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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明爭暗鬥,幾人離開小瀑布的時候已經即將入夜。

在山腳下分別,各自回府。

司承煥是想繼續粘着的,但是時機不對,而且知道君羨定然不會讓他再跟着,只得歇了心思。

欲速則不達的道理他懂。

回到邰府,已是華燈初上,府中處處點上了明亮的燈籠。

因着下午在賽場發了一通火氣,將白岐山、曹佑等人嚇個半死,賽事一結束就匆匆忙忙的來了邰府,想要給司承煥道歉。

哪曾想,一等就等到晚上,人才回來。

司承煥聽人來稟報的時候,神色淡淡,沒有去大廳接見這些人,直接回了自己暫住的院落,吩咐不許任何人打擾,隨即拿出紙筆,給京城去了一封信。

“讓人將這封信快馬加鞭送回京城,務必交到父皇手中。”封好信封,交給小玉子,司承煥鄭重吩咐。

“主子,這……”在旁邊看着主子寫信,小玉子自然知道裡面內容,猶豫道,“國師當初離京就是不想泄漏行蹤,要是知道主子將她的消息告知皇上,會不會生主子的氣?”

這話他說得算是隱晦了,實則並非怕國師生主子的氣,只是怕主子又跟國師糾纏上,皇后娘娘那裡,他如何交代?

再者,每次只要跟國師牽扯上,主子就像變了個人,這對於西玄儲君,下一任帝王來說,並非好事。

“本宮做事何時輪得到你置喙?叫你去就去。”司承煥溫潤的眸子射出冷光,透出凌厲來。

小玉子心頭一慌,忙躬身道,“奴才這就去辦!”

隨即領了信匆匆出門。

見人走了,司承煥才踱步到置於廂房一角的立腳檀木衣櫃,就着裡面的衣服,來來回回對比挑選。

君府。

用過晚膳後,君羨跟景離移步後花園,繞着園中的人工湖泊散步。

這是後來養成的習慣。

景離對這件事情尤為熱衷。

飯後與女子踏着月色漫步而行,一邊走,一邊聊些自己當日見聞。

每每這個時候,總覺歲月靜好。

“明日我便去書院辦理休學,稍作整裝,三日內便能出發,”牽着女子,踩着朦朧月輝,景離輕聲說著自己的打算,“你先想好我們第一處去哪裡,免得臨時倉促下決定。先去你最想去的地方。”

君羨有些哭笑不得,“三日內就要起行?你的性子什麼時候變得說風就是雨了?”

她是答應了帶離兒去遊歷,但是也用不着這麼趕吧?

在郾城安居四年,總要打理清楚旗下的產業,安置好丁管家那些人,才好出行不是?

“不趕。只怕不早些,就走不了了。”景離道,若非還要處理不少瑣事,他恨不得明日就走。

一個下午的時間,雖然一直跟司承煥針尖對麥芒,看似在鬥氣,實則更多的是他在試探。

試探司承煥留下君羨的決心。

結果讓他的危機感大增。

哪怕成了太子,在女子面前,司承煥依舊能隨時放下身段,甚至比起以前更加的無恥,無所不用其極。

為了不讓女子反感,他將兩人之間的暗鬥,表現得就像是兩個不懂事的孩子在賭氣。

而在這一點上,他與司承煥之間居然無比默契。

所以下午雖然鬥了一場,女子由始至終都沒有生氣,反被他們的舉動逗笑好幾回。

思及此,景離鳳眸微冷,離開郾城事不宜遲。

夜深人靜,整個郾城在夜色中沉寂下來,靜靜蟄伏。

一道黑影快如鬼魅,在邰府的各處陰影之中連縱,最後悄無聲息的進入一處院落,分辨出有活人聲息的廂房,將一把粉末悄然灑了進去。

隱在院落四周的暗衛,對此一無所覺。

回到君府,將身上的黑色勁裝脫下丟在一旁,稍微整理了一番,若無其事的打開房門,拐腳進入另一個房間。

“半夜三更還跑出去溜達,精力這麼好?”淡淡的揶揄聲驟然響起,讓景離腳步微頓。

抬頭,就見女子穿着月白錦緞中衣,斜倚在床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窗外月光柔和,微弱的光芒打在女子臉上,將她的柔美更托出三分。

“怎的還沒睡?”這個時間,以往她都入睡了的。

“要睡的時候,聽到隔壁好像有耗子,擾了安眠。”

變作某耗子的景離“……”

他的功夫都是她教的,本來就沒想着能,瞞過她。

只是沒想到她會等着他一直未睡。

“明日太子殿下怕是赴不了約吧?”女子偏着頭,靈動的眸子閃過狡黠,看着極是俏皮,讓人心癢。

景離唇角彎起,“你若擔心沒有人陪,明日我陪你。”

“我才不擔心,不是一路人,混在一塊也沒意思。”君羨橫了少年一眼,扯着被子躺下來。

這句話讓景離沒由來的高興,快手快腳溜上床,搶佔了女子外邊的位置。

昏暗中,少年的雙眸亮得刺人,讓君羨很是無語。

“笑成這樣?”

“嗯,高興。”

“高興什麼?”

景離但笑不語。

高興什麼?他心裡隱隱明白,卻又沒辦法抓住確切來。

只覺得,就是高興,為她不將司承煥放在眼裡高興。

她說過,只對他一個人好,只對他一個人特別。

這麼些年過去,從未食言。

少年悶騷的模樣,讓君羨看得眼直抽抽。

拉起被子蓋住他的臉,把那雙過於發亮的眼睛蓋住,“睡覺。”

至於趕娃兒走的念頭,竟是一點都未想起。

渾然不覺,每日晨起睜眼就看到身邊的人,於不知不覺中,竟然成了習慣。

習慣到他睡在她旁邊的時候,她感覺不到任何的違和與不妥。

景離將臉上的被子扯下來,眼底是濃濃的笑意。

看着女子閉眼假寐的臉,無聲的道了句,青蛙。

溫水煮青蛙。

將身子往下挪了些許,以便頭能更舒適的靠在女子肩頭,“姑姑,你好久沒抱過離兒了。”

“……你都多大了還要抱?”君羨閉着眼睛翻白眼,她還抱得了么她?體積不匹配了都。

“多大也是你的娃兒,為什麼不能抱。”說罷,少年有力的手臂徑自強硬穿過女子腰間,整個人貼在了她身側,以這樣的姿勢轉眼熟睡。

君羨……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