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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貪玩,所以我就在這裡等他回來,一天,兩天,三天······我足足在這裡等了半年,他依舊沒有回來,我知道兒子多半已經死了,那時候很多人也已經開始認命了,有些不認命的,依舊每天晚上都會衝進黑霧當中,或是尋找親人,或是想要探究黑霧裡隱藏的秘密。

“我站在門前,看着那些人義無反顧地沖向外面,總覺得他們是那麼的可笑,他們只是不想要面對現實而已,我已經認命了,人死不能復生,於是我便搬了出去,每年兒子死的那天,我都會回來給他燒點紙錢什麼的。

“一開始的時候,三樓的其他兩個住戶也會學着我的樣子,祭奠亡人,可是後來我發現,祭奠亡人的只剩下了我一個,我知道他們應該也是進了那吃人的黑霧當中,於是每年我回來的時候,也都會替他們燒一些紙錢,至於鄰居阿婆為什麼會出現,我也不太清楚,今天我看到她的時候,也被嚇了一跳,反倒是她比之前還要熱情,主動和我打招呼,當時我被嚇壞了,根本沒有理她,就回到了房間里。”

女人的神情恢復成了之前的模樣,滿臉的冷漠,就像是······

“死人······”

褚平對於自己突然產生的想法,有些吃驚,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再看像女人的時候,就覺得有些陰森了。

女人半倚靠在沙發上,黑色的長裙將她的身形顯露無疑,手中捧着一本不知道是什麼的書,在那裡認真地看着,彷彿根本沒有理會褚平的意思。

褚平撇了撇嘴,這棟樓里的住戶或多或少的有些詭異,不過相比於之前自己看到的那些“友好”同事,“友善”面試官來說,這些都是小意思了。

褚平見到女人似乎不想搭理自己的樣子,便也沒有說什麼,而是很自來熟地在房間里閑逛起來。

女人房間的布置和三樓老阿婆家裡的布置如出一轍,只是角落矮小房間的門引起了褚平的注意。

在二樓佝僂大爺家裡,角落的房間,他用來安置神龕以及供奉用的祭品。

“就是不知道女人家裡的這個房間用來做什麼了?”

褚平又想到了剛才女人說的話。

“老阿婆以前也有一個神龕······難道女人家裡也有一個同樣的神龕不成?”

褚平不知道俞飛到底在這裡布置了什麼,所以他也不清楚,俞飛到底給了多少人神龕。

回過神來,褚平向著女人房間角落裡矮小房間那裡看去。

只見一串用白色紙錢串成的鏈子掛在門前,微風浮動,紙錢串子後面好像還有一張黑白色的照片貼在了上面。

褚平仗着自己的視力好,倒是隱約看到照片里的人。

“小男孩?”

褚平眉頭皺起,門上的黑白照片,褚平不是第一次見到了,就在剛剛,女人門前的火盆後面,還放着一個一模一樣的照片。

照片上面一個孩子露出陽光的笑容,即使是黑白照片也掩飾不住男孩笑容裡面的的溫暖。

“小男孩的照片怎麼會出現在那裡?”

褚平向門前挪動腳步,同時眼睛不時地向沙發那裡看去,見到女人依舊專心致志地在看書,褚平也就越來越大膽了。

等到他來到矮小房間的門前,女人的聲音突然從他的身後傳了過來。

“你想要知道裡面是什麼嗎?”

褚平沒有想到女人會出現在自己的身後,將已經抽出來的甩棍再次差了回去,裝作沒事兒人似的轉身看向了女人。

只見一身黑色長裙的女人手裡拿着一本暗紅色的書籍,正站在褚平的身後,表情木然地看着他。

褚平的目光第一眼落在了女人手裡捧着的書籍上,暗紅色的封皮,彷彿染上了血液。

“難不成是那個小男孩的是屍體?”

褚平這句話倒也不全是開玩笑,畢竟自己能上到三樓,完全是那個小男孩的功勞,而女人又說那個小男孩是她的兒子,所以褚平現在有理由懷疑,一個月前從黑霧裡跑回來的人裡面有小男孩。

“只猜對了一半。”

女人原本木然的臉上,露出一副很詭異的笑容。

看到女人詭異笑容的那一瞬間,褚平突然感覺自己的頭皮一陣發麻,他心中隱隱升起了一絲不好的感覺。

“唰——”

一片白色紙錢從空中飄落下來,橫亘於褚平和女人之間。

當褚平看到白色紙錢的那一剎那,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當年衝進黑霧裡的人不是你兒子,而是你。”

褚平的眼神中沒有慌張,反而露出了一副得意的笑容。

白色紙錢繼續飄落,如同雪花一樣,鋪滿了整個房間。

褚平再向女人那裡看過去,眼前的女人早已消失不見,只留下地上一串白色的紙錢。

“跑的倒是挺快。”

褚平悄悄將紅底照片放回了自己的口袋裡,然後急忙看向了那間矮小的房間。

房門沒有鎖,褚平輕而易舉的就將房門打開了,黑漆漆房間里瀰漫著一股潮濕發霉的味道。

想象中的小男孩並沒有出現,反而是看到了一座神龕,立在了房間的深處。

褚平看了一眼手中捧着的那個神龕,然後又看了一眼房間盡頭的那座神龕。

昏暗光亮下,倒是覺得兩座神龕的輪廓似乎是相同的。

“這東西也有量產?”

要知道世界上沒有同一片樹葉,同理世界上也沒有同一座神龕,除非他是從加工廠里出來的。

“這個俞飛真是一點都不走心,就不怕遭報應嗎?”

褚平將自己手裡的神龕放在了女人房間里的神龕旁邊,一模一樣的輪廓,一模一樣的神情,甚至連刀的劃痕都是一樣的。

褚平看着兩座一模一樣的神龕,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當中。

“既然女人已經有一座神龕了,那麼她把我騙進來的目的是什麼呢?總總不能是把我當作祭品吧?”

褚平自嘲一笑,就在這時,一陣陰風乍起,牆壁紛紛化成一張張紙錢,飄散而飛。

“真是一張烏鴉嘴。”

等褚平反應過來的時候,女人已經再次出現在了褚平的身後。

“既然你都這麼想了,我就成全你吧。”

女人的聲音依舊是那麼的冰冷漠然,不帶有一絲情感。