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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束手就擒以後,一切如我所料,唯有一點除外。

單老爺子本來是想用我的頭祭奠他死去的六兒子的,但當我悄聲的跟他說了“販賣私鹽的賬本在我這裡”以後,他便改變了主意。雖然死罪暫時的逃過,但活罪卻無法避免。

不過,讓我慶幸的是,好在單府沒有傳說中私牢,這也許與單府在青州的地位有關吧,正如六夫人所說“沒有人敢打單府的主意”,從而這也讓我免遭了很多無法想象的非人的折磨,但饒是如此,單老爺子為了逼問出賬本的下落,當天晚上,我就被打的皮開肉綻了。

關押我的地方有點滑稽——是我之前在單府所居住的那個房間。此時的我像耶穌似的,被綁在了兩根用木頭做成的簡易十字架上,雙腕在麻繩的捆綁和我掙扎的雙重作用下,已被磨破,鮮血流出皮膚,滲入麻繩,然後積少成多滴落在地上,綻放成大灘的血花。

袈裟在皮鞭的狠抽下,也顯得那麼不堪一擊,一道道的碎痕後是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口,不過,我現在已經木了,已完全感覺不到疼痛。

我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般堅強,若是換在以前,我肯定在單管家剛舉起鞭子的那一刻就招了——骨氣這東西還真TM的奇怪,和愛情一樣,像鬼,聽說過,卻沒見過,而我現在就被鬼附身了。還有一點讓我很慶幸:我不貧血。

翌日的陽光和往常一樣,透過門縫,灑進屋裡。

只是我還沒來得及享受這一絲的溫暖和片刻的寧靜,房門就被推開了。

我有氣無力的抬起聳拉了半宿的腦袋,眯縫着雙眼看清來人後,心裡頓時大喜。

六夫人面色不善的走了進來,在見到我的那一刻,身體下意識的一滯,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對我的現狀的心疼,不過她很快就恢復了原狀,扭頭對房間內一直看押我的兩名單府下人說道:“你們兩人先出去。”

兩人面帶為難的相視了一眼,都沒有動。

六夫人臉色一沉,咬牙道:“怎麼,我說的話都敢不聽。”

其中一名家丁支吾的驚慌道:“夫人莫怪,只是……只是老爺吩咐過,我二人不得離開此房間半步。”

六夫人機智道:“這賊人昨夜將我打昏在老爺的書房內,這口惡氣我能咽下嗎?今天我來就是想讓他嘗嘗皮肉之苦,有你們二人在,我一婦道人家怎好下手?”

“可是……”

“沒什麼可是,如果老爺怪罪下來,我擔著。況且只是讓你們守在門外,還怕他跑了不成?”此時六夫人展現出來的氣勢,與之前在我懷裡示出的小鳥依人般乖巧模樣,簡直是判若兩人。

看押我的兩人本來一開始還猶豫不決,但當他們看到六夫人要殺人般的眼光後,還是乖乖的走了出去。

“啊~”

二人走後,六夫人拿着皮鞭很輕的抽在我身上,我配合著叫喊着。

只不過,此時我怎麼感覺這畫面有點情趣般的曖昧呢,要是在來個滴蠟,我活脫脫的一個小白臉形象……

“沒懷疑你吧?”喊過之後,我悄聲的問道。

“沒,多虧相公考慮周全。”聽聽,這樣的女人誰不愛呢?不僅姿色佳,功夫好,而且無論什麼時候,都以她的男人為中心,哪怕是一句簡單的話語。

“啊~賬本藏好了嗎?”

“嗯,要不我跟老爺攤牌,用賬本換你。”

“不行,單老爺子一旦得到了賬本還會放過我嗎?而且到時候你肯定也會受牽連。”

“可是你……”六夫人心疼的撫摸了一下我的傷口。

“這樣,你晚上弄點酒、下點葯給看押我的人送來……”我話還沒說完,門外傳來了單老爺子的喝斥聲,“誰讓你們離開房間的。”

“快,給我來下真的。”我急忙道。

六夫人也知道此時不是矯情的時候,咬着牙、含着淚,揮動了手中的皮鞭,狠狠的抽在我身上。

“啊~”

真疼!小白臉果然不是人人都能當的。

好在六夫人抽我的這一下正好被推門進來的單老爺子看見了,我也算沒有白挨。

見到單老爺子,六夫人仍掉手裡的皮鞭,嬌滴滴的鑽到單老爺子的懷裡,指着自己昨晚撞上的額頭道:“老爺,你看這賊子昨晚把奴家打的,你可得替奴家做主。”說著,眼淚就掉下來了。看着她瞬間變成楚楚可人的模樣,我不得不感嘆,女人還真是天生的演員。

單老爺子安慰了六夫人幾句後,走到我身前,他現在雙眼布滿了血絲,估計是因為失去了兒子的悲痛讓他一夜沒睡:“我勸你還是招了吧,免得遭受皮肉之苦。”

“我說了還能活命嗎?”我反問的語氣更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至少你死前不用再受罪了。”單老爺子並沒有否認他要殺我的決心,都是從聰明人,根本無需藏着、掖着的說話,簡單明了,毫不做作。

“那你還是讓我受點罪吧,不過,我勸你還是先將你兒子埋了吧,不然等着用我的頭祭奠的話,我估計他屍首都爛了。”明知道要受罪,我又何必乞求,還不如過過嘴癮。

我的話戳中了單老爺子的痛處,他大發雷霆道:“給我狠狠打。我倒要看看他有多硬氣。”

黝黑的皮鞭如刀片一般,每一下都狠狠的割在我的心上。我昏過一次之後,迷迷糊糊中聽到單管家建議道:“老爺,這樣打也不是辦法,不如我們將此賊交給劉知州收拾,我就不信他能承受住衙門裡的酷刑。”

單老爺子想了片刻:“行,你去辦吧,劉知州也該是時候出點力了。”

這話讓原本迷迷糊糊的我立刻清醒了過來,如果我被送至衙門,那我吩咐六夫人的今晚營救行動的計劃便胎死在腹中了。

還有一點就是,我從賬本上的確看到了青州的知州劉賢明的名字,也就是說單老爺子與劉知州屬於絕對的官商勾結,同盟陣線,那接下來等待我的將是什麼也就不必多言了。

而六夫人此時也聰明的選擇了沉默,因為我們兩人心裡都很清楚,此時就算她說點什麼,也不會改變單老爺子要將我送去衙門遭受酷刑的現實。

而且一旦她開口了,不僅阻止不了這個決定,反而還會遭到單老爺子的懷疑,畢竟眼下在單老爺子的心裡沒有什麼比販賣私鹽的賬本更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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