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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栓子臉色發紫發青。

他回憶了自己的舉動,整個人尷尬的說不出來。

一個女人家無端端的被人拎着菜刀怒目相對,還嚇到人家老爹跟弟弟。

幾個孩子也被嚇到了吧。

晏輕舒同樣在心裡盤算,精神損失醫藥都得付出代價,不能因為眼前的陸栓子可憐,就不管。

陸栓子在身上摸了摸,忽然發現自己的荷包不見了,那個從於老三身上弄來的銀子沒了,明明藏的好好的。

忽而,他視線落在方氏身上:“我的銀子呢?”

方氏被踢趴在地上,嘴裡啃了一嘴泥巴,呸呸吐了兩聲,聽見陸栓子問話,立馬反駁:“什麼銀子,我不知道,你根本就沒有給我。”

這麼多人看着,陸栓子又拿不出錢,還有這麼一個丟人現眼的婆娘四六不懂,他最後把視線落在黃牛身上。

牽着牛走到晏輕舒身邊:“這個,抵債,我聽說可以用雞鴨也可以用米。”

“……”好大一頭黃牛。

晏輕舒腦子裡閃過牛肉的各種吃法。

但是,她忽然發現黃牛似乎明白髮生什麼,前蹄子彎下來,對着陸栓子跪了下去。

日!

動物有了感情,做出一些舉動,讓她覺得比人都真摯。

一瞬間就覺得牛肉吃不得,比人都懂事兒。

並不是很想要。

“陸栓子那牛是咱家唯一值錢的東西,你給人別人咱家的推車你來拉啊,咱家行李這麼多,你一個人能推倆。”方氏抱起自己有些發酸發疼的腿,撒氣潑來。

陸栓子臉色難看起來。

他確實推不了兩輛車,但是不還有她?

她也是活人,推車咋了。

突然村裡小.寡.婦開口了:“你們把小河送我養,診金我幫你們出,但是不管以後小河是生是死婚嫁喪娶,只跟我有關係。”

陸栓子猛地搖頭。

他家就一個丫頭,怎麼能送人。

小.寡.婦低頭不再說話。繼續拿着浸水的毛巾被小河擦拭,小河就是陸栓子的小女兒。

陸栓子的大兒子陸大江,二兒子陸大泉。

到了小女兒就是陸小河。

那邊方氏又開始罵小.寡.婦:“見人就發.騷,腿都合不攏的鐵公雞,當著老娘面勾.引老娘男人,你還想搶走我女兒,做夢,我呸,不會生的東西。”

小.寡.婦臉色一黑。

晏輕舒都有些心疼她,明明過來幫忙,卻被這麼罵。

能忍嗎?

晏輕舒心裡煩死方氏,忍不住添油加醋:“確實有些人不能生,但是不能生不代表沒孩子啊,想想辦法讓別人白忙活幫着生,還不用忍受十月懷胎的疼痛呢!”

方氏一頓,整個人沒了理智,對着晏輕舒破口大罵。

她這話意思,不就是自己的孩子替別人生的。

小.寡.婦聽了晏輕舒的話,臉上閃過思考,隨即咬了咬嘴唇,眼淚啪嗒落下來,但是一聲不吭,倔強的很,她沒有離開,依舊給小河擦拭。

那邊陸栓子看見,一陣心疼!

厲害厲害!晏輕舒對着小寡婦點贊。

原本寡婦保持跟陸栓子的距離,可以說很有分寸,即使對小河有心,也只是提出收養,現在么……

小.寡.婦明顯已經再籌劃給孩子當後娘了。

晏輕舒瞥了一眼方氏,眼裡閃過憐憫。

方氏這種東西也就能忽悠一下蠢毒的原身。

跟小.寡.婦一比嘖嘖!

她看向陸栓子:“我累了,診金呢?”

陸栓子看向同族的人,想要借銀子。

但是這會都逃荒,銀子是最好攜帶的。

誰會借給他。

最終大黃牛還是落在晏輕舒手裡,她伸手摸了摸牛角:“放心就是,這是牛,我不會隨意吃的,讓它拉車也挺好。”

她牽着牛,視線落在小河身上:“你那兩個兒子再吃幾次葯,問題不大,但是小姑娘可能會燒壞腦子。做好心理準備。”

“……”陸栓子手抖一下。

想要抓住晏輕舒的袖子,讓她再想想辦法。

但是,晏輕舒一轉身,她的幾個弟弟就擋在她身後。

凶神惡煞的盯着他,陸栓子緩緩收回手,視線落在方氏身上,紅紅的眼睛裡沒任何殘存的愛,如果眼裡還有什麼,那就是悔恨。

方氏踉踉蹌蹌的從原地站起來,想要推開小.寡.婦。

陸栓子擋在她身前。

晏輕舒回到自家這邊,朱氏已經把烤乳豬燒好,油光光的脆皮微焦,咬一口脆脆的,但是裡頭的肉又極為香,咀嚼時還有油水發出滋滋聲音。

晏輕舒照舊扯了兩根豬蹄,一根族長一根村長。

剩下的自家的。

大寶啃着肉問她:“那邊怎麼了?”

“沒事,一個蠢人犯蠢罷了,你們以後娶媳婦兒一定要娶聰明的,蠢的不能要,害一整個家!”晏輕舒警告道。

大寶點點頭,將這句話給記下來。

小山吃着肉,眼裡全是滿足。

至於娶媳婦兒?着急什麼?他現在還是孩子。

孩子的當務之急,就是吃好喝好長高高。

“吃糖糖。”小白從地上抓了個屎黃色的東西,往晏輕舒嘴裡放。

晏輕舒本打算把東西丟到,入手的一瞬間,動作微微一頓,她把屎黃色的東西用水清洗乾淨,好傢夥又是一個大金子。

嶄新的,上頭還刻大晉國號。

她趕緊把金子藏到空間里,盯着小白,三歲的孩子發育的不是特別好,說話還有口水往外流淌,身上的衣服因為一直玩泥巴,髒兮兮的就跟小泥猴一樣。

但是,這個孩子有古怪。

如果偶爾撿到一塊金子就算了。

這會兒又?

她都要懷疑無齒小白也有空間。

那空間里全是黃橙橙金燦燦的大金子。

“從哪兒撿的。”她放下手裡的碗,抱着小白去樹下。

小白從她身上掙脫,邁着笑腿,晃悠悠的去一個地方。

晏輕舒走過去,往附近看了看,附近還有車轅的痕迹,應該是在她們之前不久路過這裡。

趕路的商人?

或者是那群‘歹徒?’

她小心翼翼在腦子裡暗暗揣測一番,再次將無人機放出去。

無人機的外形像鳥,飛在天上。

在這個年代,被人注意到的概率不高。

如果真的遇見那群匪徒,提前躲起來,能很大程度的保存小村子實力。

村長這會兒在跟幾個族老們一起分析路程,然而靠着雙.腿逃荒,速度並不能長久維持一致,這幾天下來,根本不知道走了多久,什麼時候才能翻過大山。

趕路時間久了,大多數人適應了趕路的生活,但是人也肉眼可見的疲憊。

男人鬍子拉碴,女人頭髮好些天沒洗,油成一縷一縷,隨手一抓就能抹一身油。

稍稍講究一些的,將頭簾洗乾淨,再把小臉小手用毛巾擦拭一下,保持乾淨整潔,不在意的人,那就跟山裡野人沒區別。

不過,這會不管是男人女人還是老人都會在腿上綁着綁腿。

走路時間越長,越是能夠感覺到這東西的作用。

隱隱的,對晏輕舒也多了幾分感激。

晏輕舒自是不知道這些,當然若是知道了也不在意。

她本身覺得這個事情能給她的回報也不打,帶着小白回到自家休息處繼續吃豬肉,經過兩次大金子事件,她不得不分出一些注意力,專門關注小白。

然而小白就是三歲孩子的樣子。

可能因為營養不.良,甚至連三歲小孩應該有的樣子,他都維持不住。

吃了飯以後,挪動挪動人就跑遠了,啪嘰,玩着玩着摔地上。

摔的地方還是斜坡,小孩就跟球一樣滾下去,晏輕舒立馬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