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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怎麼追過來了!”

老謝頭雙腿一軟,差點摔在那裡,剛才那場景真是太嚇人了,那雙眼睛滿是血絲,就那麼的從樓梯縫隙里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那一瞬間,老謝頭的血都是涼的。

老謝頭強撐着身子,不讓自己倒下去,等着雙腿稍稍能有了一點力氣,老謝頭頭也不回地向樓下跑去。

“管他是不是鬼打牆,留在這裡就是死路一條。”

老謝頭的那身黃色的破舊道袍在忽明忽暗的樓道里,顯得有些各個不如。

哪裡見過一個道士被嚇成這樣的。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終於在一個樓梯拐角處,老謝頭髮現了一扇門。

看到突然出現的大門,老謝頭就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也不管門的那頭通向哪裡了,總比在樓道里被那個瘋女人追上的好。

隨着房門的打開,樓道里的聲控燈被觸發了,黃色的燈光照亮了整個樓層,就像在迷航中,發現一盞引路的燈塔。

大門合上,樓道變得寂靜無比,樓道口處寫着一個大大的數字“2”,數字是紅色的,在白色的牆面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刺眼。

“二樓?這個樓層的標識怎麼比三樓的要大很多。”

在老謝頭的記憶中,三樓的標識只是一個很小的牌子,牌子上面寫着一個數字“3”,根本不會像這裡一樣,用好像是油漆似的東西,直接在牆上畫的,而且還是紅色的油漆。

“瘋女人就在二樓。”

老謝頭渾身一哆嗦,轉身就要從大門出去,只是大門打開之後,原本的樓梯,現在卻只剩下一面牆。

“出不去了?”

老謝頭連哭的心都有了,真的是往死了逼自己呀,一點活路都不給自己留。

既然後路沒了,那就只能繼續向前了。

老謝頭後背緊靠着牆壁一點一點向前挪動,搭配着此時老謝頭道士模樣的穿着,似乎有些滑稽的味道。

一眼望去,二樓的住戶只有一家房門是打開的,老謝頭心裡雖然害怕,但是現在根本沒有別的選擇,只能進到房間里去看看了。

“應該是那個瘋女人的家。”

老謝頭後背緊貼着樓道牆壁,來到打開着房門的房間,上面寫着0208。

“有人在家嗎?”

老謝頭很有禮貌地敲了敲房門,只是裡面根本沒有人回應。

屋子裡的窗戶是打開的,外面的風吹刮著窗子,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老謝頭探着腦袋向裡面看去。

屋子裡漆黑一片,隱隱約約能看到地面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破碎的傢具,還有散亂的衣物,根本沒有下腳的地方。

“家裡遭了賊了?”

老謝頭又向裡面走了兩步,一股刺鼻的味道撲面而來。

“福爾馬林?”

老謝頭之前在醫學院里當過一陣子保安,對於這種福爾馬林的味道,他倒是熟悉,只是福爾馬林是醫學院里存放大體用的,為什麼這裡也會有這種味道呢?

老謝頭想到了一種可能。

卧室的房門被風吹開,之前那股福爾馬林的味道愈發濃郁。

卧室里隱隱能看到有一個人正躺在床上。

“同志,我只是看到你家門沒有關,所以進來提醒你一下,最近下去不安全······”

卧室里的人沒有動靜。

老謝頭推開房門,房間里滿是福爾馬林的刺鼻味道。

“好像就是這屋子裡的味道。”

老謝頭見到床上的人還沒有反應,外加上這刺鼻的福爾馬林,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伸手摸到了牆上的開關。

“咔噠——”

卧室里的燈被打開了,白熾燈散發出昏黃的光,將房間里的一切都照的通亮。

床上沒有出現老謝頭想象中的屍體,只是一個和人等大的人偶躺在那裡,黑暗裡看着就像是個人一樣。

那人偶也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做的,樣子十分逼真,雙眼只有白色的眼珠就像時刻都在盯着你一樣,讓人看着有些不寒而慄。

老謝頭鼻翼抽動,那股福爾馬林的味道久久沒有散去。

“那味道就是從這房間里傳出來的。”

老謝頭不敢看床上的人偶,生怕他活過來一樣。

四下尋找,老謝頭並沒有看到哪裡有裝福爾馬林的罐子。

可是這股味道明明就是從這個房間里散發出來的。

老謝頭的目光突然注意到了卧室的床下,整個卧室好像只有那裡自己還沒有看。

只是······要不要看一眼呢?

“萬一看到恐怖的東西怎麼辦?”老謝頭猶豫了,不過一想到那道已經變成一堵牆的大門,他還是默默地彎下了腰,“我這都是不得以的,若果冒犯到你,求你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於我,大不了,等我出去之後,每逢初一十五都給你燒紙錢。”

床單掀開,一張慘白被泡的發脹的人臉正對着老謝頭。

老謝頭被突然出現的人臉嚇得直接癱倒在地,險些沒有暈過去,等稍稍穩定一下神情,老謝頭才看向那顆人頭。

人頭是放在玻璃罐子里的,玻璃罐子底下破了個大洞,下面淌出了大量的淡黃色的透明液體,仔細看去,裡面還摻雜着一些零零散散的絮狀物,鼻翼抽動,一股刺鼻的福爾馬林味道鑽入鼻腔。

“這玻璃罐子裡面原來裝的應該是福爾馬林和這顆人頭,只是現在玻璃罐子碎了,只剩下這顆人頭了,剛才看到小男孩的時候,聽到他說他的爸爸死了,難道這人頭是他爸爸?”

老謝頭脊背一陣發涼,沒想到自己樓下竟然住着一個變態殺人狂。

等到適應人頭之後,老謝頭也沒有原先那麼恐懼了,接着將注意力放到那顆人頭上。

人頭的眼睛是睜着的,白色的瞳孔不斷流淌着疑似福爾馬林一樣的液體,被泡的發脹的皮膚現在變得滿是褶皺,就像是附着了一層皺巴巴的雞皮。

老謝頭看的時間長了,總覺得這顆人頭讓人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好像在說話?”

老謝頭忍住心裡的不適,盯着人頭的嘴巴看了好久,終於確認那顆人頭真的是在說話。

這一發現讓老謝頭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跑。

“一顆人頭在說話,想想都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