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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光最討厭別人說他長得美,而且他平時雖然非常懂事,很沉得住氣,在琉璃面前就很是放任脾氣。www。就像世上所有的熊孩子,在爸媽面前總是無所顧忌似的。

不過他才要暴發,琉璃卻攔住了。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與搖光面貌相似的人來,蕭十一好大本事!她身為小姐可以穿着帶雪帽風兜的斗篷,搖光做為小廝卻不能。毛帽子壓得再低,縮起脖子,再把整個下巴都掩蓋起來,卻還是有臉露出。為安全起見,蕭十一的安排其實是最好的。

儘管她知道,蕭十一此舉有開搖光玩笑的成分在內。但,無傷大雅。

“大局為重,你連這個也忍耐不了,就別去了。”琉璃正色對搖光道。

搖光愣了愣,想起內心中強烈要手刃仇人的強烈願望,摸摸腰間的牛耳尖刀,又看琉璃不像是說笑,立即老實了下來,“好嘛,我聽姐姐的。可是……”可是此仇不報非君子。

蕭十一,算計我兩回了啊,你給我記住。

某郡王遠在府中,連噴嚏也沒打一個,像他這種皮厚心黑的人,小小詛咒,根本無動於衷。

又過了約摸小半個時辰,臨山郡王府備下的兩個丫鬟照着琉璃和搖光的模樣打扮好,坐着水府的馬車先行離開了。而琉璃和搖光卻在吉祥號中待到二更天,這才換了利落的黑色男裝短打,被帶到大理寺后街的一處偏僻民居中。

大理寺掌管刑獄,有殺伐之威,特別是,它審的是各地冤案重案,以及審判官員涉足的案子,因而煞氣十足,連那威風的高大前門都似帶着血腥氣。百姓們甚至傳言,炎夏之時。大汗淋漓地從大理寺附近經過,立即會變得很涼快,連汗毛也會豎起。何況,它旁邊還有一間兵府衙門。兼以暗獄之能?

所以,這一帶在風水上被認為是極差的,沒有高官權貴在此處建宅邸,富餘人家不願意居住,就連商家也怕沾了晦氣,不在此地做生意。於是地價奇賤,倒是窮苦人沒那麼多顧忌,最後形成了大理寺和旁邊的兵司衙門雖氣派威風,但周圍卻是貧民聚居的魚龍混雜之地。那些房屋和院子一間擠着一間,似乎互相借力。某處倒了,就會塌成一片似的。因為窮人多,家家戶戶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所以這片坊區被普通百姓稱之為“糠地”。

這晚,琉璃和搖光就被袁丹青和三四個人帶着。進了糠地中的某處。

窮人家沒有閑錢,晚上都不怎麼點燈,為了省掉晚飯,還早早就睡了。尤其是冬天,全家人就着一個炭盆,擠在一處,誰會黑燈瞎火的往外跑?因此。琉璃幾人行動時,別說人,連個鬼影子都沒見着,真是方便得很。

琉璃一直好奇,蕭十一要怎麼買通兵司衙門的人,把她和搖光弄進去。就算他的手伸得夠長。他的情報網絡密如蛛絲,延展到大趙的每個角落,連這處衙門也有他的人,操作起來也會很困難。畢竟,阿魯台不比當年的郭有年。此地的守衛更加森嚴,可以說是關卡重重,密不透風。而且這種地方眼線眾多,稍不留神就會暴露自己,隨意出入也會驚動旁人。雖說她提出想要阿魯台,但深知難度很大。

退一萬步說,就算她能順利達到目的,又要如何善後呢?蕭左追究起來,蕭十一的人又要如何自保呢?總不能為了她的事,毀了他辛苦修建的長城。

所以她曾想過,若蕭十一拒絕她,她完全不會介意。可那天蕭十一應承了下來,還顯得是那麼的胸有成竹。琉璃當時沒多說什麼,選擇信任他的一向之能,可到底有些嘀咕,如今見他在這種“糠地”都有暗樁,不得不再度感嘆他的勢力。普通人認為,向上滲透很難,事實上真能隱於是底層的民間,那才是難上加難呢。

但,怎麼進暗獄才是重中之重,落腳之地倒顯得沒那麼重要。

“只怕要委屈一下水小姐。”看出琉璃的疑惑,袁丹青壓低了聲音道。

他們進的這個院子倒是獨門獨院,算是貧民窟的富人區了,但正屋只一間,東西廂像是雜物房、兼廚房、兼茅房,正屋旁邊的兩間小耳房黑漆漆的。不僅如此,開關院門時還發出很大的吱呀聲,黑夜裡聽來怪瘮的慌的。

“要怎麼做?”琉璃倒鎮定,就算到了這樣的地方,也很坦然。再說,為了自己的事,有什麼可委屈的?她卻不知,她那種即來之則安之的態度,在以袁丹青為首的幾名手下眼裡,很是加了不少的分。

這女子,確實配得上他們郡王爺。

“小姐請跟我來。”袁丹青略側了身子,帶琉璃進了那間正屋。

門沒鎖,開門時照樣是響得吱吱呀呀,就像受刑的重犯在呻吟,聽得人牙酸。屋內,過日子的東西倒是一應俱全,顯見平時有人住的。若說這樣才好,不然豈非顯得很扎眼?

再看袁丹青,直接向磚石壘就的土炕而去,一把掀起來草席和破舊得露了棉花的褥子,再揭開墊板,赫然露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洞口來。

“阿魯台還未押入京,我們郡王就猜皇上要把人關到暗獄來,所以那時就派人置辦了這個院子,安排了幾個人來住。其實,是為了挖地道到那邊去。咳咳……”忍不住清清喉嚨。

他貴族出身,總覺得這種挖洞的很為太平民了,很有些不好意思。但他不得不承認,郡王爺這招真是高妙得很哪。

住在糠地的人,很多是黑戶,衙門裡都沒有戶籍記錄。買賣房產,也多不登記,銀貨兩訖就行了。而住在這個院子的幾個人是殿下的心腹,平時早出晚歸,不與人來往,說起來,連面也沒和左鄰右舍碰過。偶爾有幾次露臉,還是特意為了誤導。比如粘了大鬍子,再塗成個大紅臉。弄個酒糟鼻。如此一來,別人只會記着這幅相貌特徵,官府問起來,就立馬給帶溝里去了。

等事發。院子一扔,人員一撤,任朝廷怎麼查,連個渣也查不到。

而琉璃聽袁丹青這樣了說,登時也明白了,心中有些驚喜感,不知蕭十一還有什麼新奇招數是她沒想到的。其實挖地道不稀奇,越獄的人十之八九用此法,難得的是他提前預判。

“你家郡王爺怎麼猜的?”忍了半天,卻還是想問。

“在皇上那兒。阿魯台自然是不能死的。可是讓他好吃好喝被圈禁起來,皇上怕又咽不下這口氣。”袁丹青解釋,“所以我們郡王爺說,皇上也挺難的。不保護阿魯台吧,到底還要提防這個韃靼蠻子被暗殺。保護他吧。難道再浪費人力物力?想來想去,乾脆廢物利用。兵司衙門下頭有地牢,上頭有兵員,順帶手就當看守了,省得吃白飯。再者那裡環境據說不錯,清靜又冬暖夏涼的,不過浪費點口糧罷了。”

聽這話。不知為什麼,琉璃想笑。再看旁邊的搖光,已經笑起來,只覺得那個討厭的臨山郡王其實也是個趣人兒,不算毫無優點。

“那好吧,我們現在就過去嗎?”琉璃見天色不早。問。她深信以蕭十一的慎密,那邊早安排好了接應人手,自然不再多說。

由地道過去,不管是殺了阿魯台還是劫持他,事發後當值的人會受處分。卻不會有太大的干係,也不會被懷疑。而蕭十一那麼早就挖出了這個地道,是為自己用,指定想弄走阿魯台當棋子布局去,只是現在大方的給了她。

這份情,她得承。所以那個什麼皮毛耳套,他既開了口,還是打算給他親手做吧,權當是報答了。只是她很懊惱,這什麼時候了,她居然想到這個。

琉璃甩了甩頭,把那些雜念摒除出腦海,只聽袁丹青道,“我從前頭帶路,這位小爺跟在後面,再就是水小姐,我的人中會有一名墊後,剩下的人就留在這頭策應,不知水大小姐覺得可行否?”

琉璃點了點頭,沒再客氣,也沒再多說。

於是袁丹青就率先從洞中躍下去,聽落地的聲音,豎洞大約有兩人高。難得的是,袁丹青武功不錯,腳步很是輕巧的樣子。接着,有隱約的光亮從下面映出來,想來是點亮了提前預備的燈火等物。

“貓小爺?”袁丹青的聲音輕輕傳來。

搖光是霍家後人的事,不知蕭十一有沒有告知袁丹青這種一等心腹。但無論如何,在其他人面前,搖光現在只是小貓。尊稱,也就是貓小爺了。

“姐姐小心。”搖光回頭囑咐了一句,也跳下去。

琉璃隨後,再後是個身形纖瘦,滿臉恭敬的男子。

大理寺和旁邊的兵司衙門,佔地很大,周圍有大片空地,因此這個院子雖然只與目的地一街之隔,遙遙相望,之間卻是不算短的一段距離。

琉璃就着油燈的光線向前方望去,見地道入口雖小,但人在下面卻不必彎身走路,隔幾米還有加固的工事,做得很講究。而光線有限,看不到太遠的地方,只見幽深的地道向前延伸去。

“姐姐別怕。”搖光小大人兒似的安慰。

琉璃給他一個溫暖的笑容,“姐姐不怕,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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