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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玄,暗潮洶湧。

離王大軍即將回朝的消息已經傳回來,連同這個消息一併傳回來的,還有另一則讓人不敢確定的信息。

本來篤定十拿九穩能拿下的小國,仗打到一半,離王竟然下令退兵。

之所以退兵,是因為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姓君。

眾所周知,但凡離王下的決定,從無更改。

那麼究竟是什麼人,影響力大到竟然能影響離王?

群臣揣測紛紛。

難道是那個君姓女子長得傾國傾城,讓離王一見傾心,乃至到了愛美人不愛江山的地步?

也有人認為是離王跟蒼月國私下裡達成了某種共識,拿到了莫大的利益,只是明面上以一個女人作筏子,杜輯退兵的理由。

就這件事情,朝臣們紛紛上奏,皇帝御書房裡的奏摺堆成了山。

將手裡的摺子合上,隨意丟在案台,皇帝倚着椅背,若有所思。

“元德海,你說,人可能死復生?”

元德海眉眼一斂,“人死怎能復生。不過,也非沒有例外。據前朝記載,五百年前國師君未輕就曾用秘法,復活了文景皇后。只是這記載,到了現在已經無從考證。”

“前國師君未輕,出自東海蓬萊啊。”皇帝垂眸,睿智光芒若隱若現,“那丫頭是個有福氣的,若是有早一日她能回來,或許,能將朕擔憂的事情化解。”

元德海默。

皇上心底擔憂的事情是什麼,他能猜到一二。

這些年來,離王勢大,一手抓了整個西玄的兵權,在朝堂上,已經無人能與之抗衡。

甚至就連皇上,在其勢頭之下,都被壓製得舉步維艱。

可以說,現在的離王在西玄,可謂一手遮天。

以這樣的勢頭,若有早一日起了取而代之的心思,那麼西玄,許真的會改朝換代。

好在眼下離王並未彰顯出那樣的野心,這是司家皇室唯一能慶幸的事情了。

好一會之後,元德海才斟酌言辭開口,“皇上不用過於憂慮,離王雖然勢大,對皇上卻是忠心耿耿的,否則,不會親力親為,為皇上打下那麼多疆土。”

皇帝苦笑不語,疲憊的閉上眼睛。

怎麼可能那麼簡單?

怕只怕,到最後,西玄也會步上周邊列國後塵,淪為君不離嗜血征伐的犧牲品。

那個男子,已經不是當初的景離。

他在想什麼,連自己這個擅捉人心的皇帝都看不透。

太子府書房。

司承煥眼神銳利如鷹隼,緊緊盯着跪在面前的黑衣人,眼底暗流翻湧。

“可查出那名女子的信息了?”

“回太子,蒼月那邊有人暗中阻撓,沒能查出確切的消息,只知道該女子姓君,是蒼月國一名校尉之女。”

“畫像呢?”

“……沒有。”頓了下,黑衣人不敢抬頭,“不過據那日在蘭城親眼目睹的人描述,那君氏女確實長得極美,穿一襲白衣,看着弱不禁風,卻能拉開弓箭,射傷了離王。”

司承煥瞳孔驟縮,置放膝上不自覺握成拳頭的手,顫抖着,青筋迸現。

心裡滋生出某種念頭,不可控制,無法扼止。

君氏,白衣,絕美。

可能嗎。

他不敢相信,又拚命的想相信,拚命的希望自己所想成真。

除了她,誰能阻止君不離。

除了她,誰能傷到君不離。

站起,腳步不穩的走向書房角落裡的一口檀木箱,期間不小心撞翻了書案的硯台,撞倒了裝置捲軸的人高花,撞歪了笨重的四腳圈椅。

打開檀木箱,裡面赫然是一張張女子畫像,將箱子填得滿滿當當。

小心翼翼的,近乎虔誠的,指尖撫上白色宣紙女子眉眼飛揚的面龐,仿似看到那個人就在眼前不遠,白衣翩飛,艷若桃李,唇角輕挑,半眯水眸,恣意狷狂。

“君……羨……”幾近無聲的囈語,喉嚨哽咽。

在各方揣測,各路心思中,到了大軍回朝的日子。

早早的,京城城門口就開始戒嚴,禁止百姓出入。

五城兵馬司親自出來維持城中秩序,避免出了岔子。

近午時,城外一隻龐大的隊伍浩浩蕩蕩往城門接近。

為首的是鎧甲統一,整齊劃一的步兵。

步兵後面緊跟的是騎兵,騎兵身後,是一輛外觀普通的馬車,很是質樸,因此出現在隊伍中並不顯得突兀。

其後還有騎兵步兵收尾,隊伍長得看不到頭。

“回來了回來了,離王的軍隊回來了!”

“你們發現沒,隊伍里居然有輛馬車,以往離王凱旋而歸,可從未用過馬車!”

“你們沒聽說?這次離王在蒼月國看上了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為了那個美人,離王甚至放了蒼月國一馬!我猜馬車裡定然就是那個女子!”

“真的?這麼說來離王是開竅了?”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離王今年已經二十六了,府里連個通房都沒有。像他那般年紀那般權勢的男人,哪個不是已經妻妾成群兒女繞膝的?離王也該成親了。”

“嘖嘖,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女子,竟然能讓鐵樹開花,真想親眼看上一看。”

“噓!這話可別亂說,傳到離王跟前,小心小命不保!離王的女人是旁人能輕易置喙的?”

人群靜了一靜,轉眼,就轉向別的話題,卻始終沒有脫離開離王與美人不得不說的故事。

臨近城門靠街邊的一家豪華茶樓,二樓,臨窗的位置。

身着紫衣的清潤男子手執茶杯,看着杯中色質透徹的上好茶水,半天沒有動彈。

眼神帶着空茫,神思不屬。

“夫君,可是不喜歡這茶?”對面,姿容妍麗的年輕女子看了他好一會,才垂眸輕道。

男子回神,就着茶杯抿了一口,“茶是好茶,不過比之府中的存貨,還是差了些許。”

女子抿唇一笑,“府中的是貢品,每年數量都極少,是為珍品,自不是坊間茶種能比的。來這裡,圖的是個氣氛。否則,夫君緣何帶臣妾來這裡。”

“偶然得閑,享一享閑暇罷了。”

“臣妾以為,夫君是特地來迎接離王的呢。”

“表妹說笑了,我與離王,沒那麼深的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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