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謝頭直接下播，然後搬着小馬扎坐到了離褚平有些距離的地方。
“你怎麼總是盼着我死呢？”褚平有些好奇，總覺得眼前這個半大老頭好像是看出了些什麼。
“是掛相上顯示，你十死無生。”
“可是我現在活的好好的，你又怎麼說？”
“天道缺一，這遁去的一就是你唯一的希望。”
對於老謝頭這種危言聳聽的話，褚平直接選擇了忽略。
“你今天過來是為了什麼事兒？可提前和你說好了，我不算卦。”
褚平撇了撇嘴。
“那昨天開壇作法是怎麼回事？”
“咳咳，”老謝頭尷尬地咳嗽一下，“那個都是意外。”
“我不算卦，就是過來看看你。”
看到老謝頭這副欠揍的樣子，褚平心裡的疑慮也算是徹底打消了。
老謝頭不置可否地看了看褚平，他現在對於褚平說的話的真實性保持絕對的懷疑。
“別這種眼神看着我，我真的是過來看你的。”
褚平一副賴皮的樣子，直接湊到了老謝頭身邊。
褚平鼻翼抽動，一股很難易察覺的古怪味道鑽進了他的鼻腔里。
“這味道好像有些熟悉。”
褚平又朝着老謝頭湊了湊，想要將他身上的味道聞的更仔細。
褚平的這一番動作讓老謝頭頓時心生警覺。
“你想幹什麼？”
褚平沒空理會老謝頭。
“我就是想問問你，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麼怪事？”
“怪事兒？”老謝頭疑惑地看了一眼褚平，然後說道，“遇到你不就是最大的怪事兒了嘛。”
“別貧嘴。”
褚平輕抽鼻翼，老謝頭身上的味道更重了一些。
老謝頭看着一臉嚴肅的褚平，似乎也覺察到事情應該有些嚴重，便收斂起之前嬉皮笑臉的神情。
“怪事兒倒是有，就是前幾天做了個夢。”
關於老謝頭前幾天做的夢，褚平自然是知道的，那可是他一手造成的。不過在褚平看來，這不應該是老謝頭身上出現的那股怪味的原因。
“除了這個呢？”褚平總是覺得，老謝頭身上應該是出現了什麼變化。
“不要打斷我的話。”
很顯然老謝頭對於褚平打斷他的話的行為很是不滿。
“那個夢我之前是和你說過，可是後面的事情，你應該還不知道吧。”
褚平愣住了，他沒想到，江晴為老謝頭製造的循環夢境，竟然還有後續。
“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覺得我家裡可能有其他東西存在。”老謝頭的眼中滿是掩飾不住的不安和急躁。
褚平注意到了老謝頭剛才說的是“其他東西存在”而不是“其他人存在”。
“難道老謝頭家裡進了詭異的存在？”
褚平有理由這樣懷疑，上次他帶着江晴進了老謝頭家裡，殘留下來的陰氣，總是會吸引到其他的鬼魂殘念，所以老謝頭會有這種感覺，褚平倒是並不覺得奇怪。
只是看着老謝頭現在的表現，似乎進去他家裡的“其他東西”並不簡單。
“是東西，不是人，我能確定，我家裡多出來的絕對不是人。”
老謝頭的聲音開始有些急促。
“是不是你太緊張了。”
雖然褚平對於老謝頭家裡的東西有所猜測，但是他可不打算直接告訴對方，你家裡可能鬧鬼了。
要是真那樣，老謝頭這個一瓶不滿半瓶晃悠的道士，非要被嚇死不可。
畢竟他上次見到那些詭異的存在，還是在夢裡。
老謝頭並不認可褚平的話。
“我沒有問題，那個東西真的存在，就在我的家裡，”老謝頭的目光開始渙散，就像是瀕臨崩潰的精神病，只要稍稍有些刺激，他們就真的會變成瘋子，“我把家裡的東西都翻了個遍，就是找不到那個東西。”
“要不去看看大夫吧，肯定是你前幾天沒有休息好，才會有這樣的錯覺。”
褚平繼續安慰着老謝頭。
“我沒有病！”老謝頭似乎想到了什麼，將自己的手腕伸到了褚平的鼻子前，“不信你聞，就是這種味道，揮之不散，而且好像越來越重了。”
褚平沒有想到，老謝頭竟然也能聞到這股味道。
湊到了老謝頭的手腕處，嗅了嗅，一股濃烈的刺激性氣味，撲鼻而來。
“這是……”
褚平很確定，就是剛才在老謝頭身上聞到的味道。
“福爾馬林，你知道福爾馬林的味道嗎？”
老謝頭的聲音在褚平的耳邊響起。
福爾馬林！
褚平想起來，就是這股味道。
只是福爾馬林一般都是用來給屍體做防腐的，老謝頭是如何沾染上的？
“就是這個味道，就好像從家裡的各個角落散發出來的，無處不在。”
褚平也有些蒙了，聽老謝頭說的這些，似乎和他想的有些不一樣。
“江晴不是說不會留後患嘛，怎麼感覺老謝頭好像已經被什麼東西纏上了。”
“昨天就是因為那東西折磨的睡不着，所以才開了直播，”老謝頭似乎又想到了昨天晚上榜一大哥刷的大寶劍，臉上露出了一絲貪婪的笑意，“沒想到剛開播就有人送了個大寶劍，那可是比我算一個月的卦多多了。”
老謝頭剛才的驚恐與急躁，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對大寶劍的沉淪。
“嘿嘿，早知道大家喜歡看這個，誰特么的還擺攤呀。”
褚平扯了扯嘴角。
好傢夥，難怪自己過來的時候，老謝頭正在那裡賣力的和水友互動，敢情這是嘗到了甜頭。
老謝頭還想繼續說下去。
褚平急忙制止了他。
“你要是沒事兒，我想去你家裡看看。”
老謝頭雙眼警惕地看着褚平。
“去我家幹什麼？”
“我只是單純的對你說的那個事兒感興趣。”
老謝頭原本還沉浸在大寶劍的快樂中，聽到褚平提起那個事兒，整個人就像是霜打得茄子，直接蔫了。
“你真是個怪人，別人聽了這事兒之後，都避之不及，你可倒好，竟然主動要求去看看。”
老謝頭撇了撇嘴。
“你也是個怪人，明明覺得那裡危險，為什麼不搬出去呢？”
褚平依然是不能吃虧的。
“我要是有錢的話，我也不至於天剛亮就跑過來出攤來了，我實在是沒地方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