的,可能他表達的意思就是尊敬、敬愛。

她剛才說敬愛他不是也默認了嗎?

雙手使勁拍拍臉頰,試圖將那些熱度給拍散開去,然後君羨一把撲在床上,扯過被子蒙了頭。

她要睡一覺,等睡醒了,一切就會恢復正常了。

以後,有機會還要教導一下離兒,說話要說清楚,不能說那種模稜兩可帶有歧義的話,尤其是對女子。

長着一張逆天的妖孽臉,再來一句飽含情意的我愛你,不是故意引誘少女泥足深陷嗎!

一牆之隔,君不離腳步無聲,走到與隔壁相鄰的牆壁下,以額抵牆。

一手,輕輕按上心口的位置,即便隔着層層紗布,仍然能清晰感覺到心跳失序的紛亂節奏。

將那句話說出口,他並非表面上那麼平靜。

午夜夢回,他編織過無數向她表白的場景,從未想到,最終會是今日這般。

對着,另一個人的身份。

雖然遺憾,卻不後悔。

他跟她之間,必須改變。

他要的,不是她永遠只做他的姑姑,不是她永遠只把自己規劃在長輩的位置!

這場以愛為名的角逐,他已經開始,她,就別想逃。

皇宮,御書房。

司承煥急急忙忙趕進宮,領了徹查刺客的旨意之後,就被皇上揮揮手遣退。

“父皇,”司承煥站着沒動,看着埋頭在書案上專註勤勉的男人,“兒臣剛剛從離王府過來。”

“嗯,元德海同朕說了。”

“離王遇刺受傷,京中都在傳他傷重垂危,想來是為了迷惑北夷人的視線吧。”

皇帝停下筆,抬頭,“你想說什麼?”

“既然要迷惑敵人,離王理該做足樣子配合傳言才是,徑自往外跑,很容易讓我們的謀劃功虧一簣。北夷人野蠻,卻不傻。倘若發現了端倪,對我們之後談判極為不利。”

皇帝不語,示意司承煥繼續說下去。

“兒臣以為,近段時間,父皇還是傳個旨意,令離王莫要出府亂跑為好。今日他找上傅府,帶走了表妹傅鳳泉,說是讓鳳泉為他取葯治傷。這件事情真假兒臣不做探究,不過始終男女有別,兒臣想着,徹查刺客之餘,多往離王府走動走動,一來能避免傳出離王與鳳泉的流言蜚語,二來,兒臣出現在離王府,更能取信北夷人,認為離王果如傳言般傷勢極重,讓皇室心焦。”

“要取信北夷蠻子,朕親自去,比你去來得效果更好。你查刺客就好,將證據收集齊全了,談判的時候能夠派上用場。至於鳳泉,是個有分寸的,你用不着擔心。”皇帝靜靜將話聽完,重新埋頭書案。

這事話題結束的意思。

司承煥沒法繼續遊說。

父皇的偏心,越來越明顯,連他都被君不離壓下了風頭。

他不知道,父皇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從以前到現在,對於君羨以及君羨身邊的人,父皇似乎都格外的厚愛。

退出御書房,司承煥眸心冷沉。

房內,元德海輕輕湊過去,“皇上,您真的要去離王府?”

“去,怎麼不去,正好看看那小子傷勢怎麼樣了。還有傅鳳泉,他們是怎麼一回事,朕也挺好奇的。”擱下紫狼毫,皇帝斜眼元德海,“難道你不好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