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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前頭略微有些不適應的人感覺到身後的女人身體微微起伏,還有輕微的悶響聲,似乎在憋笑。

原本的不適在這個瞬間消散了。

她開心……

他就當綵衣娛樂。

總歸也不會被外人看見。

兩人這般走到深山老林里。

偶爾還有野豬竄出來。

野豬還是小仔仔的時候,長相甭說多可愛了。

一旦長大了,那青面獠牙,那巨大的身材,常年上山打獵的人看見心裡都發咻。

順便將路過的野豬給收割了。

宴輕舒尋找到一處山崖。

指了指陸九淵手裡的炸藥。

點燃,遠離。

隨後,地面一陣搖晃,山崖亂石飛濺。

空氣中充斥硝煙的味道。

還有火星子在燃燒。

“去把火撲滅。”宴輕舒開口,跟陸九淵分工合作,二人都是極為靈活的人,很快就把殘餘的火焰都熄滅。

陸九淵看着焦黑的石頭。

腦子裡閃過很多細節。

比如從亂軍中擒獲的賊寇,那些人見到過亮光閃過,山路被石頭掩埋。

比如……

經過十里屯時,那雕刻什麼地龍到來,亂世將來的石頭。

這些原本他不知道是怎麼造成的,看清楚眼前這一幕,他瞬間明白了。

都是人為的啊。

她如何知道這些?

現在的大晉確實已經亂了。

這麼想着,看向宴輕舒時,目光微微變化。

“看什麼?”宴輕舒回頭。

四目相對。

陸九淵到底沒有什麼什麼。

這個世界很大,能人輩出,他雖擅長打仗,但是其他的總有不了解的地方。

或許,她就是一個有着常人想象不到能力的。

不能因為自己沒有這種本事,就懷疑這個世界上不存在這樣的能力。

“這個東西,能夠改變現在世界的狀態布局。”陸九淵盯着宴輕舒。

宴輕舒點頭:“確實這樣,所以改變世界就交給大將軍了。”

“??”陸九淵眼睛微微眯起。

他聽懂她的意思,她是想要他帶着大寶登上大位。

但是此刻的大寶年紀還小,雖說聰明有智慧,比之成年成人的太子強太多,然而終究是個小孩子,性格還不穩定。

若是日後性格改變,或者因為成為帝王,導致心性不一,這些都是不可預料的。

倒不是洛太傅教導一番,確定小孩足夠堅毅。

他本是將軍,只想保家衛國。

如何都沒有想到啊!

竟然還有一天,參與到這樣的事情里。

……

完全沒有辦法退出。

視線落在宴輕舒身上:“你很喜歡大寶,即使他曾經隱瞞了一些東西,你也不曾對他失望。”

“那是當然,我帶着他從南邊走過來,這一路上他做的事情,樁樁件件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這次隱瞞我,估計也有自己的想法,一個人成長路上會走歪路,即使我也不是一帆風順的,如何能應為孩子的隱瞞就責備。”

雖然確實神傷好久。

然而……

大寶曾經的言行舉止,讓她深切明白,若是有朝一日,這世界上的人因為她不凡,想要讓她從這個世界消失,大寶會第一個站在她身前。

這就足夠了。

人本身就是複雜矛盾的個體。

不會永遠一成不變。

陸九淵笑了笑,看着布滿雲彩的天空:“快下雨了,回去?”

“好!”宴輕舒點頭。

秋風吹過,將樹上的綠葉吹成黃色。

細雨蒙蒙,裹挾着冷空氣將葉子卷到地面,走在路上的人難免感覺到一陣涼意。

“你去哪裡?”牽着馬的陸九淵沉沉問道。

宴輕舒看一眼京城的方向:“去找秦雲山。”

火藥都能做出來了,這人可真了不起。

既然了不起那就得壓榨。

她想要發電機,如果能做出來,日後生活就真的快樂了。

“……”陸九淵點頭,帶着人在雨中奔馳。

戰馬察覺到背上的重量跟以往不一樣,回頭瞅一眼,甩一下鬃毛上的雨滴,朝着將軍府而去。

二人到了將軍府。

這才聽見秦雲山用腦過度,躺在床上昏睡的消息。

宴輕舒看一眼陸九淵:“這?”

“我送你回去,改日再讓秦雲山去找你。”

陸九淵說道。

宴輕舒搖頭:“我去找一下那些跟秦雲山一家子的人,有點事情。”

“好!”陸九淵點頭。

跟在她身後。

宴輕舒頓了頓腳步,回頭看向他:“你跟着我做什麼?”

“左右無事,去看看。”他說、

“??”一個大將軍會左右無事,騙傻子的吧。

宴輕舒嘴角抽搐一下。

不怎麼相信。

她更相信她被監督了。

不過,她都這樣了,能暴露的都已經暴露,剩下的事情,他想看就看了。

本就是一條船上的人。

只要不暴露空間,那多點其他的,也無妨。

二人一前一後走到那些個個帶着黑眼圈,頭髮凌亂如毛草,手裡拿着書冊,紙筆,寫寫畫畫,嘴裡嘰里咕嚕的人面前。

宴輕舒清楚的記得,第一次見到這些人時。

他們是如何的自然樸實,崇尚自然之風。

當初雖然穿着木屐,但是手腳乾淨,眼睛有神,頭髮自然烏黑,看起來就是一個乾淨自然的小夥子。

現在呢!

啥東西啊!

說是大街上乞討的乞丐都沒人懷疑。

身上的衣服左右錯亂,鞋子也穿的不是一對,只有看書,研究一些定律時,眼睛露出錚亮智慧的光芒,才像個正常人。

這些人還能去村裡教導孩子嗎?

宴輕舒心裡是懷疑。

剛想默默退出去。

這些人齊齊看向她。

眼睛裡帶着綠油油的光,就跟山裡的孤狼看見小雞一樣。

她腳步往後挪動。

後腦勺咕咚一下,碰到身後的人。

回頭,對上陸九淵似笑非笑的目光。

好傢夥,他在看效果。

“晏娘子,您來了。”墨家的人小心翼翼的開口。

手擺在身前,想要靠近,又小心翼翼的剋制,生怕會把人給嚇跑了。

“你要在這裡多久啊,可有時間給我們解釋一些疑惑。”另一個人緊接着問道。

宴輕舒訕訕笑了一聲。

朝着他們疑惑的地方看一眼。

好傢夥,她也不懂。

畢竟這些知識已經好些年不用了,她也不是過目不忘。

這就得裝深奧了。

“只有自己研究出來,理解了的東西,才能記得更牢固,才能變成自己的,我解答了你們理解了,過些時候就忘了。”

“有道理!”墨家的人點點頭。

對這句話深信不疑。

於是又開始沉浸在愁眉苦臉,一會兒皺眉一會拍腿大笑的過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