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輕舒瞧見范氏臉上的笑,微微恍惚一下。
曾幾何時,這個因為被忽視被當牛做馬,流產都無人照顧的小媳婦兒,已經成長成一個自己可以撐起一個家,甚至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攜手提攜一下其他人的。
真讓人佩服。
她讓人工人趕工給角落留出來小角角,說清楚自家想要的效果,工人理解以後,宴輕舒走出鋪子。
剛走出鋪面,就看見隔壁院落,那個住着白無歡的地方,一個微微熟悉的身形扛着一個麻袋做賊一般朝着角門走去。
“……陳氏?”宴輕舒輕輕嘀咕。
也對,方氏都在那院子里住着,平日里跟方氏孟不離焦,蕉不離孟的,自然也在這裡。
只是她背後背着的是什麼?
宴輕舒眼裡閃過狐疑。
“宴娘子,許久不見。”正思索着,身前突然多了一個人。
宴輕舒一愣。
盯着站在面前的白無歡。
在白無歡手邊還牽着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抓了兩個羊角辮,眼裡閃爍着光,盯着對面的蛋糕鋪子。
“姐姐,這個鋪子是你的嗎?”
“是我的。”宴輕舒開口,語氣淡淡的。
眼前小姑娘的着裝,讓她有些不妙的預感。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這是兩個淳樸的人會面才有的狀況。
但是……
“這位是?”她壓下心裡蹦出來的猜測,詢問白無歡。
白無歡眼裡的詫異一閃而過,低頭看一眼自家的妹子,言笑晏晏:“舍妹,長歡。”
“姐姐好。”白長歡開口,一雙灼灼目光盯着宴輕舒。
白長歡身上的異樣,讓白無歡閃過好奇。
他這個妹子,平日里什麼都看不上,夏日裡炎熱,屋子裡擺滿了冰盆,但是嘴裡還念叨要什麼空調。
古靈精怪的。
這次過來,也不過是因為先前營地被炸了,心裡好奇。
本來計劃看看就走,但是瞧見街上有個蛋糕鋪子,說什麼都不走了。
這讓白無歡心裡有些無奈。
他對這個世界上任何的東西,就連自己的生命,都不敬畏,唯一在意的就是這個古靈精怪的妹子。
她好奇,他就陪同。
京城街道上有許許多多的東西,然而能夠讓她在意的只有蛋糕鋪子。
宴輕舒盯着對面的白長歡。
心裡產生濃烈的抗拒,不喜!
甚至,想要掏出空間里的槍支,一槍把她給解決了,這種心情來的奇奇妙妙,但是又確實存在。
明明,她對花骨朵們都非常的友好的。
怎麼到這裡就這麼的憤懣。
她自己不是自己的問題,因為看見起來孩子,不管是路上的乞丐,還是其他,她都依舊保持着自小培養出來的對生命的敬畏。
唯有這個小姑娘!
見到的第一眼,就覺得不喜。
……
這樣的話,那就是白長歡的問題。
“姐姐這般看着我做什麼呀,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可愛,想要揉揉我頭髮。”白長歡開口。
稚嫩的小臉蛋在這一瞬間變得可愛起來。
宴輕舒忽然覺得這個人其實挺可愛的。
甚至還覺得自己方才生出來想要殺人的衝動,是多麼的天理不容!
“杵在這裡做什麼?”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宴輕舒猛地清醒。
看見持着帶血的長槍的陸九淵站在鋪子前。
他盯着她,眼裡的帶着幾分審視。
尤其是看見白無歡時,挪步站在晏輕舒身前,盯着白無歡,一言不發。
白無歡也盯着陸九淵。
見他一身甲胄,長槍帶血,面色冷峻,甚至容貌上也極為出挑,他自認為自己長得不錯,然而站在這個人面前,發現那些溫和那些儒雅,在這種錚錚鐵骨的對比下,竟然有些……
比不過。
這是人生第一次受挫。
“晏娘子介紹一番?”
白無歡開口。
陸九淵低頭,視線同樣落在宴輕舒身上,他一言不說。
然而眼神已經表明一切。
他也想讓她介紹一下。
“……”頭疼。
“我跟他不熟,無關緊要,就是一個來鋪子里買甜點的人,奇奇怪怪的,可能還有腦疾。”宴輕舒開口。
白無歡眸子一凝。
不熟?無關緊要,就是?
這個人可真是,引起他注意了。
白長歡盯着陸九淵看了許久,突然尖叫一聲,捂住眼睛。
“我眼睛好疼。”她叫嚷起來。
隨着揉眼睛,有兩行紅色的液體從眼眶裡流淌出來。
??
宴輕舒猛地扭頭看向陸九淵:“小姑娘看你看的,眼瞎了?”
這是什麼威力?
只聽過被丑瞎了,辣眼睛辣瞎了。
陸九淵這人長相跟丑沒有半分關係,至於跟辣?
更沒有關係,這人甭管誰看見不說是一個玉面冷將軍呢。
白無歡一時間沒有心思理會眼前的人,抱起白長歡朝着小院走去。
陸九淵視線再次落在宴輕舒身上。
宴輕舒伸手,在陸九淵手心寫了幾個字。
……
白蓮教。
陸九淵眸子一頓,扭頭看向身後的小院,拉扯宴輕舒朝着將軍府走去,把人給扔到府里,調兵遣將,去將小院子給包圍起來。
然而,當大軍將小院子給包圍起來時。
發現小院里空蕩蕩的,裡面一個人都沒有。
這狀況……
陸九淵帶着人回到將軍府。
宴輕舒剛到將軍府,屁.股在凳子上都沒坐熱乎,就看見秦雲山抱着一本書,着急晃晃的走到她對面。
尷尬笑了一聲,將這些日子積攢下來的難題拿出來。
好傢夥,這個人看真是好學啊!
換成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有這樣鑽研的心思。
尤其是,他已經吃透了不少東西。
甚至還想要去驗證。
……這實操能力,不愧是墨家繼承人啊!
宴輕舒盯着他:“這個問題,需要換個角度解釋,或者說你可以這樣的受力分析……”
秦雲山恍然大悟。
突然說道:“書里說地球是圓形了,可以自轉,在自轉的同時還圍繞太陽轉,太陽轉動一周就是一年,自轉一周就是一日,如果這樣的話月亮為何年年都不一樣……”
宴輕舒從輕微的之處開始解釋,比如每個天體都在運動轉動着,太陽系裡的恆星只有太陽。
秦雲山拍了拍大.腿,抱着自己的書離開。
整個人,如開竅一般。
風風火火的樣子,讓宴輕舒一臉羨慕,有這樣專心醉心研究學習的人,本質都是單純的。
現在的她,已經每這麼單純了。
甚至可以說,從未單純過。
不然,她就不是行動部門的人,而是搞科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