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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等人離開小鎮約莫兩個時辰。

小鎮外面再次出現一隊人馬。

跛腳聽見馬蹄聲,眼裡帶着疑惑,他一瘸一拐走出小鎮,看見外面的人的瞬間瞳孔一震,血氣上涌。

最靠前騎着馬的人跛腳認識,是小鎮上當鋪的家的二公子,據說這位二公子腦子特別精明,姓廖,把當鋪生意做的非常紅火。

然而此刻,這位廖二公子非常狼狽,頭髮凌亂,臉色滄桑。

看見他的瞬間立馬從馬上跳下來,許是騎馬不夠嫻熟,落地一瞬間踉蹌一下,隨即朝着他跑過來,問道:“瘸子,這兩日有沒有一村流民經過?”

跛腳男人視線落在那些馬上叛軍身上,就是這些人吧小鎮給禍害的,他不回反問:“你向那些匪徒投誠了?”

“沒有投誠,只是在那裡做個卧底,等着朝廷派人來剿亂軍,我就立馬帶人反出去。”廖二小聲說道,避着身後的叛軍。

跛腳男人點點頭,不過心裡還有些懷疑,他盯着眼前的人說道:“沒有看見什麼流民,你打聽這些做什麼,該不會想讓那些流民跟你一起做卧底吧。”

廖二點頭:“不好嗎,吃叛軍的喝叛軍的,等着朝廷的人呢來了,再反出去,總比飢一頓飽一頓的,在外面這樣流浪要好,你說是嗎?”

“我覺得不是,去了亂軍里,你手裡就會有任務,那些事兒做不完,你就得死,你以為叛軍會隨意養活你等,別做夢了,身處其中,只會讓自己一步一步淪陷的更深,趁着現在還有機會,將身後那些人給幹掉,天涯海角,皆是你能去漂泊的方向。”

“你個瘸子胡說什麼,我一個人能弄死那麼多人,說笑了,既然沒有見過流民,我換個村子問一下。”當鋪的廖二公子眉頭擰起來。

瘸子說的很對。

叛軍那邊確實交給他事情了。

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流民給找出來。

也不知道大將軍為什麼盯上這批流民,僅僅是因為狼皮?

總覺得不是這般!

但是他除了按着吩咐做事兒,竟然完全沒有迴旋餘地,若是不接任務,就得死。

見瘸子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他轉身就要離開!

跛腳看一眼他身後的人馬,個個騎着馬,手裡拿着刀,這些刀都是殺過人的。

村裡那慘烈的一幕再次浮現在腦子裡。

想要跟這些人拚命,村裡突然響起瘋子唱歌的聲音。

他摸着腰上刀子的手慢慢落下來。

那些瘋了的人連做飯都不會,吃東西都得他喂。

如果,如果他拚命了,剩下的幾個殘餘的苗也沒了。

小鎮就真的四期沉沉的。

誰能受得了呢!

誰也受不了啊!

輕輕嘆息一聲。

他一瘸一拐的朝着小鎮返回。

然而……

那些離開的人馬聽見瘋子歌喉,突然停了下來,調轉方向,臉上帶着淫邪的笑:“裡面還有女人啊,先前做的不仔細,再去補一刀!”

亂軍樂呵呵的應聲符合,他們隊人馬除了聖女全是男人,聖女他們可不能碰。

這會兒又機會了!

聽見身後叛軍的話,跛腳腳步停下來。

摸了一下刀子,果然,該死的人如何都活不下去的。

他等着叛軍靠近,殺死一個就是賺到了,只可惜地里那些殘餘的糧食,他還沒有來得及收割,只可惜村裡的還有幾個瘋婆子還有幾個不能動彈的老人家,無人俸樣咯。

叛軍的馬兒奔馳起來,從他身旁馳騁過去,他手裡的刀突然划過。

銀芒閃爍。

落在眼睛發紅,臉帶獰笑,一身淫邪的叛軍脖頸上。

一刀致命!

他為何是跛腳呢?

因為曾經也參軍過!

在戰場上出了事兒,就回了老家。

先前亂軍偷襲小鎮之後,他就想辦法給當初的大將軍寫了一封信,懇求大將軍帶兵,將那些叛軍一一處置,也不知道曾經首領陸大將軍什麼時候能收到信。

他能做的只是等!

現在等不下去了!

那殺死一個叛軍,用他這個跛腳的性命換取,不虧了。

他站在原地,發現對面的剩餘的叛軍竟然手裡拿着弓箭,對着他比劃。

立馬將馬上坐着的死人踢下來,翻身騎在馬上。

這一躍彷彿人回到當年,依舊是新兵營里的一個小兵。

騎着馬奪了被他割喉男人的刀,朝着小隊亂軍殺去!

弓箭落在身上,射穿他的身體。

手裡的刀子握緊,他如何都得再殺幾個,這樣才能死的更值得!

馬兒行走的速度更快,掄起手裡的刀子朝着對面倫亂軍殺去,撕拉一聲,是刀刃跟皮膚接觸的動靜,他又殺了一個。

身體里的力量在流逝。

不過問題不大,還可以再來一個。

進攻就是,不用回守手臂被劃傷,大.腿被砍下來,胸膛又鑽入兩把冷兵器,他似乎沒有力氣了。

他要倒下了。

手裡的刀子輕輕一動,再次殺了一個人。

一個人殺了五個。

不虧!

原本他應該死在沙場上的,跟那些戰友們,一起唱豈曰無衣,但是因為跛腳退了下來,現在依舊馬革裹屍。

不虧!

不虧!

嘴角露出笑來,眼睛盯着藍色的天空。

白雲悠悠,又風吹過。

風聲里似乎帶着當年當新兵時的口號。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廖二傻眼了。

帶出來三十個人。

現在死了五個。

傷了十幾個!

眼前的跛腳,怎麼就這麼本事呢!

怎麼就這麼給他找事兒呢。

他怎麼跟亂軍大首領交代,得把人給找到,若是找不到那些逃荒的流民,他必然會死的。還會死的很慘。

廖二伸腿踢了地下的跛腳男人一腳,一腳下去,緊閉的眼睛睜開,廖二瞬間驚恐,瞳孔瞪大,整個人往後退去。

生怕人復活了給他一刀。

然而,這人眼睛死死盯着他,一直未曾閉合。

廖二看向剩餘的人問道:“這麼回去跟大將軍交不了差,我一條賤命,死了就死了,你們呢!不想死就把本事拿出來,趕緊找到流民,找到了估計懲罰可以輕一些。”

“我來!”小隊里突然有人說話。

他指了指地上的車轅的痕迹。

“咱們洗劫這個小鎮已經好幾日了,那日還下着雪,就算路上有痕迹,積雪融化,輜重留下的痕迹也會消失,你們看這裡還有車輛壓過的痕迹,看樣子離開的時間不長!”

“……”廖二盯着車輪留下的痕迹,嘴角露出歡喜來,怪不得方才跛腳問她尋找流民做什麼!

這是知道那些流民的蹤跡,但是就不跟他交代,真是氣人啊!

早先應該直接把瘸子殺了,說恁多的話做什麼。

“剁碎,喂狗。”盯着跛腳男人的屍體,廖二吩咐。

受傷的亂軍猶豫一下,說道:“時間緊迫,這屍體還是不要管了!”

“也好!”廖二不會因為一個屍體就跟隨行過來的人爭執,不值得。

他武力值不行,還得讓這些人護着,現在不能太自以為是。

一行人追着車轅的痕迹,開始往尋找。

十里屯的人行走很慢。

逃荒隊伍里,多了幾個推車,雖然上年紀腿腳不便利的人坐上去,能夠方便的很多年。

但是此處道路陌生,一邊走還得一邊分辨方向。

村長將自家的大孫子跟宴青叫道身邊,每每看見一個有用的東西,都會講解一番。

晏輕舒嘆口氣,她覺得村長已經開始為他死做準備了。

生病了一次,身體內里的虧損,自己是可以感覺到的,於是抓緊時間把自己的人生經驗塞給連個晚輩。

她身上帶着空間,空間咋就不來個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靈泉呢!

輕輕嘆息一聲,她看向小白,嚴禁小白隨手在地上摸東西。

這種類似錦鯉好運的東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